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第2次甩開她的胳膊走去窗口拿了幾個塑料袋,把一盤盤菜全部裝了起來,甚至連她自己的米飯都裝了起來,就留下了傅一帆沒吃完的米飯和傅周顧的米飯。
周遲道?:“我帶回家,不浪費,可以了吧?”
傅周顧看著光禿禿的盤子,欲哭無淚,她都還沒吃幾口呢,可是這話她敢說嗎?她但凡敢說周遲絕對會把剛打包的菜全都扔給她,然後拂袖而去。
菜都沒了,還吃個屁呀!
傅周顧沒辦法,跟著周遲站了起來,周遲在?前麵走,她就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
講真,這也?就是她親媽,這要不是她親媽,你看她搭理不搭理!
傅周顧跟著周遲道?:“彆生氣了,我錯了。”
周遲不理她,隻管往前走。
傅周顧又哭唧唧道?:“你有什麼氣衝著我來,揍我一頓也?行,就是彆冷暴力行嗎?你這樣我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周遲還是不理她。
天哪,她太?難,傅周顧真想哭了。
這該怎麼哄啊?周遲以前也?是生過氣的,可哪次生氣都會跟她拌嘴,也?從來沒有不理過她,這次好像氣得?特彆狠。
傅周顧心一橫,乾脆沒臉沒皮地挽住了周遲的胳膊:“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求求你了。你要不原諒我,我就不放開你,我就跟你回家,我今天晚上跟你睡一張床,我一天24小時我賴著你,直到你原諒我為?止。你不信試試,我真敢,哪怕你洗澡上廁所,我都跟著你一步也?不離。我就無賴了,我就不要臉了,我就豁出?去了。”
傅周顧當然不可能真的這麼做,她就是故意這麼說,想激的周遲來罵她,但凡能狠狠的罵她一通,甚至上手打她幾下,這氣也?就過去了。
不怕吵不怕罵,就怕冷暴力,好多傷害都是在?冷暴力裡產生的,傅周顧曾經是加害者,現在?成?了受害者,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傅周顧都這麼不要臉了,周遲卻還是沒有一點發怒的跡象,隻是扒掉了她的胳膊,依然冷著臉繼續往前走。
這可怎麼辦?這校園裡人來人往的,她總不能當街抱大?腿不讓走吧?
對呀,她怎麼沒想到呢?當街抱大?腿該多丟人?周遲可丟不起這個人。
反正就是比誰臉皮厚唄?換做以前傅周顧不敢說自己能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升華,她不在?乎了,現在?的她不可能輸!
傅周顧擼了擼袖子,真的是豁出?去要過去死摟著周遲!
可她架勢都紮好了,人也?要跑過去了,就聽周遲的手機響了,周遲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了電話,傅周顧那準備去摟的手硬生生又停住了。
雖然但是,還是等周遲打完電話再無賴吧。
對麵也?不知道?是誰,周遲的臉色明?顯僵了下,好半天才說了句:“怎麼是你?”
誰啊?
傅周顧有點好奇了。
周遲的眼?簾垂了下來,邊走邊聽對麵說著,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不想見你。”
傅周顧更好奇了。
誰呀?到底是誰呀?
又等了片刻,周遲對對麵道?:“什麼?你已經到了?”
誰到了?什麼到了?
傅周顧緊跟著周遲,總覺得?對麵的人自己認識。
周遲突然停下了腳步,眉心蹙著,漂亮的桃花眼?看上去有點掙紮,最終說出?了一句:“好吧,校門口見。”
電話終於掛斷了,傅周顧好奇地問:“誰啊?”
周遲淡淡掃了她一眼?,她以為?周遲不會回答她,卻沒想到周遲說了一句:“我的老相好。”
第087章 穿回去的第87天
老相好?什麼老相好?
那一瞬間, 傅周顧的腦袋是有點懵的。如果是平時,她會認為周遲在開玩笑,可現在周遲還生著她的氣, 怎麼看也不像是能開玩笑的樣子, 那這個老相好指的是誰?
傅周顧想問一問周遲, 可還沒?等她張口?, 周遲已經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算了,不?問了,反正跟過去就知道是誰了。
傅周顧一路跟著周遲到了校門口?, 遠遠就見到門口?路燈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席慕蟬嗎?她怎麼來了?關鍵是, 她怎麼會有周遲的手機號?
席慕蟬看到周遲,趕緊迎了上來, 一張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半年沒?見, 個頭也沒?見長,還是小小的一隻。
所以?,這就是周遲所謂的老相好?幾?個意?思?故意?賭氣說的?因?為當?初她擅自決定留下了席慕蟬的禮物?
估計是這樣沒?錯了, 難怪周遲陰陽怪氣的。
傅周顧正?胡思亂想著, 就聽周遲對著席慕蟬說:“跟我回家。”
席慕蟬本來還攥著小拳頭像是要說什麼話, 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嘴張著, 傻了吧唧地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席慕蟬結結巴巴道:“什、什麼?”
周遲道:“我說,跟我回家。”
席慕蟬被這天降的餡餅給砸暈了, 說道:“我、我可以?嗎?!”
周遲淡淡道:“可以?,走吧。”
周遲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席慕蟬僵硬地跟著,突然連怎麼邁腳都不?會了, 走了好幾?步都是同手同腳。她漲紅著臉,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勉強調好步子,小尾巴似的跟在周遲身?後。
傅周顧眼睜睜看著,真的是無語子。她這麼大一個大活人,席慕蟬沒?看見嗎?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嗎?
