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轉動命運之輪,他的人生便能輕易偏軌。他痛恨她的陰晴不定,高喊著人定勝天,而當她幡然醒悟,把裁決的權柄歸還到了他手上,陸玖年才覺得害怕的要命。
分叉的鐵軌兩邊,一側站著他自己,一側站著成簫。她將他的手放在扳手上,隨他扮向任意一邊。
原來比拒絕更難的是接受。
原來比抗爭更難的,是抉擇。
他害怕自己做出的決定會導向惡果,他害怕成簫會為此買賬。
他不會是個好的戀人,一段失敗的戀情幾乎摧毀了他分辨愛人與不愛的能力,他害怕再次建立一個親密關係,再次讓愛的人失望,再次變得不像自己。
他也幫不到成簫任何事。
他和成簫的世界毫無交集,娛樂圈對成簫來說不過浮華過眼,他每天看得是無數為名為利的人勾心鬥角,而成簫則無時無刻不在血雨腥風之中。
他退縮了。
在愛人懇求的注視裡,陸玖年不給回答,不做反應。
落荒而逃。
那之後,有過兩三天的寂靜。
他躲回了自己的房子裡,成簫沒有主動聯係他,沒有問起過他。
陸玖年每幾分鐘就會拿起手機看一眼,在發現置頂聊天框沒有任何消息回複時,都會莫名其妙地發呆。
可第三天一過,事態就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早安,我喜歡你。”
這是每天早上的日常。
“中午記得吃飯,愛你。”
這是為什麼陸玖年吃飯不敢再帶手機。
“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想你。”
這條通常情況下會出現在陸玖年拒接了又一通成簫的電話後。
陸玖年從不回複。
每條他都會盯著看很久,有時無意識地就會打出些回複,又在回過神後一字一字刪除。他的大腦似乎還停留在被表白那天時的狀態,難以正常思考運轉,難以做出讓人信賴的決定。
直到前天他才發了第一條給成簫的留言。
“在山裡,信號不好,這幾天可能收不到信息。”
之後他就把手機連同大腦一起丟在了不知道哪個地方,每天不是發呆,就是坐到湖邊發呆,就這麼著等到了節目開拍。
門外傳來導演的聲音,有工作人員來敲了敲門,
陸玖年回過神,看了眼還在椅子上糾纏不清的兩人,歎了口氣,抓過外套裹起來站起身,走過去替人開門。
“陸老師辛苦了,其他兩位老師也在嗎?”場務小聲問道。
陸玖年點了點頭:“在的,怎麼了?”
“導演要各位老師現在出去集合了。”
“現在嗎?”衡邵剛被林煜城從椅子上拽下來,聽見門口的動靜,探了個頭問道,“不是說兩個小時以後嗎?”
場務道:“飛行嘉賓老師提早到了,導演就讓各位老師準備一下,我們提前開機提前結束。”
“哦哦,好。”衡邵接受良好,應了聲便走回去去找林煜城。
陸玖年愣住了,他扭頭,疑惑問道:“衡邵,我們這一期有飛行嘉賓嗎?”
“嗯?飛行嘉賓到啦?”林煜城扭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