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回宮 貴妃急病。(1 / 2)

石文炳死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正要說話, 懷裡的小十一鬨騰起來,沈菡伸手接過孩子:“你快去吧,我看著他。”

“那朕去去就來, 讓宮女幫你扶著, 彆累著。”

“知道了。”

玄燁走後,沈菡一邊哄孩子, 一邊思量這個消息。

消息來得太突然, 也蹊蹺得很。

石文炳才四十六歲,在福州潮濕悶熱的軍營裡當了那麼多年將軍半點事兒沒有,說明他的身體並無問題,不然玄燁也不會調他回來繼續擔任軍職。

可距離玄燁下旨才不過兩個月,他這一路回京身邊必定跟著護衛和隨從。這麼些人精心伺候著, 最後彆人都沒事,偏偏就他沒了?

說沒貓膩誰都不能信。

可若不是意外……下手的人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

這是身背聖旨回京任職的朝廷命官,還是太子嶽父!難道這些人現在連一點兒顧忌都沒有了嗎?

玄燁很快就回來了,守著孩子,兩人也沒法商量正事,還是先顧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退了燒, 累得睡著了,兩口子互相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這才有空坐下來喝口水緩緩。

沈菡聽說石家已經收到了消息, 闔府病倒:“咱們這邊是不是該讓人去看看, 送些藥材補品過去?”

畢竟是太子的嶽家。

玄燁剛進來時表情有些不好,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 點頭道:“朕已經讓黃升和顧問行過去了,回頭你看看要不把太子妃叫進來說說話。”

“好,我明白。”

兩人說完後對視了一下, 沈菡先開了口:“會是……明黨那邊做的嗎?”

如果真的是明珠因為傅拉塔一事蓄意報複索黨,那就不太妙了。兩方人一旦開始這麼你咬我,我咬你,什麼時候是個頭?

玄燁捧起明黨,想要的是朝堂平衡,卻不是養起一條隻會撕咬太子的瘋狗。

他們這麼你來我往的咬下去,朝廷隻會越來越亂,最後將所有人都拖下水。

玄燁凝眉搖頭:“不好說。”

和石文炳有利益衝突的人太多了,沒有調查,他一時也不好判斷。

這事兒看起來嫌疑最大的確實是明黨,但有時候嫌疑最大的反而不一定是凶手。

石文炳代表的並非是他自己,他代表的是整個石家。不管石家本身是否還堅持走‘純臣’的路子,在外人看來,隻要有太子妃在,他們便已經倒向了太子,是標準的‘太子黨’了。

明黨不樂見石文炳回京接掌正白旗都統,索黨這麼多人,也未必都盼著石文炳回京。

還有京裡看太子不順眼的勳貴,與索黨政見不合的南派,涉及的人家太多了,所有人都可以在裡麵渾水摸魚。、

而且,玄燁道:“石文炳是太子的嶽父不假,可他首先還是太子妃的父親。”

太子的後院現如今已經有了兩個正經側室、四個格格,還有一個庶長子。這些人可沒有一個是想要太子妃好過的。

如此說來,凶手的範圍可太大了,說不定還不隻一個。

沈菡想到此處悚然一驚,突然意識到,要是這麼論的話,比起明黨,好像她的嫌疑也不小?

她現在在外麵的人眼中可也是反太子黨,不惜一切代價和太子作對作對的那種。

玄燁看到了菡菡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彆亂想,這裡麵有理由下手的人太多了。”說不定渾水摸魚的還不止一個,也說不定明珠正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借著這個時機動手,反倒像是被誣陷的。

玄燁伸手捏了捏沈菡的胳膊:“這些事兒你不用操心,朕都會處理好的。”

行吧,沈菡也真是沒空操心這些事,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操心近在眼前的選秀,連傳召太子妃進來說話,都得擠行程。

瓜爾佳氏看著比之前憔悴蒼白了許多,不過神情麵貌看起來比之前沉穩成熟許多,看來這段時間門石家內部麵臨的動蕩也不小。

沈菡特意悉心又備了一份賞賜,裡麵有專門挑出來,給石家老人補身子的盛京內務府參貢。

瓜爾佳氏恭敬起身謝恩領賞:“多謝主子娘娘關懷。”

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客氣,除了節哀關心身體,這種時候也沒什麼話說。沈菡看著時間門差不多了,端起茶盞抿了口,瓜爾佳氏就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紫裳上來收拾茶具,隨口道:“奴婢瞧太子妃比從前清減了許多。”

沈菡點頭:“是啊,石家能當家做主的人都不在京,家中她的身份最尊貴,萬事肯定都要她來權衡決斷,想必已有數日不得安枕了。”

她想了想,讓紫裳去給西林覺羅家傳個話,讓寧楚格挑個合適的時候,遞個帖子去石家,慰問一下太子妃:“不要用西林覺羅府的名義,隻論私交即可。”

“是。”

至於石文炳的死究竟是誰所為,鑒於出事地點離京甚遠,煙霧彈眾多,恐怕也和傅拉塔的死一樣,很難查個水落石出了。

無逸齋。

阿寶:“皇上已經下了旨,將石文晟晉為雲南巡撫,石文炳的兒子富達禮和慶德也都進了鑾儀衛。”石文晟是兩廣總督石琳的兒子,石文炳的堂兄弟,今年才升任了貴州布政使,如今再次被晉升為雲南巡撫,一年連躍兩級,顯然皇上也知道真相不能聲張,有安撫石家之意。

胤礽麵若深潭:“知道了,給石家的賞賜送去了嗎?”