虧她當?初還為了她跟周遲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把?周遲都給得罪了,結果在人家眼裡她就是個背景板,直接屏蔽了。
還有,憤怒的小鳥,你的人設不?是超級不?要臉嗎?什麼時候這麼純情了?還學會臉紅了?
傅周顧可沒?忘席慕蟬攆在周遲屁股後送情書的樣子,當?時那小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嗎?半年沒?見怎麼倒結巴了?
周遲領著席慕蟬回家了,傅周顧也不?好再跟著,就算不?跟著,傅周顧也知道周遲想乾嘛,不?就是想把?那一袋子沒?動的禮物還給席慕蟬嘛?
想到害羞的小鳥馬上要變成悲傷的小鳥,傅周顧默默為席慕蟬點了滿清北的蠟。
不?過說起來,席慕蟬為什麼突然來了首都?難不?成是因?為席初的演唱會?
這倒挺有可能,畢竟這是席初的第1場演唱會,還是挺有特殊意?義?的,席慕蟬作為席初唯一的親妹妹,過來給姐姐打call太正?常了,說不?定席慕蟬的爸媽也都來了。
傅周顧揉了揉壓根就沒?吃飽的肚子,調頭買了個煎餅果子,拎著回了宿舍。
席初開完演唱會,沒?有馬上離開,順道把?首都的幾?個行程給做了,忙了一天回到酒店,爸媽不?在,妹妹也不?在,難得來一趟首都,應該是出去逛景區還沒?回來。
席初疲憊地衝了個澡,助理已經幫她點了餐,洗完澡剛好送過來,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席初正?吃著減脂餐,就聽到手機鈴響了,看了一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但是歸屬地是家鄉,基本可以?排除垃圾電話的可能。
席初的私人號碼隻有親近的人知道,席初有點不?確定這是打錯了?還是熟人換了新號碼?
席初接起電話,聽到那頭傳來奇怪的喘息聲,邊喘邊哭,邊斷斷續續的求救。
席初皺了下眉,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可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她又仔細聽了聽,終於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一個名字。
“你是……周早?”
半個小時後,席初坐上了臨時借來的車,那是酒店經理的車,可以?有效的避開酒店外麵的狗仔和粉絲。
助理一邊開車一邊擔憂地不?停看後視鏡:“你這是要去哪?要乾什麼?你好歹給我透透底兒,讓我心裡有個數。”
席初淡淡道:“沒?什麼,隻是隨便?走走。”
助理道:“隨便?走走還指明要去哪個小區?你就彆誆我了。”
席初什麼也沒?說,隻是摩挲著手裡的手機,垂眸看著那屏幕。屏幕顯示的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跳轉著,通話並沒?有中斷,她耳朵上塞著一隻有線耳機,另一隻耳機隨便?耷拉著。
耳機裡之前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說著不?能開門,絕對不?可以?開,像是自言自語。之後說話聲漸漸斷了,隻剩下或急或短或曖昧的喘聲,偶爾還有難耐的兩聲泣音,以?及衣袂的摩擦聲。
這些聲音通過耳機線傳入耳蝸,若閉上眼睛,就仿佛那人就在自己身?旁,貼得很近,一聲一聲,不?像個alpha,倒像是發熱期的omega。
席初蜷了蜷手指,後頸微微發脹,她不?想承認自己聽的有些心浮氣躁,她真想就這麼把?電話掛了,可電話還在錄著音,如果真有什麼事,這就是證據。
席初還記得第1次見到周早的情形,那時的她第一眼沒?有看出周早是alpha,隻是覺得周早的信息素很特彆,比一般的omega苦一些,像是原本該是一杯香甜加奶的卡布基諾,結果卻忘了加糖加奶,變成了一杯苦澀的冰美式。
同性的信息素是相斥的,席初聞過不?少alpha信息素,每次聞到都會煩躁惡心,還會升起很強的攻擊欲。可周早的信息素卻完全?沒?有給她這種感覺,雖然也沒?有覺得很香甜,可至少不?排斥,這也是她第一眼認錯周早屬性的原因?。
可alpha畢竟是alpha,就算她一開始認錯了,聞了一路,再抱著人走到家門口?,那樣貼近的距離,想不?發現都很難。
席初知道有些同性的信息素的確是不?排斥的,但是那樣的概率太低了,她也從未見過,沒?見過就約等於沒?有,她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撞上這麼一個。
原本該是挺有緣分的一件事,再加上又是妹妹的校友,做個朋友也未嘗不?可,可惜……那隻是個徒有其表的窩囊廢,倒真還不?如分化成omega,起碼可以?借著屬性掩藏無能。
席初看不?起周早,也不?屑於跟這種人交往,自一年前分開之後,她再沒?跟周早聯係過,不?僅把?周早的聯係方式從手機裡刪除了,也把?周早這個人從記憶裡刪除了。如果不?是今天這突如其來的求救,她根本想不?起還有這麼個人。
席初認出周早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就是想掛掉電話,如果不?是對麵傳來了另一道粗重的喘氣聲,而周早拚命的說不?要,她真的就把?電話掛了。
