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名女弟子的模樣看起來隻有八九歲,在眾人的注目禮下,依然鎮定自若。
她大大方方地說道:“堂主,貴人多忘事呀。這個鎖,還是那天您幫我掛上的。”
“信口雌黃,”徐生堂堂主怒氣未消,“可有證據?”
邊上同塵院掌院見女弟子身體一顫,安慰道:“唐禮杏,這種場合可不能胡來啊。”
唐禮杏恢複冷靜:“那日,我擅自在六層書箱上掛鎖,被您沒收。當夜,有小妖出沒藏書閣,為了攔截它,您拿出鎖堵上了這個門。”
徐生堂堂主,仔細想來,確有此事,但年份太久了,十分模糊。
施布澤一聽,心裡不安。
藏書閣小門數個,各個掛著膳食會的鎖,他本以為舉報這一個,能顛覆所有膳食會。
沒料到唐禮杏還能如此辯解。
“這種臨時鎖,”徐生堂堂主有所疑惑,“當時掛了,事後怎麼沒拆?”
“堂主,這是我的私物,我心心念念,可沒您的準許,弟子不敢拆,”唐禮杏一臉得意,“不少人路過問過,要是一天不見了,被人冤枉偷竊可怎麼辦呀。”
徐生堂堂主掏出一把扇子,輕輕搖,這是他掩飾尷尬的手段。
他暗示在場的弟子,膳食會給小門掛鎖,是以防再出現小妖入侵的情況,當時事出緊急,大家考慮不周。
“但他們願意拿出私人物品,守護茶宗安危,並持之以恒,此事應當嘉獎。”徐生堂堂主義正詞嚴。
這顯得施布澤不懂事了。
唐禮杏看施布澤自取屈辱的樣子,腦筋一轉:“藏書閣的卷軸……我有線索。”
她不服,施布澤的推論句句指正她。
彆人都拿她當小妹妹寵著,如今遇到這樣的對手,她反而覺得有趣了起來。
整個茶宗沒有比唐禮杏更會詭辯的了。
她指正:“若盜竊者會清理椅子上的水跡,那其他腳印也都擦乾淨了吧。可是窗邊灰塵那麼大,眼前的小門把手,油乎乎的。我猜卷軸還在藏書閣內,要不要打賭?”
“你自己做的,你當然清楚。”施布澤話裡的怒氣壓抑不住。
“不要汙蔑同門。”徐生堂堂主偏向唐禮杏。
卷軸藏在藏書閣的六層。
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付銀朱,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衝了上去。
誰也攔不住她。
薑述跟在後麵,不知所以。
連跟她們報信的膳食會弟子也暈頭暈腦,追在後麵。
付銀朱曾經試過妖魔圖鑒的尺寸,剛剛好能放進書匣。
藏書閣六層的書匣大小統一,綢緞布麵花紋各異,堆在書架上,很容易分不清,拿錯成彆人的。
哪怕是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灑掃弟子也經常整理,一天按照顏色,一天按新舊,被他們動來動去。
付銀朱想過箱子上貼個標簽寫自己的名字,一層管事的茶宗弟子告訴她:“書匣乃公物,嚴禁損毀修改。”
她想過給自己的書匣上鎖,但茶宗的鎖也是公物,用途受限。一次,她在開口處額外加了繩子,一夜過後,在灑掃弟子的簸箕裡看到了它。
付銀朱生怕他們翻六層的書箱,裡麵可藏了一些她難以啟齒的同人小片段。
氣喘籲籲的她,停在了距六層三階之下的位置。
不遠前方,唐禮杏抱著一摞書匣,視線都要被擋住了,慢悠悠挪著腿,一個不注意,書匣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