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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色籠罩,祝榮帶人從西郊風塵仆仆地回來,他在殿前司當值時接觸過一些刑獄案名,搜查之事做著還算趁手。
“任叔!”他推門而入,直接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先,“那地方都叫人打掃過了,什麼居住痕跡都沒有。伺候的人也少,就一個婆子兩個丫鬟,兩個門房,還有一個廚娘,說的話都差不多,明顯是串過詞的,我就全押了回來。”
對麵坐的任惕守穿著一身常服,燭火柔和,映出他一派看似和藹的麵容,“這些人哪能是你一問就老老實實回答的呢,該打還是要打。”
“是!”打人這事祝榮做著更是順手,他在京裡可是跟著吳侯家的小霸王混的。
任惕守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憋著壞心思,得拉到正事上來,“你晚上再帶人去一趟西郊。”
“啊?”
“下午我找人向那些姑娘們問了話,有人提到西郊宅子後埋了屍首,都是嚴峰打殺的。他們打掃宅子是因為有人跑了,其餘動作沒那麼快,嚴峰現在被囚在後衙,衙署其他人我也派人監視著。你動作要快!連夜去。”
“找個仵作帶上,回來再去讓黃阿三做口供,多半就能對上了。”
祝榮扭捏了下身子,不是很情願,“任叔...這也太辛苦了,明早再去唄。屍體就在那裡又跑不了。”
“胡說!”任惕守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濺出幾分,“這案子要快!我們抓的是知州!衙署上下也都在接受調查,這一州之地沒人管可行?拿到鐵證,上報聖上,吏部也好有新的任命下來!你說辛苦?你出去看看這客棧上下誰歇著了?幾個賬房都在查賬!書吏問話記錄!我自己帶來的守衛都派出去看守他們的家眷了!這府衙大牢都被關滿了,沒證據能關他們幾天?”
祝榮瑟縮了下身子,低著頭,一副乖乖受訓的模樣,他知道現在還嘴隻會惹來更多的罵。
“是,我馬上去辦。”
任惕守看他這不成器的樣子就來氣!想著是自家後輩,多多扶持才好,也不知走這一遭,他能長進多少?
衙門後衙中,任惕守的手下把持著四麵進出的小門,嚴峰被半囚在後衙前院中,不準他和後院女眷交談,所以他的妻女至今不知發生何事。
他貼身伺候的仆人小廝也被關押問話,眼下連個倒熱水的人都沒有。
書房中,經史子集散落一地,嚴峰叫罵了一下午,已然力竭,半是頹喪地坐在書桌前,麵前攤著一張信紙,他狂亂且迅速地在上麵揮灑墨跡。
隻是...信寫好了,誰能給他送出去呢?彆說找信使了,他現在自己都走不動!
正躊躇著,書房外值守的欽差守衛身影緩緩倒了下去,他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眼花,不料下一瞬書房門從外徑直打開。
“又是你?”
時安緩緩將門合上,他不想弄出什麼動靜來,書房外的守衛也隻是中了蒙汗藥,暫且暈過去。
他依舊蒙著麵,一身黑色勁衣,卻沒有戴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