席初自認不?算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她不?會主動的去做什麼好人好事,可違法犯罪撞到了她麵前,她也做不?到當?沒?看見,這和對方是不?是周早沒?有任何?關係,哪怕被欺負的是隻狗,她也不?會置之不?理。
隻是耳機裡的聲音實?在是太……
席初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抬手按了按額角:“車開快一點。”
這會兒正?是晚高峰,再快能怎麼快?助理也不?敢埋怨,儘量加快速度朝著目的地開去。
好不?容易進了小區,直接開到了居民樓下,門口?的保安看得並不?嚴,她們的車可以?直接開進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席初戴上口?罩墨鏡下了車,拎著事先準備好的小挎包,腳步沉穩的上了樓,助理想跟著,被席初攔住,隻能在車裡等。
席初一路找到了周早說的那一戶,對著耳機說道:“周早,開門。”
說了等於沒?說,耳機那邊依然隻有難受的哼唧,還有動靜越來越大的喘氣聲和衣料摩擦聲。
席初喊了兩遍,知道再喊也沒?用,打開包拿出了個錘頭,這是酒店的應急錘,臨時借來的。
開鎖是門技術活,隻有專業的鎖匠才會,可是想破壞一個鎖卻很容易,席初三兩下砸壞了鎖,推門進去。
一進屋,撲麵就是濃鬱的omega信息素,一個女人蜷縮在最?裡麵的臥室門前,人已經昏厥了過去。
席初趕緊屏住了呼吸,摸出包裡的隔離噴霧,在口?罩上噴了一圈。
她皺著眉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那是個短發的女人,20歲左右,比普通人漂亮一點,有一定的辨識度,但也僅此?而已,算不?上讓人一眼驚豔的美女。
這是席初的職業習慣,見到陌生人本能地先評判外形,外形是娛樂圈裡相當?重要的業務要素。
席初盯著地上的女人看了好幾?眼,覺得格外的荒誕,她以?為把?周早堵在門裡不?敢開門的會是一個強悍的alpha,就算不?是alpha,起碼也得是像上次追她的那兩個男學生,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柔弱的omega?
虧她還在包裡塞了電/棒和狼牙手套以?防萬一,結果就這?
alpha信息素天生壓製omega信息素,人廢物就算了,信息素也廢物嗎?
omega強迫alpha,真的是活久見。
席初甚至當?場就想轉身?走人。
可來都來了,難道要白跑一趟?何?況她還把?門鎖給砸壞了,如果不?把?周早給救出來,後續一旦查到她身?上,經紀人估計得發瘋。
席初試著擰臥室的門,居然是反鎖的,隻能拿著錘頭又砸壞了一把?鎖,可再推門依然很重,門後擋著什麼東西,費了好大的力?才推開。
席初側身?擠進臥室,往牆上摸索著開了燈,這才看到門後擋著的是周早。
席初皺了皺眉,摸出包裡的alpha抑製劑,摳出一顆塞進周早的嘴裡,還沒?等回手再去包裡摸專門帶來的礦泉水,周早突然抱住了她的手,探著身?子就親了過來?!
第088章 穿回去的第88天
席初反應極快, 她有著alpha正常的反應速度和力量,輕易就躲開並?按住了周早。
周早被席初按趴在地上,難受地掙紮著, 她死死抱著席初的手?, 明明廢物一個, 連個omega都製服不了, 卻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那手?抱得死緊死緊,席初費了挺大的勁都沒能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算了, 反正藥效很快就會?發揮作用?, 等周早清醒了自然會放開她。
周早的信息素不斷釋放著,是記憶深處熟悉又陌生的苦咖啡的味道, 席初蹙眉聞著, 苦咖啡的苦味和果醋的酸味互相交纏著, 說不出的怪異。
席初鬆開按著周早的手?,一隻手?被周早死死抱著,一隻手?摸進包裡, 把隔離噴霧拿出來?, 又在自己的口罩上噴了兩圈。
長期服用?抑製劑對身體沒有好處, 還會?增加抗藥性, 所以席初能不服用?就不服用?, 平時用?的最多的還是隔離噴霧和阻隔貼。
這邊剛噴完隔離噴霧,沒等席初收回包裡, 席初的手?背突然被舔了下,濕軟的舌頭, 滾燙的嘴唇,那觸感難以描述, 隻一下,席初猛地抽出了手?!
席初的心臟不受控製的劇跳了兩下,後頸隱隱脹熱,她蹙眉使勁擦了擦被舔過的地方?,站起身俯視著周早。
席初道:“還沒清醒過來??三分?鐘起效,這都?5分?鐘了,你的體質是有多差?”
強效抑製劑最快20秒起效,三分?鐘還隻是保守估計。
周早匍匐在地上,仰起帶著熱度的小?臉,漂亮的鹿眼濕漉漉的,眼眶鮮紅,像是有血要沁出來?似的,看著又軟又可憐。
席初眼神暗了暗,縱使在娛樂圈見過那麼多美女?,看到周早這樣的,還是得說一句漂亮。席初見多了三觀跟著五官跑的粉絲,她最討厭這樣的腦殘粉,周早越是漂亮,席初越是厭煩。
本來?對周早隻有三分?厭惡,這會?兒也變成?了七分?,剩下三分?沒有滿,是因為周早對她而言不過是個路人,路人也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再怎麼討厭也不至於滿分?。
周早舔了舔嘴唇,恍惚了很久才慢慢恢複神誌,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時就有點?站不起來?,乾脆靠著門坐著。
周早撐著跳痛的腦袋,她已經記不太清楚進到這個門之後的事情,更不記得自己差點?占了席初便宜這件事。她的腦子亂得很,身體也很不舒服,連帶著語氣都?不太好:“你怎麼在這兒?”
