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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氣昏了頭。
付銀朱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在京兆被冷煙書坊冷先生亂改稿子的不甘,在緣仙鎮和穀禾禾爭簽售會是否露麵的委屈,在原畫拍賣會上看見彆人易容成自己……千頭萬緒轉在心頭,付銀朱卻想不清自己為何如此在乎。
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一甩拍賣冊,甩得手腕不舒服。她捏緊冊子,再一回神,眼前的景象換了一番模樣。
“彆找了,你看銀朱都裝不下去了。”楚焰的聲音傳了過來。
付銀朱放下手中的冊子,掃視了眼前的書堆,終於明白這裡是緣仙鎮。
——但卻是半年之後付銀朱去滇南取材采風路上時所留宿的地方。
楚焰沒有再催穀禾禾,但是穀禾禾委屈地站直身子看向楚焰。
“她是之前受驚,”穀禾禾一邊辯解一邊又逐一抖著他們帶來的書稿,“我自己來亦無妨,這些書如今有蠱蟲不說,還有毒針呢。害了我們銀朱姐姐可不好。”
楚焰見付銀朱呆愣愣地看向自己,順手倒了杯茶,邀她一同在邊上坐下來歇息。
付銀朱心裡有一絲欣喜。
這新的一重幻境,如她所料,正是和之前同人本取材有關。
但她也覺得奇怪,她那時和穀禾禾去了幾個寨子,在緣仙鎮停留並不太久,為何幻境之初,從此開始呢。
付銀朱甚至對楚焰來此都沒了印象。
她曾以為楚焰隻是上一次拍賣會時來過緣仙鎮,完全忘了此程穀禾禾一路上擔驚受怕,請楚焰過來陪著她們前去滇南。
其實還有其他寡宗弟子一同前往,楚焰來緣仙鎮看了一下,當天就調頭返回東海寡島了。
付銀朱一邊回憶,一邊對著楚焰走神。
楚焰打破沉默,問她:“你主角照著我寫,生活經曆也要和我一樣,那你直接什麼都問我,不是更好嗎?”
“你願意說嗎?之前在緣仙鎮你……”
楚焰扭過頭去:“我不願意。”
“大綱我給你看過,”付銀朱擰不過他,“《當魔族炮灰有了苗疆蠱》講的是一個魔族炮灰用情蠱接近劍客的故事。這個想法,也是寡宗大家投票出來的嘛,我不調查一下文裡的劍客生活軌跡,我就得去魔界看一趟魔族底層的生活困境了……”
“故事發生地設定在東海呀……”
“我知道,我考慮過,”付銀朱回憶道,“當時你也舉手了呀,下蠱的事情還是從滇南開始更自然連貫……”
“蠱毒和蠱蟲,”楚焰無可奈何,“淩素霜也懂啊……”
淩素霜是離家出走,配著她的名字和高冷的臉孔,付銀朱曾一度不敢同她多接觸。
付銀朱歎氣:“那天我們討論時,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提議‘人魔本殊途,全靠用情蠱’時,她說世上沒有情蠱……之後便不太敢和她接著聊下去……”
“一定要愛情故事嗎?”楚焰又問道。
“對。”
楚焰聽到付銀朱清脆的答話,一下子笑了:“這一點倒是夠堅決。”
他沒辦法,掌門獨孤午準了付銀朱拿自己當取材對象,根本推脫不了。獨孤午已經在上次犧牲自己了,按宗門裡的位置,輪到楚焰自己,很是正常。
楚焰和付銀朱提過她之前所寫《茶島茶藝》時,還挺有趣的,講了茶宗堂主搞事業路上的偏門方法,但付銀朱並沒有聽出他的話中話,非要寫楚焰的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