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開旅館後,便分了開來,好似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羅閻拉起兜帽,臉覆麵具,低調地行走在大街上。
一大早,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現在天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這種天氣,如果萬非得以,誰想出門?
走出街道,拐向基地停車場方向的時候,羅閻聽到了一陣鐵環晃動碰撞的聲音。
他不動聲色地抬頭望去,便見遠處街頭,有一道人影逆流行來。
羅閻微微眯了下眼睛。
那人竟是個和尚。
天災之後,和尚道士這種宗教人士已經相當少見。
就連文鄒也不是正經八百的道士,隻是為了便於坑蒙拐騙,才把自己弄得像一個道士。
不過眼前這人,倒是一副僧人的格局。
那人身上的僧袍破爛,縫縫補補,打滿了補丁。
褐色的皮膚經受風沙的打磨從而顯得粗糙,光溜溜的腦袋上可以看到一點點戒疤。
和尚長得慈眉善目,特彆是兩隻耳朵,耳垂既大且垂,都快碰得到肩膀了。
他手持一根錫杖,隨著他走來,錫杖上的銅環不斷碰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羅閻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
很快,他跟這僧人眼看就要撞上。
羅閻主動避讓,不料,他剛改變方向。
那和尚也跟著變向,堵住他的去路。
羅閻眼神逐漸銳利,沉默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僧人。
僧人低誦了一聲佛號,道:“這位施主,貧僧觀你身上血氣衝天,殺機暗湧,當是雙手沾滿鮮血之人。”
“施主戾氣纏身,生生世世,必受冤親債主糾纏。長此以往,恐有墮入魔道之險,屆時,怕是萬劫不複。”
“既是相遇,便是有緣。”
“小僧不才,願以慈悲心渡化施主。”
“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羅閻凝視著這個和尚,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字:“滾!”
僧人也是不惱,笑眯眯地道了聲:“好。”
他還真是把路讓了開來。
羅閻也就不再糾纏,撥腿從和尚身邊經過。
他走了幾步,便發覺那僧人跟了上來。
羅閻走快,僧人就跟著加快腳步。
他慢下來,僧人也是如此。
走出主街,前方不遠處便是停車場,這裡場地開闊,不時才有那麼幾個人經過。
走著走著。
羅閻停了下來。
轉過身。
那個和尚就在距離他十步開外的雪地上。
看到羅閻止步,他一臉欣喜地走上前來。
“施主可是改變主意,願意讓貧僧渡化?”
羅閻在鬥篷中的手已經按在了‘龍象’的劍柄上,故意道:“不知大師想如何渡化我這個頑劣之人?”
“不難不難。”
僧人笑眯眯地說:“首先讓小僧親自結束施主的性命,再將施主的屍體烹熟食之,便可借貧僧之口,渡化施主一身戾氣冤孽。”
羅閻愣了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說出來卻是這種殘忍之極,滅絕人性的話語。
先殺後食,這算哪門子高僧。
慈麵凶心。
這妥妥一尊魔僧啊!
羅閻這才想起來,這和尚剛才誦念的佛號,並不是‘阿彌陀佛’,而是一個他從末聽過的尊號。
伽梨佛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