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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瀅和陸睿澤走後,寧梓楠和寧嘉銳也被寧奶奶帶著哄上床,家中清靜下來,寧梔盤腿坐下開始打坐修煉,順利運功行完一個周天後睜開眼睛。
院子裡傳來楊曉曼的聲音,她送完許瀅母子回來了。
楊曉曼腳步不停,上樓後就直接停在寧梔門口。
“梔梔,睡了嗎?”
寧梔收功起身開門。
楊曉曼見他穿戴整整齊齊的,睡衣都沒有換,清醒得很,知道他還沒有睡覺的打算。
“我能進來嗎?”楊曉曼問。
寧梔側過身,示意她進來。
楊曉曼在床邊坐下,斟酌了又斟酌,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梔梔啊,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可是有些話有些承諾我們還是不要隨隨便便地說出口,要不然給了人希望最後又——”
楊曉曼說不下去了。
陸睿澤和寧嘉銳不同。
寧嘉銳隻是天生體弱,但陸睿澤的疾病卻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兒童殺手之一。
她親眼見證閨蜜一家一路艱難又辛酸的抗癌曆程,比任何人都明白許瀅心中的困苦和彷徨。
對父母而言這個世上沒有比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孩子一直在死亡線上掙紮自己卻無能為力更令人傷心絕望的事了。
如果給了許瀅希望之後又讓她失望,楊曉曼不敢想象許瀅會如何。
她真的會崩潰的。
寧梔皺眉,平靜地指出事實:“那個孩子活不過兩年,甚至更短。”
“你——”楊曉曼正沉浸在悲傷之中,冷不防聽到寧梔冒出這麼一句,人都有點呆了。
她想說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醫生還要察看病人的各種檢查結果後才能下定論呢!你怎麼能僅憑今天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就一口斷定陸睿澤的生死呢?
楊曉曼有些生氣,可寧梔的語氣如此篤定,看著楊曉曼的眼神絲毫沒有閃躲動搖,態度如此胸有成竹讓楊曉曼內心不禁有些慌。
“你等等——”
她艱難地打斷寧梔,走出門去撥通了許瀅的電話。
“曉曼,你到家了嗎?”許瀅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疲憊。
楊曉曼壓低了聲音,問:“你老實告訴我,阿澤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取而代之傳來的是許瀅小聲又壓抑的哭聲。
有的時候沒有回答就已經是最明確的回答了。
楊曉曼明白了。
“阿澤的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楊曉曼有些語無倫次,“可是今天看著不是挺好的,你還帶他出來看表演——”
“醫生說情況最好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正因為時日無多,以前不能帶陸睿澤做的事不能帶他去的地方她都想帶著他去體驗一回。
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裡和醫院度過的,外麵的新鮮空氣都沒有呼吸過幾口,實在是太可憐了。
房間裡傳來陸睿澤喊媽媽的聲音,許瀅擦了擦眼淚,對楊曉曼說,“孩子在叫我,今天就先這樣吧,改天再說。”
掛了電話,楊曉曼在走廊上站立了很久,明明是盛夏,她卻莫名地覺得渾身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