席初的語氣更不好:“你給我打的電話?,還反問我?”
周早這才看到了腳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電話?居然還沒有掛斷,確實是她打過去的沒錯。
周早捶了捶腦袋,帶著歉意看向席初,有氣無?力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我是報警來?著,不知道怎麼就打到你那兒了。”
說到這裡,周早突然慌亂地看了眼四周:“佟樂佳呢?她走了嗎?”
席初垂眸看著周早,嘲諷地笑了下。
周早沒看懂這笑,還以為席初是嫌棄自己沒有道謝,趕緊道謝道:“謝謝你過來?,又給你添麻煩了,我請你……”
周早想說我請你吃飯吧,可是想起一年前,她也說過同樣的話?,結果當時席初毫不客氣拒絕了,還說她不差她一頓飯,希望她趕緊離開她的家?,彆給她添麻煩。
也對,人家?是大明星,多少雙眼睛盯著,還是彆給人家?添亂了,人家?也確實不差她這頓飯。
周早掙紮著起來?,衝著席初鞠了個躬:“真的太謝謝你了,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來?過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誰也不會?說。”
席初冷冷地望著她,道:“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再跟我聯係,現在就當著我的麵把我的號碼刪了吧。”
周早僵了下,或許是這話?說的太不客氣,傷害了周早脆弱的玻璃心,周早的眼圈又紅了,噙著淚道:“我隻是想……也許哪天我有能力了,可以好好感謝你,所以才留著你的號碼,我保證不隨便打擾你,能不能不刪?”
席初道:“不能,馬上刪了!”
周早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靠著牆低著頭,摳著手?指頭,紅著眼圈偷偷拿眼瞄她,眼淚含在眼眶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周早道:“我是真的想感謝你的,真的沒有其他意思,能不能彆這麼對我?”
席初簡直要被氣笑了:“彆說這麼曖昧不清的話?,好像我跟你多熟似的,當初救你就當我好心喂了狗,這次過來?也不是因為你,換成?任何一個人被強迫,我都?會?來?。”
周早道:“可你明明可以報警,不用?親自過來?這麼麻煩,你還是親自過來?了。”
席初冷嗤道:“你還是這麼天真,天真的可笑。我當然知道親自過來?很麻煩,可如果讓彆人報警,更麻煩。尤其是你的手?機裡有我的號碼,我又是你在受害過程中唯一的聯係人,一旦警察找過來?,被狗仔看到,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席初又道:“這件事如果被深挖下去,再挖出一年前你在我家?住過,以你這樣的外形特征,誰會?相信你是alpha?就算拿出你是alpha的證據,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我的事業才剛剛有點?起色,你想毀了我嗎?”
周早的臉白?了白?,囁嚅道:“我沒想那麼多。”
席初道:“你當然沒想那麼多,你腦子裡隻有自己,從來?不會?考慮彆人。周遲和你那麼好的關係,從小?一起長大,為了你差點?坐牢,結果現在落了什麼下場?你連自己的屬性都?隱瞞他,對你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比周遲重要,哪怕僅僅是一個陌生人的眼光,都?能讓你輕易放棄對周遲坦白?。”
席初嘲諷地笑了笑:“我真替他感到可悲,為有你這樣的發小?而可悲。我雖然跟你算不上熟,你也隻在我家?住過那麼兩天,可就那兩天你就讓我清楚的看到了你的自私、懦弱、愚蠢、天真,或者應該說殘忍,天真到極致就是殘忍。我原以為你多少會?有點?改變,沒想到時隔一年你還是老樣子,還是一樣的懦弱無?能,一點?長進都?沒有。”
周早承受不住的搖晃了下,本來?就剛遭了一通罪,身體還虛弱著,這又被人指著鼻子罵,從小?到大她都?沒被這樣對待過,就連周遲最後跟她絕交都?沒有說太難聽的話?,她哪裡受得了?
周早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你自己也說了咱們不熟,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明星了不起嗎?就可以隨便罵人嗎?你救過我,我感激你,可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吧?你懂不懂尊重人?”
她不懂尊重?
席初道:“我不懂,你懂,你尊重周遲,所以可以看著周遲擋在你麵前,為你背上殺人的名聲,為你差點?坐牢,而你毫發無?損?你尊重周遲,所以可以隱瞞自己的真實屬性,間接的害周遲分?化?失敗,然後自己轉學消失,逃避一切責任?”
周早的臉色更難看了,卻還是下意識的為自己辯駁:“我、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都?知道的,人總是會?犯錯的,犯了錯難道就十惡不赦嗎?就不能被原諒嗎?我也是想要補救的。”
補救?
有些傷害可以補救,有些卻不能,何況周早這個樣子,哪裡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席初眯窄了黑瞳,越聽越覺得可笑,她居然為了這麼個東西瞞著助理和經紀人跑過來?,還浪費口水說了這麼半天。
席初懶得再多費唇舌,伸手?奪過了周早的手?機,刪掉自己的號碼,又把手?機扔回周早懷裡,轉身就走,邊走邊道:“我為了救你砸壞了兩個門鎖,記得把鎖錢賠了。”
周早拿著自己的手?機,一看號碼真的被刪了,難過地擦了擦通紅的眼睛,跟在席初身後道:“我不是那種知恩不圖報的人,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
周早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突然看到了門外地上的佟樂佳!
