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熟的人相處…連感情都很難去找到什麼邏輯去解釋。
“謝謝你…悟、五條君…,”我聲音誠懇地向他道謝。
“謝謝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謝你……明明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的,我,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說到這裡,我的聲音漸低,不知道為什麼,有著無儘的悲傷,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卻願意替我想這麼多,我不知道…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還是謝謝你……”
“沒關係。”
五條悟道。
“沒關係,”他說:“我已經知道了。”
這樣的回答已經聽過很多遍。
所以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表露的情感反饋。
那雙映射萬物而熠燁的六眼,眼瞳中湛藍的光輝與清新的霜雪重合的光暈,在他難得的平靜又清涼的話語中,有著令人入迷的神秘色澤和回旋彩片。
僅僅是這樣被注視著,就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
哪怕是吐出「我的意思是、現在就跟我走」這樣的話,也毋庸置疑會讓人難以否定。
獨斷的、無需言語的目光,緩慢的眨眼間,輕易就將任何視線內的事物和情感碾碎的力度,讓人想起無溫的無機質造物。
但是,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說出口呢?
這個反應…也那樣微妙地偏差出想法裡的樣子。
人.妻有些恍惚地這麼想著。
一種隱晦的、扭曲的期冀希望。
或者說隻是需要一點點推注劑的催化,就能夠順理成章地繼續順著台階下去,達成另一種可能性。
哪怕是一些強硬的態度。
如果合時宜地說出口的話,就會變得合乎常理。
如果是我被這麼要求的話……
或許就能夠滿足選項的隱藏開啟條件。
真是自私的想法呢。人/妻這樣輕飄飄地朦朧地譴責著自己。
她眨了眨眼,猶豫地拉住了他的袖角,道:“我……”
“以後我們還可以寫信,”她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在這樣的時刻從心頭、牙縫裡溢出這樣的溫婉又難得讓步的詞句來。
經此時事件後,於禪院家中,能夠和外界聯係的機會都是渺茫的。
她卻認真地許下了這樣的承諾。
近似一種蒼白又無力的暗示。
“如果悟君還方便的話…”她道。
“為什麼呢,”他道。
“啊啊。”她蒼白的麵容上露出尷尬的、被拒絕了無措的神情,“不、不這樣的話也沒、”
五條悟低下頭:“為什麼你不能夠直率地說出來呢。”
「帶我走」這樣的話。
哪怕是「做出強迫的樣子帶我離開吧」這樣的潛台詞,好好的說出來……
她的表情茫然。
他靜了片刻。
五條悟:“是誰都可以嗎?”
“這樣輕蔑的事物都不是非我不可的話,我也會拒絕的,夫人,”他道。
他看不出喜怒地麵無表情目視前方。
“我們回來再聯係吧。”他道。
至少現在已經不需要我的選擇了。
這次優柔寡斷的決定如果能夠帶給你滿意的幸福的話。
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禪院直哉,他冷漠地想。
“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