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陰晴不定地盯著紀宴川看了好久，沉默地又坐了回去。
“你調查我？”他的聲音滿是不悅，“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調查我？”
紀宴川對約書亞的怒火無動於衷，將照片推向他的那一麵。
“我沒有調查你，我隻是調查了你父親，但沒想到，他的私生子竟然是我熟稔的朋友。”
望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照片，約書亞的眼睛緊緊定在上麵，麵頰倏地抽搐了一下。
“看看吧，我知道你很好奇。”紀宴川將照片推得更近，柔聲道。
終究是抵抗不了誘惑，約書亞翻開了照片。
紀宴川知道什麼是殺人誅心的，他拿出的這張照片是薛家的全家福。
薛老爺子精神矍鑠地坐在最中間，旁邊坐著端莊的薛老夫人。薛瑞站在薛老爺子的身後，左手邊是他老婆，右手邊是薛青晟。薛青晟的手還放在兩位老人的肩膀上。
任誰看了都會認為這是極為融洽親密的一家人。
約書亞眼神幽深地盯著最中間的薛老爺子，那張有些老態的臉上依稀可以辨彆出年輕時俊朗的影子，與他母親留下的那張照片極為相似。
隻是薛老爺子臉上滿足的笑意在約書亞看來極為刺眼。
刺眼到讓他壓抑了十幾年的恨意再次出土，迅速萌發生芽，長成參天大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約書亞麵無表情地將這張寫滿了幸福的照片揉成一團，看向紀宴川的目光裡也不再含著笑意。
“宴，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做什麼？”
見他已經入套，紀宴川勾起唇角：“我想要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想要做什麼。”
他覺得今天給約書亞帶來的刺激足夠了，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路過約書亞的時候，紀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考慮考慮，想清楚了之後就去中國吧。我在那裡等你，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不用了。”
約書亞閉了閉眼，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需要再考慮了，我願意和你合作。”
紀宴川挑了挑眉：“我還沒說，你就知道我想和你合作了？”
笑了一聲，約書亞搖了搖頭：“我還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你專門跑到這裡，連著請我吃了三天的晚餐，總不可能是好心地想要告訴我我親生父親的情況。”
“你我都不是什麼大善人，”他直視著紀宴川的眼睛，語氣肯定：“你和我親生父親有矛盾。找到我是想讓我回去攪和他們，對嗎？”
紀宴川沒有回答，隻是高深莫測地說道：“把你的事情處理好，儘快去中國。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他走出餐廳，視線往上看，巨大的廣場熒幕正轉播著WEC的決賽。
碩大的“SS WIN”出現在熒幕最中央，鏡頭一轉，一張屬於中國人的帥氣臉龐散發著自信的笑意。
再一轉，鏡頭掃過台下的觀眾，幾乎所有的華人都在歡呼。
紀宴川眼尖地看到熒幕角落裡正抱在一起歡呼的季思涵和蘇明熙，麵上流露出點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