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坐在紀宴川對麵，他身後的沛皮尼和梅耶也不安地跟著坐下。
之後便是一片沉默，誰都不說話。
季思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是不是我在這裡，這個布朗先生有些話不好意思說？】
“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就先上樓了。”季思涵識趣地起身。
“不，你留下。”紀宴川阻止了她，眼睛卻直直地看向布朗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布朗先生想說的話應該和拍賣會那晚的事情有關。”
“涵涵，你也是當事人，有權坐在這裡。”
季思涵聞言，看向布朗先生。
布朗先生雖然極力掩飾，臉色依舊不算好看，卻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於是季思涵又施施然坐下。
布朗先生深呼吸一口氣，顯然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好吧。那我就有話直說了。yan，這次我來，主要是想讓我的孩子們給你道個歉。沛皮尼，梅耶。”
話音剛落，就見憔悴的沛皮尼站起身來：“對不起，yan。我不應該算計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梅耶也慘白著一張臉：“yan，對不起。”
紀宴川玩味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布朗先生連忙提醒：“還有季小姐呢。你們兩個怎麼忘了？”
沛皮尼和梅耶馬上又對季思涵道歉。沛皮尼還好，梅耶說完後卻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蔚藍色的雙眸中含著一包淚水。
季思涵有些於心不忍，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紀宴川。
【雖然感覺梅耶和沛皮尼很可憐，但這是他們應得的。】
紀宴川原本緊繃的氣勢被季思涵的心聲衝散。
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布朗先生。
“我接受你們的道歉。”
布朗先生鬆了口氣，臉上綻開點點笑意：“那就太好了。yan，你果然是最大度的人。”
紀宴川點點頭：“多謝誇獎。但有時候我也挺小心眼的。就比如說……沛皮尼。”
他突然點名：“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錢？”
被點到名的沛皮尼一臉慌張，下意識地看向布朗先生。
布朗先生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yan，我以為你原諒了沛皮尼。”
紀宴川攤手：“我原諒了。但是這和還錢的事情沒衝突。”
他挑起眉，恍然大悟：“原來布朗叔叔的意思是，我原諒了之後就不能要求沛皮尼還錢了嗎？”
遮羞布被徹底扯下來，布朗先生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很想利用長輩的名義發火，但紀宴川是債主，他隻能壓抑著火氣。
“yan，你和沛皮尼有著從小長大的情分……”
“準確地說，我和沛皮尼隻是同上過一所小學，不是一個班，甚至我上了三年就轉學了。”紀宴川打斷他的話。
布朗先生深吸一口氣：“是，但你們也是朋友吧？”
季思涵忽地笑了一聲。
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抱歉，我不想打斷你們的。我隻是覺得‘朋友’這個說辭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