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跑到淩素霜的房門口,門已經緊閉。
付銀朱閉上雙眼,她確定剛才瞥見淩素霜的神情正如自己所想——
那種發自內心的,努力壓製的,忍受不了背叛的痛苦。
付銀朱輕輕敲門,淩素霜立馬就應了。
“不好意思,我……我們也不是刻意瞞著你的。”付銀朱同她解釋方才從獨孤午那裡才確認展家二莊主的身份。
淩素霜忍耐不住,眼淚嘩嘩落下。
“藥呢?”她哽咽地問付銀朱。
“我攔不住穀禾禾,”付銀朱見她哭得虛弱不堪,倚靠著門框一點點滑下去,便也蹲了下來,“但……隻是做了一部分,你剛才也聽到了,疊生塔那裡二莊主想燒掉防石化的藥材,我是從那裡抽出來的……”
淩素霜聲音顫抖:“彆解釋了。”
“我和穀禾禾認識久了,她……說起話來就是那樣……”付銀朱也感到憋屈,“我也不能逆著她,但我們真的沒有存心瞞著你什麼……”
“算了……”
“彆,”付銀朱今天最聽不得這兩個字,“有什麼委屈,你不妨說出來。”
淩素霜之前在家裡正是如此,父親不教她養蟲製藥,她起初也不當回事,但漸漸她發現家裡談要事都瞞著她。
她的母親最寵她,但是一到跟醫藥相關的事情,也遮遮掩掩。有一次她的布娃娃被弟弟落在了養蠶蛹的箱子裡。
她的母親帶著她去找,明明箱子在高出,她更方便去拆開來看,她的母親也趕她去遠一點的地方,自己搬了好幾樣東西墊著……但拿下箱子時,摔到了。
她和付銀朱細數著自己從小到大以來被區彆對待的委屈,反而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付銀朱趁機安慰她:“掌門答應你在島上養蟲煉蠱,彆在難過了。”
淩素霜點點頭,但淚水仍止不住下落:“可你們提到了易容藥膏,可是你和我去戲樓中途要走……”
付銀朱拍了拍她的後背。
易容藥膏更令她崩潰。這是她們家永遠的痛。這也是她從家裡逃出來的方法,這是她遇到獨孤午之前,以為自己能無往不利的利器,直到……
她的易容藥膏被封二小姐偷走了。
“封二小姐?”付銀朱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挺久之前的了,”淩素霜的情緒穩定不少,“她以前高高胖胖的,你見過嗎?巫泯說二小姐特彆瘦弱,肯定是易容了。”
“紙鋪見過一次,”付銀朱多心又問了一句,“藥膏被偷……在哪呀?緣仙鎮不太安全嗎?”
“就是戲樓前,你看我不愛湊熱鬨看喜帖了嘛,”淩素霜回憶道,“那時候我去報官,白熒還做過證人呢。”
“他啊……還真是有緣呢……”付銀朱感歎道,“他似乎愛躲著人,嫌麻煩,今天沒有對你特彆怠慢吧。”
淩素霜吸了下鼻子,又深吸一口氣,在腦內飛速構思如何圓今天見白熒的謊,她壓著嗓子說:“沒有,我問得委婉,但他也沒多說,反正三環藤就是你們帶出來的那個。”
“我還扣了一些沒讓穀禾禾都用完,”付銀朱莞爾一笑,“本來想等你來熬藥的,她根本就沒什麼經驗,可太心急了我根本攔不住……”
“我能看看藥丸做的怎麼樣嗎?”淩素霜心情已然完全平複。
但付銀朱剛要拿出藥壺,淩素霜推開她的手:“我看了,你會覺得我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