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這些來觀禮的師生,在應天學院的接待學生引領下,來到了觀禮台。
放眼看去,天南、易水、淩川、常安幾所院校的師生都已經到場。
會場熙熙攘攘。
人頭攢動間,羅閻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孔。
易水學院那邊,他就看到了之前在大運動會上遇到過的趙晨,韓文興以及當初那個高大魁梧的一年級生楊奎。
他們沒有留意到羅閻,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下方那個洗劍池上。
除了這個洗劍池外,場地的深處,應天學院還布置了一張供桌,上麵擺滿了祭品。
這個鐘乳洞穴不知是天然形成,亦或人工開鑿,使得洞內有一缺口,連通內外。
白天之際,有光芒照進鐘乳洞中,正落在那張供桌上,頗有一種神聖的氣氛。
穿著深黑色綴水藍花紋古服長衣的學生正陸續入場,都是應天學院的三年級生,也是這一屆的畢業生。
在那些人裡麵,羅閻便看到了淩寒,他入場後目光到處搜索,最後落在觀禮台上的韓娜身上,露出微笑,揮手致意。
但韓娜正跟彆人在說著什麼,並末回應,淩寒的臉色就變得有那麼幾分難看起來。
可轉眼便恢複如常,在這麼多人的場合裡,如果不是提前注意到他的話,實難發現他臉色的變化。
想起了從韓柏身上看到的那些心聲,羅閻可以理解淩寒的心情。
這人想儘辦法想要重振家業,卻不肯踏踏實實地乾,而是想借由韓家走捷徑,是以羅閻理解歸理解,可卻一點也不同情他。
這時候,蕭時看著那個‘洗劍池說道。
「應天學院的‘洗劍禮傳承古製,有‘洗儘塵埃,鋒芒自來的含義。」
「但‘洗劍禮的真正內含,洗的不是劍,而是心。」
「凡人內心蒙塵,此塵者,是為蒙昧之塵。」
「洗劍更洗心,洗掉心頭蒙昧之塵,但使劍心通明無礙,這才是‘洗劍禮的真正意義所在。」
有蕭時的介紹,眾人對於應天學院這種彆開生麵的‘畢業禮,才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而不僅僅隻是看個熱鬨,看個過場。
同時也感受到應天學院的底蘊,這種底蘊來自於曆史的傳承。
可能這座學院建立至今,並沒有多少個年頭,但他們傳承了曆史裡沉澱下來的文化,便讓他們有了彆的學院所沒有的厚重感。
這時,會場中有司儀唱道:「吉時到,大典開始。」
隨著司儀這一聲響起,繁瑣但莊嚴的典禮便開始了。
先是應天學院的院長上香祭告天地,接著是畢業生下池洗劍,最後則是由‘洗卻蒙塵的畢業生集體舞劍。
一時間,鐘乳洞中劍光爍爍,劍氣森寒。
「漢水東流,都洗儘、髭胡膏血。」
「人儘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
「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
學生舞劍的同時,應天學院的院長,則慷慨激昂地呤頌著一首古詞。
「腰間劍,聊彈鋏。」
「尊中酒,堪為彆。」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
「馬革裡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
「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台月。」(注1)
激昂的詞句,莊嚴的劍舞,將大典的氣氛推向高潮。
同
時,也在最濃烈的高點處,宣布典禮結束。
就這樣。
一個上午過去了。
接下來,每個學院都有負責接待的學生,引領到了一座廣場處。
這裡應天學院擺設了酒宴,款待來自其它學院的師生。
羅閻等人落座之後,便見應天學院的院長微笑說道。
「今天,十分感謝天南、易水、百戰、常安、淩川等五座院校的老師同學,來我院參加‘洗劍禮。」
「鄙院深感榮幸,在此,我代替天南學院的全體師生,敬各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