隻那一眼,周早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拽住了席初的胳膊躲在了席初身後。
周早顫音道:“她、她怎麼還在?!”
席初皺眉看了眼周早的手?,目露鄙夷:“我可不是周遲,你躲在我後麵乾嘛?指望我來?幫你嗎?你一個alpha,怕omega?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這樣接二連三的痛罵,周遭就是再怎麼害怕,這會?兒臉皮也掛不住了,她緩緩鬆開了席初的胳膊。席初頭也不回朝著玄關走去,周早本能地畏懼著佟樂佳,趕緊追著席初的腳步也想走。
腳踝突然被抓住,佟樂佳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看那渙散的眼神,神誌應該還不太清醒,隻是本能的抓住了周早。
可就是這麼一個神誌不清爬都?爬不起來?的omega,卻嚇得周早花容失色,伸手?又拽住了席初。
周早帶著哭腔喊道:“她醒了,她醒了,怎麼辦?她醒了!”
大概是太過害怕,周早拽得十分?用?力,席初被拽得趔趄了下,煩躁地回頭瞪向周早:“放開我,都?說了我不是周遲,我不會?管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決,沒有人是生來?就該幫你的,彆把一切看得那麼理所當然。”
周早依然拽得死緊,幾乎要哭出來?了:“那我該怎麼辦?我報警嗎?對!報警!我現在就報警!你陪著我,你彆走,我現在就報警!”
陪著她?
看來?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周早全都?當了耳旁風,還真是隻顧自己,自私到了極點?。
周早慌手?慌腳真的要打報警電話?,席初按住了她的手?機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彆給我找麻煩,要報警你就自己報,彆跟警察提到我,我也沒空管你這破事。”
周早慌亂道:“可是……可是我一個人害怕。”
席初道:“你害不害怕關我什麼事?你但凡有點?骨氣就不要求任何人,不要把任何人當你的擋箭牌,你自己解決這件事,那樣你起碼還算是個人!你要承認自己是個窩囊廢,打算一輩子就這樣躲在彆人的身後,那就當我沒說。”
周早道:“可我、我從來?沒自己解決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報警真的有用?嗎?會?不會?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對了,我媽,我可以給我媽打電話?!”
席初冷笑一聲扒掉周早的手?,鄙夷的目光像一把刀狠狠刺進周早的心窩,周早拿手?機的手?突然覺得無?比的沉重,臉上火辣辣的,明明隻是一個眼神而已,怎麼比罵她的那些話?還讓她無?地自容?
席初嘲諷道:“真是白?瞎了你的alpha基因。”
說完這一句,席初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089章 穿回去的第89天
元旦三天假, 稀裡糊塗過去一天之後,剩下的兩天傅周顧都是跟傅一帆在一起,兩人結伴逛首都的人文景區, 參觀博物館, 還去了幾個親王的?宅院。
不過兩人並沒有花多少錢, 去的?大部分都是免費景點, 個彆收費的?也都是學生半價,吃的也是同學推薦的價廉物美的?當地?小吃,總而?言之, 母女倆的?假期還挺愉快。
假期結束後馬上就要期末考, 學習一下子緊張起來,清北的?考試可從來不放水, 不及格是真的?可能會延畢, 甚至都畢不了業, 大家的?緊張都不是假緊張,全都是真的?,一個個都動真格的用功備考。
傅周顧跟傅一帆一個專業一個班, 小組也分到了一起, 每天同進同出, 忙的?腳不沾地?, 有?時候回到宿舍還會發信息互相討論。
傅周顧倒也不是多?愛學習, 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學不學都無所謂, 但是她喜歡和傅一帆互相督促,那種母女倆一起努力的?感覺, 她很喜歡,也很珍惜。
隻是學著學著, 傅周顧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原本的?四人小組,漸漸變成三人,最後怎麼就變成兩人了?
最開始是周遲不太對,自從那天說了不該說的?話,周遲就跟她疏遠了,雖然打電話周遲也會接,該說什麼也會說,約見麵也會見,可就是感覺不親近了。
這種距離感就是種感覺,具體去說也說不清楚,周遲也沒有?不理她,甚至比以前還更?好說話了,就連傅周顧問周遲席慕蟬的?事,周遲都沒有?再陰陽怪氣。
周遲說,那天她把禮物還給了席慕蟬,席慕蟬當場就哭了,正哭著,席慕蟬的?姐姐就給席慕蟬打了電話,問席慕蟬怎麼沒有?跟爸媽在一起,說爸媽在酒店很擔心她。席慕蟬就說自己在清北,結果她姐剛好在附近,就是那麼巧,把席慕蟬給接走了。
傅周顧聽說那天席初來過,後悔得頓足捶胸,早知道就該死皮賴臉跟著周遲,還能見一見偶像。
傅周顧雖然知道席初的?家,可席初是大忙人,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次家,而?且歸期不定,除非一天二十四小時蹲守,否則根本蹲不到人。
當然,她可以厚著臉皮拜托席慕蟬給自己提供“內部”消息,可那不就是私生行為嗎?傅周顧不喜歡那樣,喜歡偶像就應該遠離偶像生活。
當然,偶遇不算私生,錯過偶遇可就太遺憾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她遺憾的?樣子表現的?太明顯了,周遲轉頭就走了,再見麵,那種不冷不熱的?距離感呈光速遞增,傅周顧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這邊還沒琢磨明白周遲到底怎麼回事,那邊顧星河也不對勁起來,原本和她們同進同出的?顧星河,漸漸開始不跟她們一起活動了,不管是去吃飯還是去圖書館,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變成隻有?她和傅一帆兩個人。
傅一帆也感覺出了顧星河的?不對勁,她和傅周顧專門找顧星河問過,顧星河和周遲差不多?的?態度,也是該笑就笑,該說就說,跟平常一樣,隻是突然多?出了很多?不能見麵的?理由。
又是一天午飯時間,傅一帆和傅周顧麵對麵坐在學生食堂吃著飯,傅一帆歎了口?氣,傅周顧也歎了口?氣,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傅一帆道:“你歎什麼氣?”
