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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正從容地指了指鞋,點頭笑著說:“是,那天施主被困藏經閣,貧僧事急從權,自然也顧不得地麵乾淨與否了。”
顏鶴看著鞋麵失了神,腦海中閃過火場中的一幕幕場景。隨後,他麵不改色放下鞋,溫潤開口:“那日多謝師父出手相救。”
“施主說笑了,論起來今日貧僧還得多謝施主出手相救。”道歸雙手合十道謝。
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叫喊聲由遠及近、此起彼伏——
“道正師父!”“道正師叔!”“和尚”……
顏鶴首先聽見,匆匆走到門口打開門,朝沈商陸走去,“人找到了。”
“誰害的?”沈商陸輕聲詢問。
當場人多眼雜,顏鶴默不作聲,嘴唇一張一合,沈商陸通過嘴型看出是:周憑正。
慕荷剛走過來,就被顏鶴以有事為由支開了,眼看著二人肩並肩消失在走廊拐角。
“周大人沒有出事,反而道歸師父出了意外,難道我們的推測出了錯?”沈商陸問。
顏鶴搖頭,麵色沉重,“推測有沒有錯,要試過才知道。”
沈商陸:“試?”
“嗯。”顏鶴停下腳步,向前邁一步湊到沈商陸耳邊,用手擋住嘴,將計劃告訴他。
沈商陸聽完後,豁然開朗,默默豎起大拇指,然後心照不宣離開了此處。
顏鶴折返回道正禪房時,裡麵空無一人。
空蕩蕩的房間中無比寂靜,但安靜得十分不尋常。他意識到不對勁,剛想轉身離開就發現門已經被反扣上了。
木門被顏鶴推拉得吱吱作響,如此聲響掩蓋了身後黑衣人的腳步聲,他離顏鶴越來越近。
黑衣人手中緊緊握著的利刃舉過頭頂,尖銳鋒刃劃破風聲抵達顏鶴脖頸。冰涼的鐵器靠近皮膚那一刻,顏鶴整個人都頓住了。
顏鶴聲音略顯僵硬,背對著他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管,知道是來殺你的就行。”黑衣人的聲音猶如惡魔低語,每一句都像是死前的最後宣判,“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
話音剛落,折射白光的利刃當即就劃破顏鶴脖頸的肌膚,鮮血瞬間沁出。
“呃——”
正在收拾包袱的郅晗脖頸吃痛,瞬間捂住脖子,麵露難色、神情扭曲。
她坐在木桌上一邊收拾一邊自言自語:“顏妹妹你還真是弱不禁風啊,到哪兒都得受傷。”
話雖如此,她整理包袱的速度卻隨之加快,之前亂糟糟的房間竟在兩三炷香裡煥然一新。
包袱被郅晗扛在右肩,一身利落方便的衣裳,連衣袖都收攏便於行動。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右手握著劍鞘,風風火火出了門。
“你真的要走?”謝言靠在門口的柱子上,平靜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