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玖年就這麼憑空冒出來,順水推舟做了自己一個人情,外加紈絝三號劉朔恰巧組了局在隔壁,成簫要想收場,就不可謂不難了。
無論再怎麼不爽陸玖年,成簫也不得不承認這次陸玖年幫了自己大忙。
想到這兒,成簫彎下腰。拍了拍陸玖年耷拉的腦袋。
“哎,醒醒。”
陸玖年的雙眼緊閉,對成簫的話沒什麼反應。
“跟我說你哪個包廂的?我送你回去。”
身前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成簫捋了兩把額前的碎發,“嘖”了聲。
“我這會兒可他麼的缺功夫管你啊。”
成灝究竟是否打消疑慮,成簫不敢賭。
他少說也要去劉朔那裡刷刷臉,最起碼坐實了自己出席過的事實。
去是要去的,可他現在……
成簫看了眼麵前歪斜著的人。
這他媽的能怎麼去。
“喂,你再沒動靜我扛著你走了啊。”
依舊沒有回應。
得。成簫束手無策。
就當扛了具屍體了。
“你也真是的,不是說不來了麼?還帶中途變卦的。”劉朔嘟嘟囔囔埋怨道。
“來就來吧,怎麼還拖個累贅呢?”他晃著酒杯,看著成簫隨手丟在沙發上的人。“他就是你新找那個老婆?”
“嗯。”成簫隨口答道,“帶他出來玩兒玩兒。”
劉朔聞言,抬眼看向成簫。
“那你跟他呢?也是玩兒玩兒?”
成簫瞥了劉朔一眼,道:“不然呢?”
劉朔笑了笑,抿了口杯中的酒。
“玩兒玩兒就行。怎麼,我問都不讓問?”
成簫沒回話,看向舞池中肆意扭動的人群。
劉朔在圈子裡玩兒的花,玩兒的野。一些東西饒成簫自詡見多識廣也難以接受。
他舉辦的派對,瘋魔,超脫,異常。成簫從不輕易參加,怕看見什麼後,隔夜飯都給嘔出來。
而這次,成簫依舊不打算多呆。
舞池裡地男男女女已然抱作一團,荒誕扭曲得氛圍讓成簫渾身不舒服。
隻有真切接觸到令人作嘔的糜爛生活時,成簫才能感覺到虛假外皮與內裡剝離開來,久違感知到自己還有救,不至於久而久之靈魂與外殼相融,最終同樣肮臟。
“你有醒酒的東西嗎?”成簫問道。
劉朔翻了個白眼:“人都是來我這兒買醉,你是有什麼病嗎?讓我給你找醒酒藥。”
成簫扭頭看了眼身邊醉死的人,又重新看向劉朔。
“他動都動不了了,煩死。”
陸玖年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他抱了一路,能不煩嗎?累都快累趴了。
“嗯?”劉朔怔了怔,隨即笑出了聲,“不動確實沒意思了。‘醒酒’的啊,我想想。”
他轉身離去,回來時,遞給成簫兩杯水。
“讓他喝點吧,喝了就好了。”
成簫沒怎麼多想,將自己的那杯一飲而儘,把陸玖年扶起來,強行也灌上了那麼幾口。
“謝了啊。走了。”
成簫把人重新撈回懷裡,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劉朔看著兩個人消失的背影,笑眯眯地重坐回了卡座裡。
成簫想過幾種處理醉鬼的方案。
他沒思考多久,並決定選對自己來說最方便的哪一種。
苦了陸玖年,他也不可能苦了自己。
他把陸玖年搬回到了自己房間,準備先把人安置下來,再打電話給陸玖年經紀人呂季,叫他把人弄走。
房間沒開燈,成簫把陸玖年橫在床上,拽開了領帶,重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