傅周顧道:“你又歎什麼氣?”
傅一帆道:“我?真的?弄不明白,最近這到底是怎麼了?本來都好好的?,怎麼過了個元旦慢慢就變成這樣了?”
傅周顧也道:“我?也不明白,我?知道元旦那天我?說話確實不妥當,也跟周遲道歉了,周遲雖然當時沒原諒我?,可放了假回來之後就原諒我?了,既然原諒了,乾嘛還不冷不熱的??”
傅一帆道:“顧星河也是,嘴裡說著沒事,說自己隻是因為最近太忙了,所以沒辦法?跟咱們一塊組隊,可我?那天明明看?見她自己一個人去食堂打飯。”
母女倆唉聲歎氣,看?彆人或許能看?得清楚,看?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反而?看?不清楚了,實在弄不懂她們到底是怎麼了。
傅周顧想了想道:“不如咱們想個辦法?吧?”
傅一帆道:“想什麼辦法??”
傅周顧道:“電視劇裡一般不都是演的?患難見真情嗎?就是兩個人如果鬨彆扭的?話,其中一個人出了事,另一個人就會立刻放下彆扭趕過來,這樣不就和好了嗎?”
傅一帆想了想,有?些猶豫道:“可我?要怎麼出事?難道假裝嗎?這不太好吧?這是欺騙。”
傅周顧隔著桌子拍了拍老?媽的?胳膊道:“我?親愛的?老?……呃……小帆帆,這怎麼能是欺騙呢?這頂多?就是裝醉。”
傅一帆道:“裝醉?”
傅周顧道:“對,你也不用假裝什麼大事,就裝醉就行了。到時候你給顧星河打電話讓她去接你,然後趁著喝醉假裝哭一哭,再耍耍賴套一套顧星河的?話,正常人對醉鬼都是不太防備的?,尤其你再醉得可憐一點,還怕顧星河不跟你攤牌嗎?”
傅周顧可不是隨便亂出招,她是有?理論依據的?。在未來的?18年?裡,她不止一次見到傅一帆喝得醉醺醺的?被顧阿姨送回家。顧阿姨麵對喝醉的?傅一帆,那真的?是柔情似水,傅一帆怎麼折騰顧阿姨都包容了,問個問題還不是小case?
傅一帆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行,我?沒喝過酒,酒量估計也不怎麼樣,到時候真醉了就不是我?套顧星河的?話,是顧星河套我?了。”
傅周顧好笑道:“誰讓你真的?喝酒了?你把酒噴在衣服上,含在嘴裡,有?味就行了,不用真醉,咱就裝一裝。”
傅一帆想想確實可行,主要是顧星河最近的?疏遠確實讓她很難過,問又不肯說,總不能就這麼漸行漸遠吧?想到這個可能,傅一帆心底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了,她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想問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她想解決問題,想和顧星河恢複到以前的?親近。
顧星河這邊想到招了,那周遲那邊呢?
兩人都不傻,都能看?出來顧星河主要躲著傅一帆,而?周遲主要是不待見傅周顧。
傅一帆道:“不然你也裝醉吧?”
傅周顧道:“行啊,招不再多?,管用就行,一個招用兩次還能增加熟練度,成功率應該更?高。這樣,咱倆分開行動,你先搞定了顧星河,我?再去搞定周遲,咱倆逐一攻破。”
傅一帆盯著傅周顧,咬了一口?勺子裡的?獅子頭,說道:“為什麼我?先來?你先來,給我?點經驗總結不行嗎?”
傅周顧道:“主要是顧星河比較容易攻略,周遲比較難。”
傅一帆道:“誰說顧星河比較容易攻略?她就是看?著溫和,其實特彆絕情,周遲反倒是看?著絕情,其實特彆容易心軟。”
傅周顧道:“可是我?得罪周遲了,你沒得罪周遲,你師出有?名?,更?好撒嬌套話。”
傅一帆道:“可我?不會撒嬌。”
傅周顧道:“沒事,這個簡單,我?教你!”
