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以往睡覺就有抱玩偶的習慣,又或許是懷裡的味道安心舒適。
以至於她完全沒意識到不對。
但好在壓製住玩偶,就沒有煩人的東西打攪她的睡眠。
被她禁錮在懷裡的美人睫毛微微顫抖,一貫清冷的臉上此刻像是覆著薄薄一層紅。
有些為難的抿住唇。
就這樣子算計餘姑娘。
很不合適。
他的心情沉浮,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指尖扯開腰間的係帶,將自己一身弄得混亂。
又扯開了些領口。
布料被他弄得都皺了些許。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
被少女圈住腰際,哪怕有些陌生但他還是適應了下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
擾得餘祈不滿地抬起手,壓製住那動靜的來源,將他指尖全然按住。
領口開著。
淡雅清洌的氣息緩慢飄來。
和床褥沾染上的味道一樣。
餘祈茫然尋著味道蹭了過去,冰冰涼涼的觸感,她心安理得地將臉落在來源處。
睡得更好了。
剛才的煩躁一掃而空。
被胡亂占著便宜的花魁此刻完全動彈不得,就連指尖都被按住。
如果要掙紮起來,勢必會弄醒對方。
他的耳垂緋紅得不像樣。
完全不像是平日裡那個頗具距離感的花魁。
有些抑製不住心口的頻率,距離太近,就連呼吸聲都不敢太重。
可屏息壓抑太久,他隻好堪堪側過頭閉上眸子,試圖忽視對方的存在。
明明想好要算計對方。
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自己卑劣。
對方的心思單純,也表明了對他的心意,還願意為他贖身,也不強求於他。
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不堪的身份。
每一個舉動,都體貼細微。
他隻不是花樓裡的落魄身子,平日裡都是供人撫琴彈曲,消遣逗樂的身份。
風臨國一向對男子嚴苛。
像他這樣拋頭露麵的清倌,放在明麵上,有多難堪就不用多說了。
女子三心二意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對待男子基本上都是肉眼可見不耐煩的程度。
尤其是他們這樣的身份。
一些挑逗詆毀的話不可避免。
此時他卻得到了連普通百姓都難實現的鐘情和專一,這太不真實。
連他自己都不敢輕易地相信。
儘管猜忌,他還是想借著這人離開花樓。
不想接客。
是一想起來這些字眼都會犯惡心的程度。
這一晚,不僅是餘祈睡得舒坦,她懷裡的美人也放下了戒備之心,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美人醒得有些早。
與餘祈的作息不太一致。
他一整晚都睡得安穩,哪怕昨晚的燭火燃滅,他低頭抵住少女的發絲,減緩了許多緊張的情緒。
不必怕突然有什麼人把他拖出去。
醒來才發覺自己的手也搭在少女的腰間,兩人幾乎是互相汲取溫暖一般。
漆黑的發絲交纏在一起。
分不清是誰的。
他垂著眸,視線落在頸窩處少女的發頂上,感知到她的呼吸輕輕掃過脖頸。
指尖不自在地蜷縮了些。
從未與人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
哪怕是那日借口走錯床,對方的距離也沒有這麼近過。
心尖像是被輕輕燙了下。
估摸著上次餘姑娘醒來的時間,他才開始發出些動靜,將懷裡的餘祈往外推了推。
被玩偶推開的餘祈表示不理解。
她此刻已經處於快要清醒的時候,這時腦海裡都是空白的,好不容易醒來就看見這幅景象。
美人捂著被子遮掩全身,可他衣裳領口開著的那裡,白皙肌膚上的紅印有些顯眼。
被褥遮擋住一些,但顯而易見,順著那紅印往下還有些曖昧的印記。
對方還是一身外衣。
雖然已經全部鬆散開了。
餘祈不解地坐起身。
連平日裡有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