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親表妹啊……”楊釗不由咂舌。
楊齊宣卻瞧了他一眼,冷酷道:“跟相位比起來,親表妹跟親舅的恩德算什麼東西?”
就跟他娶李林甫的女兒一樣,難道還真因為兩情相悅嗎?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二人已經走出了右相府門,楊齊宣扔下這句話後也不等楊釗在開口說些什麼便率先登上了自己的馬車,掀開車簾對楊釗拱拱手。
“楊兄,告辭。”
楊釗下意識拱拱手,心神卻還沒有從楊宣齊方才的那句話中反應過來,直到他當上了馬車坐好後,才一拍腦門。
“原來這長安竟然是這麼一個地方,這朝堂竟然是這麼一個朝堂。”楊釗若有所思喃喃道。
要往上爬就得心狠手辣啊。
楊釗眼中精光閃爍,卻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李林甫今日好好給楊釗上了一課。
石堡城外,陳國生也正準備給吐蕃人狠狠上一課。
哥舒翰領兵五萬,攻打石堡城,在千裡迢迢趕到石堡城後,他卻沒有立刻讓將士攻城而是老老實實的在石堡城三十裡外安營紮寨。
吐蕃人警戒了兩個月,日日全軍警戒時刻準備著抵擋唐軍的進攻,可唐軍卻仿佛是來踏青一般,不急不慢在軍營中做起飯來。
一開始吐蕃人以為這是狡猾的唐軍將領用來迷惑他們的計策,一旦他們鬆懈,這些狡猾的唐軍便會一擁而上攻打城堡。
吐蕃將領也熟讀兵書,他並不願意上唐軍的當,於是便命令吐蕃將士們日日警戒唐軍不可有一日懈怠。
在一次次與大唐的戰鬥中,吐蕃人也進化成了善用計謀的模樣。
隻是等了一日兩日,三日五日……五十天過去了,唐軍還在那不慌不忙的做飯。
駐紮在石堡城的吐蕃大將名叫鐵刃悉諾羅,這一日又趴在城牆上眯縫著眼看著唐軍軍營中飄過來的炊煙,口中罵道:“狡猾的唐人,該死的唐人……”
“將軍,咱們的弟兄實在是撐不住了。”鐵刃悉諾羅的裨將頂著兩個深黑色的黑眼圈哭喪著臉抱怨。
鐵刃悉諾羅橫眉一豎,罵道:“再撐幾日,這些狡猾的唐人一定是想要趁著咱們鬆懈攻城。且讓兄弟們再撐幾日,那些唐軍的糧草有限,咱們把他們糧草熬沒就能歇息了。”
忽然,鐵刃悉諾羅看到一群小黑點正在從唐軍陣營中極速奔向石堡城,鐵刃悉諾羅頓時來了精神,他指著那一群唐兵道:“放箭,放箭射死他們!”
羽箭帶著迅疾的風衝向了城牆下的唐軍,可那些唐軍甚至連停都沒停一下,依然騎著馬往前奔馳。
直到近了,鐵刃悉諾羅才看清原來這一隊唐軍和身下的戰馬身上竟然都披著厚厚的鐵甲,箭頭根本刺不進去。
“這些大唐人到底要搞什麼鬼?”鐵刃悉諾羅皺起了眉毛。
他沒有因為箭支射不穿這些唐人的鎧甲而生氣,大唐雖然富裕,但也絕對沒有到能供得起軍隊人馬都穿著鐵甲的程度。百年前的天可汗那樣的厲害,手下也隻有三千玄甲兵,天可汗還是大唐的皇帝陛下,現在駐紮在他們城外的這支部隊絕對湊不出多少鐵甲供人馬披甲。
而且鐵甲沉重,若是在平原上衝鋒鐵甲軍還有用,可這是攻城,難道這些唐軍能扛著如此沉重的鐵甲爬到城牆上來不成?
在鐵刃悉諾羅的注釋之下,身披鐵甲的唐軍跑到城牆下放下了一堆不知什麼東西便又離開了城牆下。
“將軍,可要派人查看?”
鐵刃悉諾羅伸手製止,冷笑一聲:“這些狡猾的唐人肯定是騙我們開城門,隻要城門一開,他們便會大軍衝鋒攻下城池……哼哼,雕蟲小技也想騙到本將?不開城門就讓他們放吧!”
鐵刃悉諾羅越想越覺得唐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看著唐軍一趟一趟的跑來跑去心中越發覺得自己睿智無比,一眼便識破了唐軍的計謀。
……直到數支火箭從遠處射來。
“轟隆!”
鐵刃悉諾羅眼中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鋪天蓋地的火焰。
下一刻,他腳下的城牆便開始鬆動,鐵刃悉諾羅墜落墜落……然後被蓋在了巨石之下。
遠處望著這邊的唐軍將士則是個個目瞪口呆。
哥舒翰看著陳國生的眼神仿佛在看天神一樣,他吞了口唾沫,畏懼道:“陳神仙,您看咱們下一步該乾什麼?”
陳國生歎了口氣。
哥舒翰的心隨著陳國生的歎息聲吊了起來。
“唉,實踐結果實在是太不理想了。”陳國生緊緊皺著眉毛,唉聲歎氣。
提煉合成速度又慢,產量還小,純度還不夠。
真是愁人啊。
哥舒翰看陳國生的眼神仿佛在看閻王爺一般。
“哦,你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老頭子我不懂排兵布陣,你也不用問我。”陳國生唉聲歎氣了一陣,這才注意到哥舒翰還在一邊等著他,於是揮揮手打發了哥舒翰。
第二日,信使手握八百裡加急快信,一邊騎著快馬往長安方向奔馳,一邊大喊“八百裡加急,哥舒翰將軍大勝吐蕃……攻下了石堡城”。
曆史上的石堡城之戰領兵之人也是哥舒翰,此戰戰死的唐軍將士有數萬人。
如今,唐軍戰死者兩千一百二十七人,傷者六千三百二十六人。
從河西邊關到長安,哪怕是八百裡加急也要數日路程。
李亨很高興,他這幾日總是盯著頭頂上越發圓潤的明月,期盼著月中到來。
他已經與韋堅、皇甫惟明約好了在景龍道觀密會。
日子在李亨殷切的盼望下,終於來到了十五日。
“今夜本宮預估要深夜才能回府上了,你掩蓋好本宮的行蹤。莫讓……父皇知曉。”李亨低聲叮囑著韋妃。
十王宅這一片處處都是聖人的眼線,太子府中有多少他父皇安插的眼線李亨也不清楚。
可無礙,韋妃能夠為他遮掩好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