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一愣,還從沒有人敢在他麵前發火,尤其是女人。
他顯然不適應,嘖了一聲,“本王從來不用馬凳,你確實矮啊。”
這話一出口,蘇晚吟硬生生憋著眼裡的淚,“我下個月滿十三,還會長身體的!”
她極力控製著,卻還是掉了一滴淚,“你才矮!”
裴明奕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有些煩女人哭鬨,又覺得那淚像柳絮掃在心頭。程時安那麼說她都沒哭,他說兩句就哭了?
那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往下掉,看得裴明奕終於受不住,“再哭把你丟下去!”
蘇晚吟身子一顫,突地又聽見程時安聲音,慌忙擦淚得動作又讓裴明奕心頭一堵。
“程少果然眼光好,這灑金箋上的暗紋真漂亮,你買來送給蘇姑娘正好。”
程時安臉上笑容一凝,“這是給我妹妹的。蘇家粗鄙,哪識得好東西。”
“程少謙虛,我瞧你身上這個繡青竹的荷包挺好看,蘇姑娘手藝在京城也排的上名號,寫字也差不了。”
程時安想到總在自己麵前低頭裝溫順的蘇晚吟,冷著聲道,“彆提她了。誰知道她母親是怎麼迷惑我娘與他家指腹為婚的。”
“這荷包寒磣得緊,你若喜歡我送你!”
對方尷尬笑笑,“不喜歡、不喜歡。”
街市的叫賣聲都蓋不住程時安的嫌棄,蘇晚吟嘴唇發白,哭紅的眼睛卻沒有半點怒火,隻有深入骨髓的冷。
“停車。”
蘇晚吟吃驚,見裴明奕挪了挪身子,又衝自己拍拍旁邊坐榻,“過來。”
蘇晚吟沒動,他壓下眉,冷意徒然席卷車廂,“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把你推下去。”
她知道這人真做得出來,立馬提起裙子坐過去。地方不大,蘇晚吟挨著他身子的胳膊沒處放,小心翼翼縮在胸前。
裴明奕這才滿意。
外頭程時安等人已認出晉王座駕,齊齊行禮,“參見王爺。”
裴明奕看著身邊小小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