傅一帆放下勺子搖了搖頭:“就算學也要時間的?,不然學得不像反而?壞事,可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傅周顧道:“……”
這還是穿過來之後,母女倆第一次發生分歧。
傅周顧是真的?覺得老?媽和顧阿姨之間隻是小矛盾,很容易就能說開,所以才想讓她倆先來的?。
傅周顧道:“那我?先來吧,我?給你打個樣。”
傅一帆卻又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我?來吧。”
這隨時變卦的?樣子,跟未來說一不二的?老?媽還真是一點也不一樣,可卻莫名?的?讓傅周顧有?些心酸。傅一帆的?變化?越大,意味著她的?出生帶給傅一帆的?影響越大,是她毀掉了傅一帆本該明媚的?後半生。
傅一帆見傅周顧神情低落,本來還愁眉苦臉的?,立刻換上了溫柔的?笑臉安慰傅周顧道:“彆怕,周遲一定會跟咱們和好的?,我?給你打樣,保證讓你一舉成功。”
兩個人打定主意後,馬不停蹄就開始部署。
首先,這個喝酒的?時機必須得選對,不然就太假了,顧星河可不是傻子,被她發現她們算計她就完蛋了。
兩人扒拉了一圈,想扒拉出來誰的?生日?是在最近,可關係不錯的?幾個同學最近的?也要到過完年?才生日?,節日?就更?沒有?了,最近的?就是春節。
她倆愁眉苦臉的?正不知道怎麼找借口?喝酒,傅周顧的?舍友於娜娜跟男朋友鬨掰了,一個人在宿舍裡emo,傅一帆經常去宿舍找傅周顧,跟於娜娜也比較熟,傅周顧就和傅一帆一起拽著於娜娜出去吃飯喝酒唱k,安慰舍友。
伺候著舍友發泄完,傅周顧帶著醉醺醺的?舍友先行離開,走之前給顧星河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還能清楚地?聽到舍友在喊著:“我?還能喝,我?一點都不傷心,狗男人都去死,我?不走,我?還要唱!”
於娜娜失戀的?事顧星河也是知道的?,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最重要的?是傅周顧和傅一帆是真的?想安慰於娜娜,現在於娜娜發泄得差不多?了,她們才想著順便把自己的?事辦了,也算是一舉兩得。
傅周顧在電話裡說她們三個人都醉了,她醉得輕一點,隻能把醉得最嚴重還心情不好的?於娜娜先送回宿舍,包廂裡隻剩傅一帆一個人,雖然傅一帆醉得沒那麼嚴重,但是她不放心,就讓顧星河過去把傅一帆接走。
顧星河聽到之後,語氣有?些沉了,甚至有?些埋怨道:“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她一個omega多?不安全!”
如果真的?喝醉了的?確是不安全,沒喝醉還拿著防狼噴霧劑,那就沒什麼大問題,這家KTV就在學校附近,客人大部分都是學生,安保也不錯,還是挺安全的?。
不管怎麼樣,顧星河著急了就是好現象,顧阿姨果然最在意的?還是老?媽。
傅周顧被罵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她假裝為難道:“沒辦法?呀,我?隻有?一個人兩條胳膊,我?又沒有?分身術,娜娜醉成這樣,路都走不好了,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肯定得先送她。”
隨即傅周顧又道:“傅一帆雖然也醉了,但是她說她沒事,我?看?著也還行,隻要彆繼續喝就行。不過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就怕我?走了之後她繼續喝,你快點來。”
傅周顧這邊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麵砰的?一聲關門聲,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顧星河還真是心急如焚啊,打著電話已經跑出了宿舍。
傅周顧這下徹底放心了,顧阿姨和老?媽的?關係杠杠的?,就算有?點波折也都是友誼路上的?小情趣。
傅周顧帶著於娜娜回去了,邊走還要繼續哄著醉酒的?舍友,於娜娜醉起酒來也真是能折騰,那架勢恨不得把天給捅個窟窿。
傅一帆從頭到尾就喝了一小口?酒,她是真怕自己醉,當初孫芒在她家請客吃飯的?時候,她就喝了兩口?RIO,頭就暈了一下午,睡了一覺才過來,她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傅一帆緊張地?等著顧星河來找自己,等的?過程又怕被孤星河看?出自己根本沒醉,就在自己身上撒了好多?酒,又含了一大口?雞尾酒在嘴裡。
含著酒,她低頭聞了聞自己,也不知鼻子習慣了酒味還是怎麼,總覺得酒味很淡,總怕露餡,要不再撒點酒?脖子裡頭發裡都弄點?
傅一帆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沒乾過壞事,第一次裝醉騙人,緊張的?如同驚弓之鳥,包廂的?門一響,她就嚇得一個機靈,那一大口?酒咕咚咽到了肚子裡!
傅一帆抬頭一看?,進來的?不是顧星河,而?是隔壁走錯房間的?客人,那客人一看?走錯了門,趕緊關門退了出來。
傅一帆緊張的?小心臟怦怦的?,手按在胸口?,按得太用力,手背都凹出了微微的?弧度。
那口?酒到了胃裡,火燒火燎的?,本來就是衝著安慰人來的?,一晚上也沒吃多?少?東西,胃裡基本是空的?。為了讓酒醉看?上去更?逼真,臨走前傅周顧還專門點的?高濃度的?雞尾酒,這一口?下去,傅一帆一下子就不行了,臉頰發燙,人也跟著有?些暈起來。
傅一帆晃了晃頭,考慮了下,又含了一口?酒到嘴裡,這次沒有?含太久,大概10分鐘左右,推測著顧星河差不多?快來了,就把酒吐到了垃圾桶裡。
雖然頭暈的?有?點難受,胃裡也燒得慌,可是傅一帆反而?放心了不少?。這會兒?的?她應該能裝得很像吧?畢竟已經不是純裝了,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顧星河推開ktv的?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歪躺在沙發上,假裝醉的?不省人事的?傅一帆。
顧星河歎了口?氣,喊了聲:“傅一帆?”
