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正好再塗點驅蟲驅蛇藥,剛才都有蟲子落我肩上了。”
於是兩人找了個空闊的位置,停下來喝水進食休息。
鄭一諾習慣性地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水,注意到閔曉雯一邊小口喝水一邊嫌棄自己的目光,終於反應過來,把水瓶蓋上。
閔曉雯陰陽怪氣,“喝啊,怎麼不繼續喝了,現在喝個痛快,後幾天渴死你。”
“沒水就就地取材唄,我堂堂一個剛參加完高考的學霸,還能被幾口水難倒不成?”
嘴上雖然這麼說,他還是趕緊將剩下半瓶水擰緊裝回包裡。對他這種色厲內荏的行為,閔曉雯隻回複了一聲嘲笑。
歇了片刻,鄭一諾又說道:“你說林瑜……師父帶我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閔曉雯不以為意,“不是說出師考核嗎,還能有什麼目的?”
“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她做的事一般都不簡單。”
懷疑她可以,懷疑她師父可就不行了,閔曉雯沉下臉,“那你說說到底哪裡不簡單?師父那麼掏心掏肺待我們,為了我們出錢又出力,難倒還能害我們不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我也沒說她是要害我們啊,”見閔曉雯越說越生氣,鄭一諾也有些無奈了,“我當然知道她不會做對我們不利的事,但是不代表她不會隱瞞我們呀,也就是跟你隨便嘮嗑一下,要不要這麼較真啊。”
“我較真?我看是你沒長心!”
閔曉雯不想再跟他說話,甚至還用力踹了他一腳,然後轉身繼續前進。鄭一諾在原地跳了半分鐘,才罵罵咧咧地跟上。
十幾米之外,林虞通過事先縫在背包裡的竊|聽|設|備,清楚地聽完了他們的談話。
鄭一諾倒也沒說錯,她之所以安排這一次考核,真正目的並非是考核,而是想再給他們上一堂重要的課。一堂關於信任的課。
這一年多以來,閔曉雯是越來越崇拜她了,對她這個師父抱有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很多時候信任她甚至超過了信任自己。如果小五也能測量出閔曉雯對林虞的信任度,這個數值很可能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
林虞有時候甚至懷疑,就算哪天她說地球是方的,閔曉雯說不定都會設法讓自己相信。
沒人會不喜歡被人信任,林虞自然也不例外,但這對閔曉雯自身來說,並不完全是好事。
林虞是修道之人,她所修之道講究專注己身而非外物,這個外物自然也包括外人。她怎麼能看著徒弟信任他人超過自身呢,哪怕這個他人是她這個師父也不行。
在林虞看來,百分之百的信任隻能叫迷信,它盲目且排他,是對自身的否定。如果這份信任還附帶了依賴,那更不可取。
隻有經曆過懷疑和搖擺之後仍然堅持的信任,才是真正有價值的信任。
所以林虞才特地安排了這次考核,她希望能讓閔曉雯多少學會懷疑,哪怕不懷疑她,也要學會優先尊重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稍微放下對她的依賴,從自己的角度進行判斷。
這麼一看來,鄭一諾似乎就是個順帶的了,畢竟,他由始至終都更關注他自己。
林虞戳了戳識海中的小五,【鄭一諾現在有多信任我了?】
小五的虛擬形象看著蔫蔫的,隔了好幾秒才回答,【現在信任度已經達到99.9%,距離百分之百隻有一步之遙】。
但這一步隻怕是永遠也跨不出去了,就算小數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