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很。
蘭殊終於得了一絲喘息,嗓音變得清越而平靜,如甘泉冽冽,緩緩從石縫中滴落,擲地有聲:“我知世子爺娶我非您所願,我也,不曾想過要嫁你。”
秦陌心裡沒由來地刺痛了下。
還未想明白這陣痛處為何而來,握住她脖頸的手,徹底鬆了下來。
他一言不發地審視著她。
蘭殊一直溫聲細語,擺著一副誠心合作的態度,“世子爺的心情我感同身受。蘭殊亦另有所愛。”
秦陌眸色微沉,嗓音凜然道:“那為什麼不去嫁他?”
蘭殊望著他陰森森的可怖眸子,愴然一笑,“我原以為我能和他在一起的,一起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結果,一場癡夢。
“他死了。”
那個她最愛的,最想嫁的,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在她死的那一刻,連同她被箭刺穿的心一並沒了。
秦陌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在她話音一墜地的那刻,一股強烈的空落感在心口蔓延,他怔怔望著她天鵝般的脖頸,出了會神。
那瑩潤無暇的肌膚,被他勒出一圈慘烈的紅痕。
她卻仿若沒感覺到疼痛,也沒被他嚇哭,隻是用她那雙麋鹿般的琉璃眸子,誠懇地看著他,“這場婚姻你我皆迫不得已,既如此,世子爺不如同蘭殊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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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她後,少年就一直保持了沉默。
接下來的路上,秦陌對於她的提議不置可否,也沒再傷她。
馬車轆轆駛回了東宮,他一言未發,沒看她一眼,一入門,徑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蘭殊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心裡對自己默念了聲,道阻且長。
但隻要她平安度過了今晚,這條道,就有機會走通。
她手上其實什麼把柄都沒有,憑著不過是前世的記憶。
秦陌向來謹慎,豈會留下什麼把柄。
隻不過,他再有決斷,也不敢拿盧堯辰的命冒險而已。
思及此,蘭殊的心頭微酸。
她輕輕揉了揉胸口,迎著晚風,無奈地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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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蘭殊今晚明明惹他生了那麼大的氣,不可置信的是,他在夜裡,仍然發了那種夢。
湖藍色的床幔四闔。
男人一點一點,徐徐圖之,將她困在了方寸之間。
雙眸是深不見底的欲望,似是黑夜中餓極了的狼王,閃爍一雙寒眸,捧起她的臉,細細密密地吻著。
女兒家受不了他翻來覆去的捉弄,低低嗔了聲,環上他的腰,懇求著他的饒恕。
他豈會饒過她。
她越是柔軟,越惹得他強硬。
嬌音顫顫。
她一時間有點喘不上氣,四肢酸麻,癱倒在他懷裡,而他不停磨著她,帶著質問的意味:“聽趙桓晉說,你成婚前一直有個傾慕的人,誰?”
她顯然被他折騰煩了,又無力反抗,賭了點氣,撇頭不肯看他,撅著櫻唇,“反正不是你。”
他沉默了會,眸眼深沉,欺淩更甚。
最後,甚至伏在她身後,用手,輕輕掐住了她的脖頸要害,咬著她的耳垂。
“不準喜歡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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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李乾遣人來喊秦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