阿寶:“是,給石家人和太子妃的賞賜是分彆送去的。”

“嗯,明天傳富達禮和慶德進來,孤和他們聊聊。”

“是。”

商量完這些事,阿寶猶豫道:“主子,奴才無能,咱們的人未及查到端倪,線索就在江浙境內斷了。”

胤礽沒有責備:“意料之中的事,有膽子做這種事,自然不會留下手腳。索額圖那邊怎麼說?”

阿寶覷了一眼太子的表情,斟酌道:“索相大怒,直說定是明珠所為,石家與殿下同為一體,明珠敢對石文炳下手,可見從未將殿下放在心裡……”

索額圖在阿寶麵前激昂憤慨地說了許多話,還保證一定會派人查明真相,給石家一個交代。

不過這些話聽聽就行了,阿寶沒當回事,太子更不會天真的相信。

實際上,他現在對索額圖的話隻敢信五分,有時候連五分都不敢信了。

胤礽站在原地,有那麼幾分鐘,心裡突然有些茫然。

剛知道石文炳被重新任命為漢軍都統的時候,他心裡是很高興的。

汗阿瑪還願意信他,也沒有避諱讓石家再掌兵權,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心頭壓著的大石輕了許多,雖然隻有一瞬,也彌足珍貴。

但現在,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萬事皆空了。

“罷了,不必再查了。”

查出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隨著皇上和太子的調查後繼乏力,繼而偃旗息鼓,此事也隻能這樣悄無聲息地了結,而真相,則再次被掩蓋在水麵之下,不為人知。

大雪漫天,紛紛揚揚。

暖閣裡薰籠燒得正旺,暖意融融。

沈菡擁著被子坐在木炕上給小十一剝栗子吃——他的傷寒終於徹底痊愈了,但是外麵天寒地凍,誰也不敢再叫他出門。

奶娘們受了上次那頓罰,徹底長了教訓,不管十一怎麼撒潑打滾,堅決不叫他出去。

被禁了足的小十一見此路不通,隻好老老實實窩回屋裡,小孩子一身精力沒處發泄,就要變著法兒的想招兒折騰。

沈菡為此不得不耗儘腦細胞想出各種遊戲和吃食來應付他。

堂屋裡的桌椅已經全數被搬走了,空出老大一片空地讓他和花花朵朵玩扔球的遊戲。

角落裡專門改造了一個沙土坑,裡麵扔著鏟子、小木桶,還有小十一造了一半的土房子,半塌不塌、破敗的小屋,和典雅大氣的室內陳設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但隻要能保證小十一安靜兩個小時,那它就是這屋子裡最有價值的‘家具’。

一旁還有用來扔球的籃球框,造辦處聽沈菡描述設計出來的各種木頭的小車子、小木馬、簡單的蹺蹺板、秋千架,總之就是把整個兒童遊戲區搬進了皇上寢宮,就為了叫他在屋裡待著,彆總想著出去玩雪。

沈菡把香甜軟糯,新鮮出爐的烤栗子掰成兩半,塞到小十一的嘴裡:“吃吧,小祖宗,好吃吧?吃完喝點水,彆噎著。”

小十一嚼嚼嚼:“額娘,帶皮吃更好吃。”他和沈菡一樣,喜歡連殼嚼,最後把殼吐出來。

沈菡拿手絹給他擦擦嘴:“嗯,不過你現在太小了,總這樣吃容易卡著,還是先這麼吃吧。”

母子兩個正自得其樂,紫裳突然從門外進來:“主子,十阿哥過來給您請安,問您現在是否方便。”

嗯?

沈菡看了看一旁的座鐘,都快中午了,外麵大雪漫天的,怎麼這會兒過來問安了?難道是又什麼急事嗎?

“叫他進來吧。”

沒想到還真是有急事。

胤俄來的倉促,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時間門點不太合適,是以進來就先請罪,道兒子有罪,擾了皇額娘的清靜。

沈菡沒叫他跪:“不要緊,我這兒正閒著呢,不打擾。這麼急著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胤俄是來請旨回宮的,原來適才永壽宮傳來消息,說僖貴妃身體突感不適,胤俄一聽就急了,趕緊過來請旨,想回去探望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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