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突然打開籠子的金絲雀,在長期的壓抑下,對打開的囚籠都帶著不確信。
餘姑娘,不怕他直接離開嗎?
意外發現契紙中間夾了張半截的紙頁,像是事發突然,匆忙扯下來的。
上麵的字跡工整,落款是餘祈二字。
美人的心尖不受控地燙了燙。
一字一句慢慢讀過,仿佛餘姑娘就在麵前與他說著這些話。
原來是有事耽擱才不來見他。
言語裡還額外關心了他的安危,讓他這些日子不要出花樓。
他將其餘的契紙放回盒子,拿著那半截紙張回了軟榻。
字跡清晰秀氣。
他將紙張又看了一遍。
暗自思量著對方的態度。
一整晚緊繃的情緒終於能停歇放緩,他指尖搭上紙張,白皙清透的雪色肌膚,與漆黑的筆墨形成鮮明的對比。
餘姑娘,與旁人不同的。
是他誤會了。
美人清冷的眼眸柔和許多,但埋在深處一些掙紮的理智此刻變得愈發清晰。
餘姑娘,這般好。
他那日故意以身為餌,與花樓裡那些傍上客人的小倌,沒什麼不同。
明明餘姑娘也發現了他的不堪,後麵卻不與他計較。
對他的心意真摯。
他不應該懷疑的。
美人最終疲倦地閉上了眸子。
他思慮太重,又一晚上沒休息,好不容易心底寬慰了些,自然困意席卷心頭。
半截紙張被他的手背壓住。
皙白如雪的骨節與漆黑的墨跡相貼。
——
薄薄的光亮躍上牌匾,店鋪裡的生意慘淡無比,門外倒是絡繹不絕。
隻不過是衝著對門去的。
餘祈這幾日都沒有去花樓,夜若煙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倒是讓她困惑不已。
夜家的關係網她已經打探好了,當初夜若煙也不是安然無恙地從牢裡出來。
而是賠了對方許多銀錢,這才勉強了結了打殘對方的事跡,衙門裡有個叔侄的關係,費了點銀兩才把她撈了出來。
當事人同意私了,就此結了案。
她也頂多關上兩天。
夜若煙對外一致說得是輕鬆拿捏,況且衙門確實有她的關係,因此普通的老百姓不敢招惹她。
她又總在花樓門外惱怒罵人。
崇尚女子為尊,更何況罵的隻是花樓而已,讓她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解解氣也就罷了。
有了夜若煙傷殘人還毫發無傷的事在前。
當然無人報官了。
誰知道報官是不是反把自己抓進去。
因為是商賈人家,沒有官家那麼在意名聲,夜若煙這才在蘭城混得如此囂張。
但她也是懂分寸的。
遇見官家的人,就不敢得罪了。
平日裡也就拿百姓和花樓小倌泄氣。
虧得餘祈還跑了趟夜市,花了一百兩熟知完夜若煙的消息。
仔細想想。
對方可是一百兩。
她就值十文錢。
餘祈握拳,索性不去想夜若煙的事情。
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店鋪上,那些人有備而來,短短幾日就開始針對她的店鋪。
速度驚人且十分可疑。
很有可能威脅到她的生命。
從店鋪裡,出發去了雲鶴會約定的地點。
餘祈抬手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