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席卷了整個包間。
靜到成簫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一切都有了解答。
成弘量奇怪的態度,成灝敵視到恨不得除了他的目光,街頭偶遇高雯倩的熟悉感。
偽裝被荒謬地巧合撕碎,成簫就以這樣可笑的姿態,在這樣荒唐的情形下,第一次以自己的名義站在光下。
“我沒印象,你認錯人了。”他淡淡微笑,放下筷子,紙巾按了按嘴角,站起了身。
“你不用急著否認,我沒有彆的意思。”高雯倩輕輕晃了晃酒杯,看向成簫,“我隻是想爭取一個我們彼此了解的機會......”
“彼此了解?”成簫忽然笑了,他扭過頭,直直盯著高雯倩道,“你是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嗎?”
高雯倩隻是轉頭,看向了成弘量。
成弘量手上不知什麼時候點上了根煙,他將煙頭撚滅,呼了口氣,道:“雯倩,你先回避一下。”
高雯倩點了點頭,拉開了椅子,朝包間外走去。轉瞬間,屋子裡便隻剩下對峙的人。
“你的婚約還剩幾年?”成弘量淡淡問道。
成簫居隻是靜靜看著對麵端坐著的人,沒說話。
“怎麼,我猜中了?”成弘量笑了聲,指腹摸了摸酒杯的杯沿,“罷了,你不想說就不說。”
“小孩子的心思,我沒那麼多興趣揣摩。我隻告訴你一句。”
成弘量看向成簫,眼底沒有一絲情感。
成簫隻覺得自己在被原野上食腐肉的禿鷲盯著,隻剩涼意。
“你留著成家的血,到死也是成家人。成家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但我要想拿走你的什麼,也輕而易舉。”
成簫啞聲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跟高雯倩生個孩子。”
“什麼?”成簫隻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還想跟那個小明星廝混的話,我不攔你。但你要留個種,而這個種最好是高家的。”
成弘量淡淡道:“高雯倩喜歡你,高家日後能幫到成家不少。對你而言,隻好不壞。”
成簫氣笑了。
胃裡翻江倒海。
或許是太多油膩菜品下肚,又或者是彆的什麼,他無端覺得惡心,反胃的想吐。
他也是成弘量留下的種,成灝、程彥,他們都是。
成弘量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享受著把控優勝劣汰大權的快樂。
他們是物件,是工具,是成弘量眼裡的自己殘缺又不完美的切片,挑挑揀揀後,選個最像模像樣的放在身邊。
“成弘量。”成簫將大衣撈了起來,甩在肩上。
他一字一頓道:“活該我媽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你不得好死。”
霓虹燈漸近,安逸逐漸褪去,耳邊傳來陣陣強烈地樂聲鼓點。
成簫快步走向酒吧。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他好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