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被破開一個小角,在門外人的額角劃開一道血痕。
“唐九?你站在那作甚?”唐溯泉眉一皺,握住唐胤的小手,“胤兒,那是你阿哥,乖,”
他轉身將那劍遞到唐胤手中,“胤兒先拿著玩,”
唐九盯著那把劍,目不轉睛。
“何人教你這聽牆角的習慣?”唐溯泉皺眉,“見到父親也不知道行禮,罰你到冰窟呆上三天,”
唐九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慢半拍地半跪行禮。
額角的血滴順著臉頰滑下,男人並未多加關心,隻是擺擺手道,“趕緊下去!無事莫要走到正殿來,”
唐九修煉了一年,始終在開光期一層,修為未有突破,自然比不上僅是學了半月就到開光期三層的唐胤。
摸著劍的唐胤朝唐九投來一道目光,帶著一絲同情、疑惑與不諳世事。
唐九摸了摸腰間那把鈍了的匕首,內心不可遏製地起了敵意。
他恨有人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父親的寵愛,他恨有人能夠輕而易舉摸到那把至尊寶劍。
而自己不過是落在塵埃之中的一粒灰塵,努力飛舞卻還是被雨水拍下。
弟弟出生時天降祥光,不像自己,一介棺材子,他天賦異稟,而自己毫無領悟能力,任誰都不會喜歡的吧。
可那是自己的弟弟,他年紀尚小,他什麼都不懂。
唐九被自己內心竄起的殺意嚇到,生生遏製住了。
他微微頷首。
畫麵一轉,他落入了冰窟,這次不是三天了,而是兩月。
因為大哥說自己偷了弟弟的佩劍。
明明是他自己嫉妒小弟,卻栽贓給他。
他也不知道為何佩劍會在自己屋內。
冰窟好冷,沒有吃的,可是他還沒到辟穀。
好餓。
嘴巴被凍裂了,血珠凝在死皮上。
他好像看見自己眼上結了霜。
早知道剛才就不用靈力取暖了。
沒有靈力了。
就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父親嚴肅的臉龐浮在腦海,辱罵的聲音回蕩在耳旁。
他解釋了的,不是自己呀。
但是怎麼沒有人相信他。
“因為你不夠強大,”一道深沉的聲音縈繞在自己耳側,像極了弟弟佩劍中的白胡子爺爺。
陸舊年猛地睜開眼。
捏住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唐九早就死在十年前那場大火裡了。
十年前,唐氏被江氏一夜之間屠了滿門,一把大火將唐氏府邸燒了個遍。
而他因被丟在羅像境地內而幸免遇難。
這世上便再無唐九,隻有陸舊年。
他來江氏並非為了複仇,那個家並不值得自己複仇,他此行,除去解毒,便是為了拿回玄寧劍。
那是他兒時的野心。
那時的他,像是陰暗潮濕地裡的一隻鼠,背負著棺材子的名聲,沒有靠山,沒有天賦。
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存在。
被欺負、被汙蔑、被懲罰。
唐氏就算不被江氏顛覆,他也終會以一己之力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