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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院中有人,老周臉色一變,從床褥下抽出把刀來護在二人身前,“來者何人!”
不及屋外人回答,時安率先將他的刀慢慢撫下去,“是我的好友,周兄弟不必緊張。”
談話間,林越舟從外而入,黑靴上沾滿塵土,眼底泛著青影,嫵媚又英氣的雙眸裡盛著說不明的情緒,最後落到桌麵上化作一句,“我也要喝碗熱酒。”
時安忙端起一碗來遞給她,不忘囑咐一句,“慢慢喝,還有。”
老周看這姑娘咕嚕咕嚕如同飲水般灌酒入喉,心裡都在滴血。
這可是埋了三十餘年的陳年老窖啊,就這麼...罷了!罷了!既是葉郎君的好友,又何必計較至此!
大不了扭過頭去不看了!
熱酒由喉暖至心肺,她將小嘴一抹,遞回空碗,不忘誇一句,“這酒味道可真好。”
時安關切地望著她,“還要嗎?”
老周雙眼一瞪,連忙掩到酒壺前,訕訕道:“姑娘豪爽,但飲酒過多,傷身!姑娘萬自珍重身體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林越舟差點就信了,笑道:“這位仁兄說的是,我隻是渴了,這般好酒,像我剛剛那般喝,實在是浪費了。”
老周見她對此酒不再抱有歹念,鬆下心來,“姑娘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剛剛那群人搜了一圈都沒發現不對勁,她一個小姑娘是怎麼發現的?
“沒什麼,我有耐心,多看了一會兒,可不就發現大哥您在他們走後變臉神速嘛。”
說了幾句閒話,氣氛漸漸鬆弛下來時,她又重新擺出興師問罪的姿態,挺直腰板望向時安問道:“昨天你讓我煮碗蘿卜湯,說晚上回來喝,怎麼沒回來?虧我還往裡加了大骨。”
老周和石大:姑娘您追到這,就是為了一碗湯?
時安自知煮湯一事本就是唬她,為了讓她安下心來,況且對付陸良變數頗多,確是自己不該輕易許下諾言,讓人心生希望又親手打破。
因此他乾站著躊躇半日,臉紅得欲滴出血來,也囁嚅不出一句辯解。
林越舟並非真生他氣,看到他一臉無措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爭氣之感。
這還不好解釋嘛,打架了受傷了被人追得緊了,隨便講兩個出來,我還能揪著你不放不成?
“欸,算了算了。”她揮揮手,表示這事過去了,“到底發生何事了?剛剛搜查的守衛今一大早就去家裡抓你們了。”
“可有連累你們?”
“你放心,等我爹發現你可能與這事有關,他第一個撇清關係,你想連累都連累不到的。”
時安:“......”
“伯父...確實有這個能力。”
“葉...也是。”顧及著她人在場,老周不便透出時安的真姓,改口道,“時郎君還沒為我解惑呢,為何要留著那姓陸的性命?”
時安掃了眼越舟姑娘臉上的期待神色,清了清嗓,從昨日離開林家後開始講起,包括他是如何潛入陸府摸清布局,又是如何用了迷煙,更是如何重傷陸良並成功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