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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仙鎮的北市,處在緣仙湖的北邊。
站在岸邊,付銀朱能望見湖上的畫舫和更遠處的戲樓。
她其實早聽出來龍雪花那番話,讓她在鎮上兜圈子多耽擱一點時間,最後在這裡和淩素霜碰麵。
她沿街走過,沒看到淩素霜的身影。
付銀朱覺得淩素霜有些奇怪,似乎真的同穀禾禾說的那樣,她並不簡單。
付銀朱在一家店前停下來,門口貼著幾張傳單,有寡宗簽售會的,也有武道場附近於大夫尋人的畫像。
她朝四處張望,再回過神來,見陸星熾和白熒從店裡走出來。
店家老板鄉音濃重,但手舞足蹈的樣子,一看就是拒絕了陸星熾他們二人的請求。
陸星熾主動同付銀朱寒暄,解釋自己想花錢包下這塊地方貼東西,但老板不讓撕下任何一張已經張貼好的傳單。
“覆蓋上去呢?”付銀朱給他出主意。
陸星熾搖搖頭。
白熒急著要走,陸星熾隻好作彆。
付銀朱卻叫住了他。
“聽說你好幾天沒去戲樓了,”付銀朱不打算繞彎子,“他們在排新戲,你應該很熟悉吧?”
但是話到嘴邊,付銀朱還是委婉。
“熟悉?”陸星熾揮手讓白熒不要太匆匆,“新的戲,我沒看過,我怎麼會熟悉呢?”
付銀朱連忙補充:“我是說……你熟悉的題材,你喜歡的東西。”
“我們也沒見過幾次,”陸星熾語氣生冷,但眼神瞟了一下白熒,“我在戲樓,有什麼看什麼,戲不重要,人重要。”
付銀朱低頭,隻好道彆。
白熒卻不走了,他在一旁已審視付銀朱良久:“我幫了你不下兩次,關心起他的喜好,不問問我?”
付銀朱回想起第一重幻境時,她在京兆嶽家茶館滿懷期待的見《東海傳信》的記者,結果遇到了白熒。
她試探道:“《東海傳信》,不是嗎?”
“什麼《東海傳信》?”白熒一頭霧水,“算了,你問他也沒錯,我不喜歡看戲,我就是陪他去的。走了。”
“走好。”付銀朱這幾日從劇情和回憶裡抽絲剝繭,突然意識到陸星熾將自己置身度外的一盤棋。
當時完全沒有朝這個方向思考過。
在嶽家茶館,白熒替陸星熾打賞,替陸星熾來話本的討論會,那麼愛避名諱的陸星熾,這次用“齊簡依”當化名恰好說得通。
付銀朱在心裡確定,陸星熾拿許多馬甲給茶館啊戲樓提供素材寫台本。之前說書稿與茶宗內部事情有關,眼下台本新加了一段寡宗原畫拍賣會的內容……難不成,這戲樓裡一出出戲,是用來引起自己的注意的?
他的心思也太彎彎繞繞了。
可是之前關於嶽家茶館的事,為何一直不明說呢,還騙自己他去茶館盯著說書人。
這明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付銀朱為他的隱瞞而悶悶不樂。
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是淩素霜。
“你怎麼在這裡發愣呀?”淩素霜熱情洋溢,“我訂了包子送到戲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挑一挑點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