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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提前數日回到家中,林賢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時機正好。
下元節樓船已建造完畢,恰巧能空出手來一一解決。
而林越舟無心繼續插手此事,自從知道這莊子原是母親陪嫁後,再看這一番布局操作,隻覺是狗咬狗罷了。
她接過小珀斟滿的一盞茶,輕輕刮了刮茶蓋,狀似隨口問道:“最近院裡怎麼樣?”
“回稟姑娘,按姑娘製定的章程行事,一切都好,奴婢跟胡婆子講了姑娘的意思,婆子們也受管教多了。”小珀垂手侍立在一側,說到此處停了一瞬,“隻是...”
她一口茶未抿,將茶盞擱在矮幾上,歪著頭笑道:“有啥是不能說的。”
“隻是姑娘不在的日子裡,夫人常來,說先前送的兩個丫鬟不合姑娘心意,於是又添了兩個丫鬟一個管事婆子進來,那管事婆子和胡婆子常在一處爭論,都望著姑娘回來主持大局呢。”
林越舟聽了,麵色不改,不以為意地吩咐道:“把新來的人叫到屋裡來。”
小珀領了命即刻去辦,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模樣伶俐的丫頭並一個頭梳包髻的管事婆子進了來,開口先問姑娘好。
婆子雖自詡是夫人身邊的老奴,但也略聽得過姑娘手打喬嬤嬤的事跡,因此不敢放肆,隻低聲講道:“老奴名賴,這兩個丫頭一個叫花兒,一個叫柳兒,都是來伺候姑娘的。”
她不鹹不淡地笑了下,命小珀將她的首飾盒翻找出來,“這裡麵是我剛回來時,我爹叫那位置辦的一些首飾,我並不常用,不如你們撿些喜歡的拿去吧。”
賴婆子一愣,看到一經打開的首飾匣子,滿臉堆笑道:“姑娘這剛一照麵就給首飾,老奴受之有愧啊!”
“不妨事的,不過一些釵環金玉,放著也是浪費。”
佯裝推辭一番後,賴婆子就再也經不住了,忙擦了手上前捧住,“唉呀!姑娘真是頂頂好的主子,哪像外麵說的那麼可煞,回頭我老婆子再聽見詆毀姑娘的話,定撕爛那人的嘴!”
她笑而不語,偏頭看向後麵兩個小丫頭,等賴婆子選完了,她們才懷揣著難耐的喜悅湊上前來,一人挑了支點翠緙絲簪。
三人齊齊謝過,她慢慢關上匣子,話說得溫和,“既挑完了,便回原來的院子去吧。”
剛得了賞賜的笑容轉眼間消失殆儘,神色既驚疑又尷尬,賴婆子手中拿著絞絲玉鐲,忙問道:“姑娘這是做什麼?我們是夫人特派來替姑娘管教院子的,怎麼姑娘剛一回來就要打發我們走呢?這若傳出去,又要說姑娘目無尊長、肆意妄為了。”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這位媽媽倒有十句等著我呢。”她輕嗤了聲,倏地抬眼,目光淩冽,“一則,我這院子不缺人管教;二則,你們剛得了我的賞賜,媽媽若是能管好底下人的嘴,必不會有人說我目無尊長。”
“三則,我這院子廟小,供不起那麼多尊大佛,媽媽回去後記得跟那位說一聲,主母之位尊貴,還是多留些人在身邊伺候為好。”
賴婆子聽得又急又愧,拽著兩個小丫頭悻悻然離去。
小珀略帶擔憂地問道:“姑娘這般行事怕會惹得夫人不快吧?”
“我問你,她們三人在這院裡大家可快活?留著也是要生變數的,與其到時撕破臉,不如早早了結,省卻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