樂璋於是先上了馬車,又招呼寧璋同乘。
寧璋原本不想在去的時候費心應付樂璋這邊的事,但眾目睽睽之下,樂璋也在車駕之上,也許此時不會有事。寧璋略一猶豫,便叫將離坐在外頭一道駕車,自個兒跟樂璋進去。
“五妹妹最近風頭很盛呀,腰杆也很硬,連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裡了。”樂璋笑眯眯地看著寧璋,現在對她夾槍帶棒的這一套,活脫脫就是以前對付令璋的慣用伎倆。
寧璋自從和老太太撕破臉後,在孟家索性也不裝了,聽不慣的話,就笑眯眯回敬:“腰杆硬,那是因為拳頭硬呀。”
樂璋一噎,嗤道:“以前倒不知道你會功夫,還以為你是好人,和你推心置腹過,沒想到居然被你瞞了那麼久。如今看來,你對我也沒什麼真心。”她情緒起來的很快,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趕緊又假裝笑眯眯,“不過還好我與她們不同,不會與你計較這些,一會兒等咱們上香祈福之後,你再同我去胭脂鋪取幾盒入夏用的胭脂,春林堂最近的胭脂賣得可火了,我早早訂了的,可不好搶。”
樂璋演戲的本事其實蹩腳得很,既然要裝,又沒法心甘情願徹底的裝,還要將自己那夾槍帶棒的情緒藏在笑容裡宣泄出來。
寧璋默默地想,你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弄你了。
——其實這指責實在不大對付,難道從前誰還交付過真心不成?即便她們兩個以前沒劍拔弩張過,那是因為樂璋當時的第一仇敵是令璋,而隻把她當成惡心令璋的旗子,需要的時候用一用,其實也沒什麼真心。
寧璋決心要等福音寺事了之後,真刀真槍跟樂璋會一會,於是欣然接受道:“好,等上香之後去。”
樂璋滿意地點點頭,似是解決心中一件大事,也不耐煩再堆笑了,一路上便掀著簾子閒看風景,一路看到福音寺,左右張望之間,忍不住驚歎:“今兒是什麼大日子,你猜我看到誰了?”
她彆扭得很,天性上是要人猜的,可是一轉頭想起來是寧璋,又懶得拋給她這話,可是又想起來還是得裝一下……於是表情十分複雜精彩,最終還是堆笑看向寧璋。
寧璋自然知道她能看到誰,這畢竟是她辛苦籌謀的手筆,如不是薑家、衛家,那便是梁家,但還是搭了一句:“哪個王公貴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