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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宴席風平浪靜,絲毫沒受到之前小插曲的影響,順順利利地結束了。
不過宴席畢,眾人紛紛退場,顏鶴卻被人叫住。
“學生顏鶴拜見首輔大人。”
顏鶴恭敬行禮,首輔徐殿亦笑著走到顏鶴麵前,抬手將他扶起:“今後同朝為官,便是同僚,不必這般拘禮。”
“是。”
徐殿是第五任內閣首輔,自上位以來便穩坐高位,真實想法從不輕易表露於外,即使真真切切看見他在笑,也看不清笑容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想法。
“自古狀元皆是進入翰林院擔任修撰,你可對自己的未來有過規劃?”
顏鶴微愣,手裡還維持著拱手的動作,不解問道:“大人此話何意?”
“要想在官場立足,背靠什麼大樹很重要。委身在翰林院熬資曆,無法施展抱負豈不是白白浪費你這狀元之才?”
徐殿轉著手裡的佛珠,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顏鶴身上:“老夫是怕你屈才,殿試問答記錄我已翻看查閱,你在翰林院做閒職實在大材小用。”
“能得到大人賞識實乃學生榮幸,但自古律例如此,且有才之士勝於學生者數不勝數,學生亦當循律不例外。”
徐殿對於有才之人極度渴求,得此回答也不放棄,開門見山說道:“老夫納你做門生,將來助你平步青雲、實施遠大抱負,如何?”
成為他的門生,便意味可以憑借他的人脈和勢力在官場步步高升;但同時也意味著將來需要聽命於他。
不過對顏鶴而言,他所追求的是維護國家、維護百姓,因此除了真相與真理外,他不會聽命任何人。
於是他後退半步,嚴詞拒絕:“學生愚鈍,恐有辱大人名聲;且同朝為官皆為效忠陛下,既如此,則朝廷官員皆乃吾之師;為社稷江山,定學無止境。大人好意,學生心領,但做大人門生一事,學生礙難從命。”
說罷,顏鶴再次行禮作揖,禮貌道彆後轉身離開,步伐堅定。
金榜題名的新科狀元,隻要有貴人稍加提拔,定然飛黃騰達;屆時,狀元會對曾經提供橄欖枝的貴人心懷感激,潛移默化下成為他的人。
徐殿便秉承這一點,將所有的人才收入麾下,形成桃李滿天下之勢,隻是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碰見顏鶴這樣的硬茬,軟磨硬泡都動搖不了。
他在原地看著顏鶴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朝樹後喚了一聲暗號,藏匿在樹後的黑衣人應聲走出,單膝跪在徐殿麵前:“閣老。”
“去千機閣,讓千麵找個機會派殺手把他殺了。”
“是!”
話音未落,黑衣人便一點地飛身離開,隻抖落了幾片花瓣。
徐殿探手接住其中一片,又毫不留情將它碾碎,狠戾說道:“不能為我所用,就隻有這一個下場。”
漫長黑夜,繁星閃爍,白日裡燥熱的氣溫逐漸褪去,晚風陣陣,帶來徐徐涼意。千機閣隱藏在黑暗中,屋簷上掛著兩個紅燈籠,泛著紅光,猶如一雙猩紅的眼睛注視四周,建築與周遭無異,卻散發著駭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