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完全唯物世界的不同,至少提瓦特是真的有神明吧,而神明也一直在庇護著她的子民。
戴因已經完全不知該怎麼評價,沉默良久,隻是說了一句:“真是諷刺。”
“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坎瑞亞會被七神滅國。”
按照七神的寬容和仁慈,繼承自原初之人天然愛人的心,即便坎瑞亞是沒有神,不信神的國家,七神也絕不可能這麼隨便,毀滅一個人類的國度。
沒有必要瞞著你,戴因說出了真相。
“就算我如此厭惡七神,卻也不能不承認,坎瑞亞並不是他們毀滅的,他們隻是得到了天空的指令,去鎮壓漆黑獸潮。”
你倒吸一口冷氣:“是深淵的力量?坎瑞亞的君主接觸了深淵?”
“看來您猜出來了。”
“我離去之時,曾留下遺言,力量是沒有好與壞的,區彆隻在於能否造福人民,但深淵的力量,天然與這片大陸不相容,在沒做好充足準備時,沒把我完全掌控,就不要貿然接觸,看來,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並不是您的錯。”
戴因絲毫不覺得你應該愧疚,應該承擔責任,在你之後,坎瑞亞經曆了多少代君主,所接觸的深淵力量一開始也是很謹慎的,並真的成功用在軍事上。
但人類對力量的渴求,是無窮無儘,而且貪婪,人類的愚妄總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到,可以控製得住。
“來自異世的降臨者,能夠淨化深淵的力量,以她為錨點,我們初部掌握了深淵的力量,但是人的心是不足的,黃金的造物肆虐整個坎瑞亞,而我們卻無力拯救國民,七神鎮壓了可以毀滅整個提瓦特大陸的獸潮,天理降下了懲罰,毀滅了坎瑞亞,降下詛咒,純血不死,活著便會逐漸化為行走的僵硬屍體,再也無法回歸地脈,而混血不被七神所接納,則成為了丘丘人,日複一日的磨損靈魂。”
訴說著母國經曆的末日,戴因的語氣中卻隻剩下平靜。
你的眼睛酸澀不已,垂下頭,並不想在後輩麵前,流露出脆弱。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這句話連你自己都有點沒信心,逆熵所需要的能量,是巨大的,而現在你隻是個經受過磨損,需要收集信仰之力的弱小魔神。
戴因看到你身後離得很遠,聽不到你們談話,卻一直在關注你們,可以說,關注著你的那些沙漠男子。
你拋棄坎瑞亞了嗎?是的,坎瑞亞早已滅國,如何能不對這個國家的末代君王失望!但他什麼都沒有問,隻是靜靜的陪著你坐在一邊。
“坎瑞亞,不需要複國。”
青年冷靜的語氣下,潛藏的那微不可見的痛苦和糾結,被你捕捉到了。
你會努力,還有一線生機,變成丘丘人的子民們,靈魂被消磨的痛楚,純血們的不死詛咒,總有一天你會結束這些。
承諾的語言太過蒼白,尤其是,你現在的身份,本就是站在坎瑞亞對立麵的魔神,還是個弱小的,沒有力量的魔神。
有戴因在,那些深淵魔物不算是問題,而丘丘人們也在你的引導下,去了南邊你劃定的聚集地,他們並非恢複了神智,隻是你初代女王的身份,讓他們把你識彆為同類,並非敵人。
你不顧大家的反對,將薩梅爾等人留在了外麵,隻身與戴因進入了地下,那裡是進入坎瑞亞的大門。
你看了看自己的係統地圖,仍舊是黑的。
“門後麵是什麼?”還是坎瑞亞嗎?你記憶中的,雖然王國初定,不太富有,卻人人臉上掛著笑容的地方,山坡上開滿五色的因提瓦特之花。
你的呢喃聲被戴因聽到了。
“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一片廢墟與殘骸,還有被封印的深淵魔物,不要再流連過去,既然已經有了新的歸處,把一切都忘了吧。”
戴因語氣雖然冷,其實隻是想讓你忘掉和坎瑞亞有關的一切,如此弱小的你,肩膀上如何能承擔得起這麼多國民的詛咒,他希望你能過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他在門口,放了一束悼靈花。
“坎瑞亞的人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黑蛇和白鵠一直都在保衛人民,甚至是須彌人,雖然這隻是為了贖罪。”
他的手被拉住了,轉身,看到你哀傷,又哀憐的目光。
你在拉下他,而戴因,分明是個很有主意絕不會為旁人左右的男人,此刻卻乖乖順著你的力道俯身。
溫熱而柔軟的觸感,青年睜大雙眼。
你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