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陣沉悶,就連永實城中滿眼的喜氣看著也淡了許多。
“你們兩個,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
兩人談話時,孩子們像小鳥一樣散開在街上亂竄,問問東家的喜布裁好了沒有,又問西家的景觀花還差幾盆。
跟在他們身後的獨眼女孩拿出紙筆,聽著小夥伴的彙報,她不會寫字,在草紙上塗鴉記錄。注意到前方兩人氣氛凝重,女孩收起筆,拉拉他們的衣服下擺,示意停下腳步。
她用獨眼仰視著二人,“因為將來的事很麻煩嗎?”
明雪枝猶豫地點頭。
“我每次很難受的時候就會想,要是能死掉就好了,不用想明天吃什麼,眼睛也不會痛。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我一年前死了,那就會錯過好多開心的事。想到這一年發生的事,我就會再堅持一下。”
“也許真的會發生好事呢?”她笑起來,不知道想起誰,她的眼中似乎有淚光,但還是笑得很明豔。
女孩撫摸著自己空洞的眼眶,繼續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些又痛苦又殘酷的事,我已經不會再問為什麼了。發生了就發生吧,我們隻能接受它了。”
明雪枝忽然感歎:“不知不覺,你已經長成大人了啊。”她蹲下來搓搓女孩的頭,“真讓人羨慕。”
再站起來,她像一麵重新迎風招展的旗幟,“雖然前路艱難,但我也努力一下吧!”
她轉向柳湍雨,“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等你變強了,我就能跟你打架了。”
柳湍雨卻不願意了,“難道我就隻有這一個用處嗎?你還是找彆人吧。”說著,他抬步走進墨傾家,把明雪枝落在身後。
“他怎麼不高興了?”明雪枝問女孩。
女孩佯裝成熟,大歎了一口氣,“仙盟的人是不是都是木頭做的?”
墨傾家中張燈結彩,一進門差點被他家滿溢而出的喜氣撲倒。女孩和管家對接去了,兩人來到墨傾的書房,人多得擠不進去。
看到站在房門外徘徊的二人,墨傾像是溺水之人一般,從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用力升起手,大叫道:“快進來!其他人都出去,讓我靜靜!我要受不了了!”
一臉菜色的墨傾倒在書桌上,表麵上在休息,可手還在抄喜帖。
他發出無意義的長嘯,“怎麼辦啊,我緊張得快吐了。魔修有沒有……”
“沒有。”柳湍雨直接打斷。過一會兒他想起什麼,提議道:“有讓人失明的術法,什麼都看不見就不會緊張了。”
“你怎麼變得跟明雪枝一樣,我要解決問題,不要把我也順便解決啊!”他痛苦地撓頭,“我沒想到吉日這麼近,本以為有家裡人操持,自己到時候就走個過場就完事了,沒想到還要管這麼多事……我可是剛從生死邊緣上下來啊!”
明雪枝看著倒在桌上,扯著頭發無聲大叫的墨傾,問道:“怎麼這麼快?蘭姑娘到底看上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