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爭寵 爭寵的定義。(1 / 2)

南苑的日子一晃而過, 不過十幾天後,聖駕回鑾。

回程沿路都靜了街,四野無人, 隻餘馬蹄奔騰的沉悶聲響。

大阿哥被玄燁帶出去騎馬了, 太子在他自己的鑾駕裡, 玄燁讓沈菡帶著阿哥、四阿哥和六阿哥乘禦駕:“朕的車走的穩,你和孩子在裡麵不顛簸。”

沈菡看他一身盔甲:“你不坐車嗎?騎馬騎這麼久,多累啊?”

南苑雖然不是特彆遠, 但也是京郊,這一路還有車駕, 並不能疾行, 儀仗拖拖拉拉, 蔓延出幾裡地,在外頭騎馬, 少說也得幾個時辰。

騎馬久了有多累她這些日子可是徹底懂了,見玄燁全副武裝, 身上是盔甲戎裝, 頭上那麼沉的一個鐵頭盔, 光是頂上那個尖尖的纓子就得兩斤重, 這樣能行嗎?

玄燁歎氣:“累也得去啊。”

他想滿人不墮勇武之風,想與前線的將士們同甘共苦,自己就該以身作則, 不能露出享樂之態。

沈菡無奈:“那你慢點騎,累了就回來歇歇, 喝口水。”

玄燁一笑,捏捏她的臉:“知道了,你跟孩子在車上好好歇著, 有什麼事兒找顧問行。”

沈菡點點頭,看他披甲帶盔的走了。

禦駕不像車,反而像個移動的小房子,走起來十分平穩,絲毫不覺得顛簸。

胤祉和胤禛都很羨慕外頭高頭大馬的侍衛,覺得帥。

胤祉:“要是我也能像大哥那樣出去騎馬就好了。”多威風啊!

胤禛倒不是愛騎馬,他是覺得那樣顯得像個大人,就不用當小孩子了。

沈菡心道,你們可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問問你們阿瑪和大哥,我估計他們心裡得可羨慕你們能在車裡窩著了!

胤禛突然想起今天沒看見太子哥哥,抬頭問沈菡:“額娘,太子哥哥怎麼不跟我們在一塊兒呢?我今天都沒有看到他。”

他還小,不太明白什麼叫太子,就知道二哥叫太子哥哥而已。

胤祉倒是明白一點,他的師傅給他講過了,這時就搶答道:“我知道,因為他是太子!”

胤禛:“太子怎麼了?”

胤祉:“師傅說,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跟咱們不一樣。”

胤禛不明白:“為什麼不一樣?”

皇帝他知道,就是阿瑪麼,太子哥哥長大了是阿瑪,他們也是阿瑪的兒子,長大後不也是阿瑪嗎?有什麼不一樣?

沈菡:“……”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好難。

南苑離城並不遠,又因為起的早,進宮門的時候還不到晌午,正好能趕上用午膳。

車駕停在了景和門外,玄燁要回昭仁殿休整一番,沈菡也得帶四阿哥和六阿哥回永和宮。

守著阿哥,玄燁沒和沈菡再說什麼:“你先帶著孩子回宮吧。”

沈菡福身行禮:“是。”

鐘粹宮離著景和門也不遠,沈菡秉著有始有終的原則,親自把阿哥送回鐘粹宮。

榮嬪收到消息,早早就帶著和卓在門口等著了。

胤祉飛奔過去:“額娘!姐姐!我回來了!”

榮嬪高興地迎上來,拉著他左看右看,一斤肉沒少!

胤祉激動地拉著額娘和姐姐想說說圍獵的事,被額娘瞪了一眼想起來了,轉身給沈菡行禮:“謝謝德額娘這些天的照顧。”

榮嬪也上前福了個禮道謝:“今兒妹妹剛回來,定是累了,我就不多打擾了,改日我再親自上門道謝。”

沈菡福身回禮:“姐姐不用這麼客氣,都是我分內之事。”

送完了胤祉,沈菡才帶著胤禛和六阿哥回轉永和宮。

一行人風塵仆仆到了永和門外,留守的青衿正在宮門外等候,沈菡見福格也在寒風裡站著,眉頭皺起來:“你才出月子沒多久,身子都沒好利索,這麼冷的天,出來做什麼?”

福格搖搖頭:“沒事,我才出來一小會兒。”

沈菡:“那也不行,產後疾病最折磨人,一個注意不好,這輩子都有的罪受了。”

福格老實地聽著,乖乖應下:“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沈菡知道她為了之前那事心裡還有些過不去,握著她的手道:“我這邊還要收拾,你先回去暖和暖和,中午咱們一塊兒用膳好不好?”

福格點頭:“好。”

福格回到後院,方妞拿來一摞小衣服:“主子,這衣服是現在送去,還是等會兒您給德主兒捎過去?”

福格:“放那吧,我等會兒帶過去。”

這是福格之前新給四阿哥和六阿哥繡的衣服,厚厚一遝。

自從沈菡生了孩子,福格就沒停下給兩個孩子做衣服。

沈菡一直讓她少做點,少做點,做多了壞眼,這些交給針線房就行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做。

方妞以前從沒說過什麼,但現在有了七阿哥,有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也會叨叨兩句:“主子好歹也給七阿哥做兩件呐!”

總不好隻給德主兒的孩子做,自己的孩子反倒連親額娘的針線都穿不上吧?

可是福格總是忍不住想多作些什麼,出了這個,她還能報答什麼呢?

生了孩子,又出了那種事後,福格仿佛瞬間長大了十歲,比從前更加成熟,少女的那絲懵懂,已經徹底從她身上褪去。

福格已經從方妞那裡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在宮裡生活這麼些年,她很清楚姐姐那樣做需要冒多大的風險。

而她無以為報。

這些日子,宮裡的風言風語她多少也知道一些。都說她是給德嬪灌了迷魂湯了。

福格細想想,竟然無言可以申辯——因為自始至終,她不就是被護在姐姐的羽翼下生活嗎?

她們本就是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之所以成為朋友不過是機緣巧合。

當時她剛失去姐姐瑪濟格,內心一片荒蕪,急於尋求情感寄托,所以抓住一根相似的稻草就不願放手。

瑪祿姐姐也確實和她姐姐很像,她們都有一點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質,而且好似天生就以平視的目光看待眾生,都習慣寬以待人。

所以是她先無私地接納了尋求庇護的自己,還像待妹妹一樣待她。

雖然瑪祿姐姐自己說,那是因為她的心中也有傷痛,也需要寄托和陪伴,但受了恩惠就是受了,原因為何,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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