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波內心腹誹:這顯然是個事關人命的機密,這姑娘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
可誰知,白三娘竟毫不猶豫道:“那賬冊上記錄了工部主事趙廉從我伯父的鋪子買了許多木質葬具。隻有一點很是奇怪,這批木葬中好次參半,既有花大價錢才能買到的黃花梨,紫檀,也有平常人家都不願意用的鬆木,楊木。且這些鬆木楊木,”她遲疑了片刻,終還是小聲道:“旁邊都標上了一個摻字。”
“這是要造假啊!”沈姨驚訝出聲。
橫波也很震驚,不過她是沒想到這姑娘對待萍水相逢之人都如此知無不言,難道師娘說錯了?山下的人其實都很純樸的麼?
“確實如此,隻是根據賬冊上的入賬來看,那人分明付的便是鬆木與楊木的價錢。”
“想必是這個工部管事以次充好貪汙了銀子,現在來過河拆橋了。”沈姨嘖嘖道。
“我當夜在橋洞下躲了一夜,第二天附近已經多了一些官差巡邏,幸而我裝成一個叫花子才混出了城。可我出城門時已看到了我的通緝令,便連家也不敢回,隻能四處躲藏。”
說著,白三娘眼中汩汩湧出一大眶淚來,好不可憐。
沈姨當下便豪情地許下諾言:“姑娘你放心,你如今既然遇上了我,那我必然是要幫上一幫的。哪怕你是要去敲登聞鼓,我也幫你到底。”
不說那姑娘聽見此話如何作想,連一旁的橫波都甚為感動。
那女子果然涕泗橫流道:“多謝姐姐救我,小女子往後生是姐姐的人,死是姐姐的鬼。”
橫波一時隻覺得她兩人情深義重,若非性彆不對,簡直和話本裡以身相許的橋段一模一樣,卻沒注意到在無人發現的角落,二狗的白眼都快要飛上天了。
此時眾人距離玉京已不過四五十裡,順利的話天黑前便可進京。
遙遙看見玉京城門時,沈姨便囑咐她躲進商隊馬車後麵裝藥材的箱子裡。
雖然非戰時進出人口的管理會比較鬆散,商隊眾人還是揪起了心。
眼見著排隊進城的人終於到了他們,沈姨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凝重起來,連二狗也忍不住揪起衣角。
好不容易熬到那守城的官差檢查完所有的貨箱,還不待他們鬆一口氣,一樣貌凶悍的校尉突然朝他們大步走了過來,“先等等。”
所有人的心立刻又猛地提起。
隻見他手上拿著一遝路引,攔在了車隊麵前,卻是問道:“誰是橫波?”雄渾的聲音中竟然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橫波:???
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橫波從馬車中一躍而下,迎麵就看到那校尉一臉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