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鄒笑臉迎人。
然而話裡行間,卻透著一股森然之氣。
蕭義眼神凶悍,但神色卻有些局促。
顯然,文鄒和他這小半年來接觸過的那些組織人物,大不相同。
他今晚不請自來。
自然已經預料到,自己不會受歡迎。33
他也沒打算做個受歡迎的人。
他是來砸場的。
蕭義很清楚,自己這小半年是如何崛起的。
‘紅巾’能夠躥得這麼快,靠的是‘黑梟’那塊地盤發的家,靠的是不講規矩,野蠻生長。
今天,整個老城大大小小的組織都收到了聚德樓發的請帖。
蕭義原本以為自己也得分到一張。
畢竟‘紅巾’的崛起速度,快比得上‘紅門’了。
然而沒有。
等到傍晚,都沒人給‘紅巾’發一張請帖。
哪怕比‘紅巾’弱小的組織都有拿到,可就‘紅巾’沒有。
行,你不發,我自個來!
於是蕭義帶著自己的弟兄來到。
當然,他沒膨脹到以為自己能夠跟‘紅門’碰碰。
他隻想在聚德樓上嶄露頭角。
那怎麼樣才能夠在聚德樓裡露臉?
答案很簡單。
自然是落主人家麵子。
這樣才有勁爆的效果。
現在效果有了。
‘紅門’的人也出來乾涉了。
但卻跟蕭義想象的不一樣。
蕭義原本以為,‘紅門’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再怎麼看自己不順眼,也應該擺出一付以德服人的格局。
可沒想到,文鄒上來就硬生生塞了一句‘殺人話’。
蕭義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文鄒笑了下,叫來個夥計:“送客人出去吧。”
那個酒樓夥計點點頭,抬起頭:“幾位,請。”
蕭義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吐出牙簽,站了起來,冷冷道:“我們走!”
他還是不敢在聚德樓上動武。
畢竟,除夕年夜,整條廟街被血染紅,清洗了三天三夜的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
掃了眼離去的‘紅巾’,羅閻這才應了旁邊的牙叔一聲。
文鄒回來,在羅閻旁邊小聲道:“爺,處理好了。”
羅閻也不忌憚旁人,淡然道:“不夠。”
“老城裡,有一抹紅,就夠了。”
“再多,就太刺眼。”
文鄒聞弦歌而知雅意,點頭道:“明天就沒有‘紅巾’這個組織。”
羅閻這才拿起筷子,對其它人道:“各位,請。”
牙叔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咀嚼,不著痕跡地掃了坐在旁邊的羅閻一眼。
心中感歎。
那些年輕人真是不知死活。
什麼風頭都敢出。
這下把自己作死了吧?
牙叔又端起一杯酒,咂巴咂巴地淺抿一口,隻覺酒液辛辣,又回味無窮。
識時務者為俊傑。
人無大才,便該藏拙。
如我這般,才能喝酒吃肉。
不然,早吃屎了!
牙叔心中嗬嗬一笑,不再去想那‘紅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