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大小也是個主子,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衣食不愁還有人伺候著,以後若能有幸產子,那就是龍子鳳孫,比起祖祖輩輩當奴才豈不是好多了?
沈菡其實心裡也明白,麵包自由尚且沒實現的時候,說什麼靈魂自由都是在扯淡。何況她也沒有更好的生路給人家。
沈菡歎口氣:“你把右邊這排名字給榮妃送去一份兒,讓內務府把人帶給榮妃瞧瞧。”
既是人家親娘的決定,名單給你,自己看著辦吧。
榮妃很快就把人挑出來了,一個陳氏,一個吳氏,都出自漢軍旗,不說多漂亮,但也算眉清目秀。
沈菡看過人後沒有多說什麼,指個嬤嬤過去教教規矩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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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三阿哥都有了侍妾的事兒,同在無逸齋讀書的阿哥們不可能不知道。
這些日子被打趣最多的就是胤禛了。
彆人顧忌著是皇阿哥,是哥哥,不敢說的過分。胤祉這個打小兒給胤禛當哥哥的可不怵他:“哎,皇額娘怎麼沒給你挑一個?是不是這些庸脂俗粉你瞧不上?皇額娘一心要給你找兩個好的?”
那可就得等到年底的大挑了,小選這些年早不行了,沒什麼好姑娘。
胤禛不愛聽他說這種事,皺眉道:“我現在哪有心思理會這些?”
汗阿瑪交給太子好些折子,讓他們兄弟一起討論。他這些日子在看山東曆年的府誌、縣誌,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想什麼格格。
胤禛說胤祉:“三哥你也要上心一些,多看看山東巡撫佛倫並繳上來的折子,阿瑪回頭肯定會問你。像去年三月份有一封民人誣告西洋人的折子,我覺得……”
胤祉頭大:“行了行了,當我沒說!”
胤祉雖然很聰明,文也來的,武也來的,但他對政事不太感興趣,嫌枯燥。
——他更喜歡自由自在地生活,看些山野雜談,外出跑馬遊獵,不喜歡被拘束著。
說白了就是打小沒怎麼被管束過,散漫習慣了。
榮妃連喪三子才留下他一個,哪裡舍得管束?胤祉從小想乾什麼都由著他,半點兒不求他上進,健康就行。
玄燁大概也有點兒這個原因吧,對胤祉並不像對彆的兒子那麼嚴格。
玄燁自己都說:“老三這個性子,不像個皇阿哥,倒像個遊俠。”
胤祉本想和弟弟討論點兒‘男人’的話題,結果被功課糊了一臉,瞬間沒了興致。
看老四捧著一摞書,顯然是打算回去繼續秉燭夜讀,無趣道:“算了,真是服了你了。皇額娘囑咐你多少回,叫你勞逸結合。小時候還知道出去跑跑馬,現在乾脆長在書堆裡了。”
他擺擺手:“我走了,你也彆光知道看書。聽說汗阿瑪過幾日要舉行冰嬉,你記得練練,彆到時候比賽再摔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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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將要舉行冰嬉的消息漸漸傳開了。
冰嬉是滿洲的一項大型傳統娛樂活動,男女老少都可參與。早年努爾哈赤就曾率諸福晉、滿蒙八旗貝勒福晉和漢官、命婦們,一起到太子河上舉辦冰嬉。
男子們用一個熊皮或是豬皮縫製的‘行頭’進行比賽。由諸位貝勒帶領家丁,身著八旗棉甲,爭搶踢行頭,沈菡覺得很像足球比賽。
女子們可以參加跑冰,類似滑冰比賽。比賽者分為兩隊,每隊十八個人,將銀子放在不同的十八個地方,分為一等二等,誰跑冰最快,先搶到的就最多。
孩子們也不閒著,可以在冰上坐拖床,十分有趣。
沈菡玄燁說將要舉行冰嬉:“今年那麼冷,雪又下的這麼勤,能行嗎?”
整日下雪化雪,冰上也都濘了吧?就算不濘,估計冰麵凍得也不太平整。
玄燁:“朕讓人去看過,冰層凍得挺厚實的。有些許不平的地方,讓人修整一番倒也不甚礙事。”
他把炭盆裡烤好的栗子揀出來剝給她吃:“馬上要和蒙古會盟了,八旗這股子氣勢還得拉出來練練。冰嬉隻是個開始,等三月開了春,朕打算帶著人去景山獵幾場。”
這倒也是,跟之前北巡見過的蒙古騎兵比,在京裡養尊處優的八旗子弟確實顯得不夠‘野性’。
玄燁:“你正好也能趁此機會放放風,不然等生完了要坐月子,又得數月不得出門。”
這麼一說沈菡也忍不住期待起來——她都好久沒有正經出去放風了。
因著天寒和大肚子,每次她剛踏出房門幾步,紫裳和青桔便如臨大敵一般,恨不能立馬把她架回去。
冰嬉大會人多熱鬨,男女老少,濟濟一堂。參賽者也不分什麼身份,眾人都玩得歡暢,每次參加沈菡都能意猶未儘高興好幾天。
玄燁:“今年你參加不了比賽,不過看看心情也好。朕讓人在觀禮台上準備好了暖帳和軟榻,到時候你在帳子呆著,旁邊就是薰籠,保證凍不著你。”
沈菡很期待:“好啊,那我要讓他們多熬點兒奶茶帶過去。”
想想在暖帳中擁裘圍爐,捧著奶茶吃點心看冰球,也還是挺不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