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中聲長籲一口氣。他是剛才和穀禾禾爭辯之時,聽到楚焰的名字,才和穀禾禾爭得愈演愈烈。楚焰正是他聽過沒見過的元師父的大弟子。
穀禾禾一氣之下,把於大夫遇到了元師父一事也供出來。陶中聲本是不信,非要去見於大夫,但是穀禾禾手頭正忙,就是不跟著他一起去。
他們扯天扯地,有寡宗弟子來幫忙,說付銀朱在戲樓和元師父聊過,陶中聲才冷靜下來。
陶中聲此時已經不執著去找人證了。
他已經認了。
元師父起初不就是利用他在曉暮寨煉蠱嗎?
如今刻意編造謊言拋棄他,也能理解。
陶中聲隻是無奈。
付銀朱小聲提醒:“元師父被困妖獸穀,當時是求你去救他……”
“可他怎麼求的我……”陶中聲垂頭,“還是你後悔救了我?”
“怎麼會呢。”
“我要去找他,”陶中聲突然下定決心,“我被他兩頭騙,這仇我一定要報。”
“你何必……”付銀朱話未說完,陶中聲便離開了客棧。
邊上的同門弟子讓付銀朱彆去追他:“封老板也怕他鬨事,給他套了暖玉扣,出不了封家的地盤。冷靜一下就好了。”
翌日。
陶中聲真的如約守在戲樓後台倉庫的小門外。
房宿星君帶著茶宗師尊想偷看一下寡宗的畫卷,被這個修過妖術擅於蠱毒的男人,直接嚇退了。
臨走時,房宿星君罵罵咧咧:“寡宗修行上不用心,淨靠四處劃拉錢換靈石提升東海地位不說,現在還找了一些邪門的人來幫忙,太亂了,太亂了。”
茶宗師尊勸道:“也並不逾矩,何須計較。”
房宿星君想繞到戲樓正門再做觀察。他們一轉彎,被寡宗的粉絲拉著寫許願簽。
那名粉絲指著遠處架起來的許願牆,要為自己所支持的“拽王和朔月上仙”CP搏得一點麵子。
房宿星君瞪大眼睛:“勢頭上輸得這麼慘嗎?我得寫點什麼。”
茶宗師尊並不想摻和,但是他也走不出密密麻麻的人海。
拍賣會雖是邀請製,兩方CP都派了代表進場,他們的目的是——
拍賣額上不能輸。
“拽王和朔月上仙”CP圖比另一方的少一幅,而且他們打聽過,有一幅畫卷起拍價還較低,他們在外麵一邊搞許願牆籌錢,一邊求進場的人多喊喊價。
戲樓人海的另一頭,陸星熾和白熒就因此被他們攔了下來。
白熒沒有耐心,神行千裡溜了。陸星熾騰出空當去找他時,正見白熒在翻看拍賣會的介紹冊子。
陸星熾盯著他看了小半柱香的工夫:“你盯著這一頁,看太久了。怎麼?喜歡這幅畫?”
“你來了這麼久也不說句話,”白熒一驚連忙翻頁,“我隻是在神遊。纏月出逃,該不是為了拍賣會而來吧?”
“何出此言?”
“他易容成封山蕪其間,來來往往進出戲樓,每次都把這幅畫換個地方。”白熒翻回手冊《潯圖》那頁,“密密麻麻的河水,喜怒哀樂的臉填滿空白,有點纏月的神韻。”
“不如直說他瘋瘋癲癲,”但陸星熾提取有了好奇心,“當時不曾問,他幾番易容究竟為了什麼……”
“你不懂嗎?”白熒十分平靜,“他之前給妖王製造妖風,是他獨一無二的在妖界立身之本,但後來妖王不要他,廢棄的妖魔橋仍然可供人起妖風,真是隨便誰夠可以起……”
“他覺得不安?”
“他自詡月老,如今聽到外麵人叫他‘月老代餐’,肯定忍不住啊……”白熒見陸星熾的神色,“你好像從來不想去爭什麼?”
“那我們把這幅畫爭下來!”陸星熾扯開話題。
“我帶你那麼久,處處讓我,”白熒湊過去,“總得講點真心話吧。”
陸星熾倒吸一口涼氣,他克製住自己的表情。
他想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話:“《潯圖》恰好能勾起纏月的不安。”
白熒無可奈何,不再細究他的來曆,而是順著《潯圖》聊下去。
纏月曾教導過他們,成事有成果並不難,若讓過程環環相扣儘在掌握不是易事。
他也不是不愛牽紅線,他隻是更希望紅線相應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