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職第一天(3)(1 / 2)

那人坐在走廊邊緣的長椅上,軟綿綿的羊毛包裹住全身,臉上洋溢著熱切的笑容,小太陽一般。

周圍還有幾個同樣笑著的員工,相互簇擁著擠在長椅上,看樣子是在聊天。

是文森特。

艾爾維斯特沒在裡麵看見查爾斯,很奇怪。按理來說同一組的員工一般會一起行動,這是為了確保出現緊急情況時,能有一個人及時上報管理層。

但這裡卻隻有文森特一個人。

艾爾維斯特思索片刻,並沒有上前,而是走到另一條長凳坐下。

不管為什麼查爾斯不在,文森特在這總歸是有原因的。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如果他想做什麼就隻能趁現在。

在艾爾維斯特的視角裡,他看到文森特推拒了幾句,那幾個員工見狀拉拉扯扯的,試圖帶文森特一起走,但動作之間沒有強迫的意思,顯然隻是玩鬨。

文森特很無奈,他說:“我真的有事。”

其中有個人一斜眼,調侃道:“又是幫彆人完成任務?”

這句話剛落下,那幾人的動作突然停住,原本在笑的臉此時也沉了。

文森特抿起嘴,朝幾人招招手,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小點聲。”

這句話無疑是默認了。

其餘員工都忍不住皺眉,欲言又止。但文森特仿佛沒注意到一樣,繼續推拒:“你們先去吃吧,我等會就來。”

見幾人未動,他拍拍胸,自信地仰起頭,就像隻高傲的鷹,

“放心,這個異想體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其餘人看文森特自信滿滿的樣子,知道在這件事上他們說服不了文森特,隻能擺擺手離開了。

文森特目送眾人離開,垂眸,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但是他不後悔。

更何況對於公司來說,隻要完成任務就可以,至於是誰完成的,沒人關心。

這件事是他之前代班之後發現的,他一開始也以為會有人找他,因為每一次的工作都是有記錄的,這份記錄細致到員工的身體狀態變化、心理變化、甚至是行為習慣、語言表達等各個方麵。

同時收容單元內的監控也會單獨備份,以便查看。

他敢去代班也是借公司人員總是調動,沒人會在意底層員工的心理,隻要他在去交遞報告的時候不要太緊張,露出破綻,就不會被看出來。

唯一要擔心的隻有隊長,他家隊長和彆人不同,格外遵守規則,每天甚至會專門檢查隊裡的員工們是否有完成任務。

隊長本身性格冷酷,毫不留情,所以沒人敢觸他黴頭,在員工的意識裡,達成指標是必須的。

但公司不一樣,隻要是心理評估不合格的,統統禁止進入收容單元。

兩相矛盾之下,員工隻能儘量達成平衡,比如……求彆人代班。

文森特深吸一口氣,握緊手裡的武器,那武器是之前艾爾維斯特見過的,長得像條奇怪的魚。

他今天的工作是[壓迫]。

艾爾維斯特看著文森特沒有絲毫猶豫,徑直進入收容單元。

他站起身,走到收容單元門口。收容單元是有窗戶的,腦袋大小、圓圓的窗戶,就像是潛水艇那種,厚重壓抑。

外麵還有一個計數器(1)——歸零時該異想體會出逃。

“主管?”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艾爾維斯特回頭,那是查爾斯。

艾爾維斯特:“你知道?”

艾爾維斯特指了指收容單元,聲音很平靜,但查爾斯卻覺得渾身冰涼,忍不住偏開目光不敢與主管對視。

他的確是知道的。

他知道公司對這件事管理沒那麼嚴格,所以也就任由文森特去做。

文森特的性格讓他沒法拒絕他人的苦苦哀求,他同樣沒法駁回文森特的決定。

所以即使他知道沒有經過允許就進入收容單元很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他還是默認了。

查爾斯微微低下頭,就像是明白自己下場的罪人那樣,引頸受戮,等待主管的宣判。

隻要一聲令下,他便會自覺前往懲戒部受罰。

艾爾維斯特抵了抵前牙,目光緊緊盯著查爾斯,良久才說:“你應該清楚這件事的風險,不用這個態度,也不用向我請罪。”

“我隻是主管,按照規定,我隻需要得到足夠的能源,其餘的我不會多問。”

“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畢竟,後果都是由你們自己承擔。”

查爾斯猛地抬起頭,他嚅囁道“主管。”

主管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收容單元內的文森特,大步朝總休息室。

看著主管離開的背影,查爾斯就像是失去了支撐他站在主管麵前的意誌,倒在牆上,惶恐不安。

他想:“也許我應該阻止的……”

艾爾維斯特交完報告就回了辦公室,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麵前十幾本主管手冊大啦啦地敞開,淩亂得很。

現在是吃飯的點,監控顯示屏裡麵沒幾個小人了。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後便是一聲問詢,“主管,我來了哦。”

進來的是情報部部長卡爾,他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進辦公室,隨手將門關上。

站定,卡爾溫聲:“有什麼事嗎?主管。”

艾爾維斯特說:“文森特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如果是他代班的事,我確實知道。”卡爾把手抵在下巴那,“主管是覺得文森特需要被懲罰嗎?”

艾爾維斯特:“沒有,他代班沒有問題,隻是要你多注意一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