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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傅珞本人有一點意識的時候,紀瓔催促著靛藍快一些把藥給傅珞喝下去。
一旦傅珞又昏睡過去,這退燒的苦藥還得另外想一個法子了。
靛藍雙手捧著一個空碗站立在一側,他不敢直接與現在辨不出喜怒的紀瓔對視。
紀瓔手肘支在膝蓋骨,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在床上點擊一下又停頓一下。她漆黑的雙眸沒有在任何一處聚焦,身上的氣息向內收臉,麵色如常卻又冷著一張臉。
她不說話,靛藍不敢輕易出聲打擾紀瓔。
“主子您直接喝嗎還是由我去給您溫一下酒?”綠芽提著兩壺酒走進來。她把門推開又掀起棉簾,疾風乍然吹起紀瓔的額發。
綠芽走進來以後又朝紀瓔問道:“主子要不要留門通風?”
靛藍憂心忡忡地朝傅珞看了一眼,他忙把手裡的碗放到一邊,俯身給傅珞蓋好被子,被角壓得嚴嚴實實的。
他三個被角都壓嚴實,略顯慌張地朝紀瓔喊道:“二小姐。”
靛藍不敢輕易去觸碰紀瓔手所在的一角。
紀瓔斜了一眼神色慌張的靛藍,冷漠地拉好這個被角。她又在靛藍的無聲提醒下對綠芽說道:“把門關上吧,綠芽。不需要通風。”
“是,主子!”綠芽迅速把棉簾放下,走去房間將門口合上,阻擋寒風吹入。複而原路折返朝紀瓔提起兩壺酒。“主子,這酒要怎麼辦?”
“先放著。過一會兒再說。”紀瓔一邊思考一邊說著,“傅表弟喝了藥以後,如果還是退不下來就要用酒擦拭身體了。”
綠芽立即笑眯眯地應聲說道:“哎!我知道了,主子!”
靛藍不像綠芽這樣見怪不怪的模樣。他即刻警覺起來,二話不說朝著紀瓔跪下,伏低身體勸說道:“二小姐您要三思啊!表少爺的身體現在經不起您的折騰。”
紀瓔從傅珞身上移開視線,舒展身體,翹起二郎腿答道:“什麼叫做我要三思?傅表弟喝了藥高熱不退,當然是由你來給他擦拭身體降溫啊。”
靛藍猛地一下抬起頭瞧紀瓔。他在紀瓔銳利的目光看過來之前,把頭垂得低低的,幾乎是貼著地麵。
紀瓔臉上苦悶的表情一下彌散開來。“原來在你們眼中,我既然是如此好色之人。”
靛藍連忙把頭垂得更低了,他哆嗦著給紀瓔解釋。“不、不是的,二小姐……”
紀瓔看著擺上了的沙漏,心裡在默默計算時間過去了多久。她輕抬眼皮,他對靛藍驚慌失措的表情視而不見。“下不為例,靛藍。”
沙漏上半部分的細沙通過小漏孔流動到下半部分。紀瓔一個人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發呆,每隔一會就看一看傅珞的情況,看看傅珞身上的溫度有沒有降下來。
她礙於有靛藍和綠芽在身側,坐姿不得不端正起來。
“二小姐,表少爺依舊高熱不退。”靛藍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傅珞的體溫變化,眼瞅著傅珞的體溫還在升高,雙頰潮紅,呼吸越發急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