傅一帆攥著空酒杯沒敢動,她突然大腦一片空白,忘了該怎麼演這場戲了。
顧星河走過去奪下傅一帆手裡的?酒杯,放到茶幾上,扶著傅一帆先坐了起來。
顧星河的?聲音放得很低,透著無奈與心疼,問道:“你怎麼樣了?難受嗎?能認出我?是誰嗎?”
傅一帆不敢與顧星河對視,怕自己的?眼神不小心暴露了,就裝醉地?靠在顧星河的?懷裡,心臟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原本早就在腦海裡過了無數遍的?台詞,這會兒?真的?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明明之前連用什麼語氣?怎麼撒嬌都設計好了的?,事到臨頭,怎麼突然就不會了呢?現在該怎麼辦?
傅一帆心裡著急,臉憋得更?紅了些,帶著羞恥和窘迫,說話的?聲音都軟綿綿的?,被那幾分醉意熏的?還真像是個爛醉如泥的?人。
傅一帆胡亂道:“你、你誰呀?你彆碰我?,給我?酒,我?還沒喝夠。”
說著傅一帆就要去拿桌上的?酒杯。
顧星河歎了口?氣,拽住傅一帆的?胳膊繞過自己的?後頸搭在肩膀,摟著傅一帆的?腰站了起來,踉蹌著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你看?清楚點,我?是顧星河,我?來帶你回宿舍。”
傅一帆的?腦子暈乎乎的?,那份醉意放大了她的?敏感,也讓她突然變得脆弱起來。聽著顧星河溫柔的?聲音,想著這些天的?不冷不熱,傅一帆突然覺得無比的?委屈,本來是要套話的?,這會兒?她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心想著:我?好好的?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憑我?們這麼好的?關係,你不能直接說出來嗎?為什麼還要我?這麼戰戰兢兢的?費儘周折地?去猜?去套話?
傅一帆突然有?了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覺,明明喝醉之前還沒有?這樣想,可這會兒?她就是有?了這種感覺,心裡覺得說不出的?難過。
傅一帆掙紮著推開顧星河,扶著牆慢慢的?自己往前走,原本覺得也沒有?那麼醉的?,這會兒?倒真覺得有?些醉了,腳下好像踩著棉花深一腳淺一腳的?。
傅一帆步履踉蹌著走到了電梯口?,顧星河在身後幾次上手扶她,都被她甩開。她不說話,也不看?顧星河,就盯著電梯,神情木楞,帶著氣性,也帶著委屈和難過。
顧星河歎了口?氣,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次歎氣,傅一帆都幫她數著呢,怎麼來見她就這麼讓她為難嗎?既然為難那就彆來找她,來了卻又擺出這麼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是要給誰看??
傅一帆一向性子溫軟,很少?跟彆人說重話,哪怕是這會兒?有?了醉意,她也說不出太重的?話,她甚至連一句簡單的?指責都說不出來。她就盯著電梯,自己生著悶氣,電梯門剛一打開就往裡走。顧星河扶她,她又甩開,甩得相當用力,手甩到了還沒完全打開的?電梯門上,砰的?一聲,疼得眼淚差點掉出來。
傅一帆是那種受了委屈喜歡自己躲起來慢慢消化?的?人,她不願意給彆人添麻煩,更?不願意在人前哭,哪怕這個人是顧星河,或者應該說,尤其這個人是顧星河。
顧星河跟在傅一帆身邊,陪著傅一帆一起坐電梯,一起下了樓,一起出了ktv。
一出大門,寒氣撲麵。傅一帆的?腦子清醒了一些。心裡的?委屈卻並沒有?消散。她一步步往前走著,腳下依然很軟,她卻說什麼也不肯吭聲。
顧星河跟著傅一帆,低聲無奈道:“人家失戀,你怎麼比人家還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傅一帆沒搭理顧星河,心裡卻想著:我?就是失戀了,人家失去了男朋友,我?失去了好朋友,本質上都差不多?,憑什麼失去男朋友就可以被一堆人圍著安慰。失去女朋友就不可以了?
女朋友……
“女朋友”這個詞好像有?點瑕疵,不管了,不重要,她都快難過死了,還摳這些細節乾什麼?
傅一帆胡亂晃了下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細節都揮開,看?在顧星河眼裡卻是嫌棄自己,不想讓自己跟著。
顧星河見幾次搭話傅一帆都不理自己,又這麼嫌棄自己,她也不再說了,就緊跟在傅一帆的?旁邊。
兩個人沉默的?走著,這份沉默仿佛還原了這些天顧星河對自己的?冷淡,傅一帆越走越難過,一難過那醉意也就更?濃了,已經適應了寒冷的?臉又開始發熱了,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她軟趴趴地?就跪在了地?上。
是真的?跪了,傅一帆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這一跪順帶著直接坐在了地?上。反正都已經丟臉了,那就丟個徹底吧,誰在乎呢?什麼都無所謂。顧星河都已經這樣對她了,她還在乎什麼?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傅一帆就那麼坐在地?上不動了,不哭也不鬨,木著一張臉看?著一旁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車燈不時晃過她的?眼睛,她眨眼的?頻率都比平時低了很多?,就像一個心灰意冷失去靈魂的?空殼。
顧星河下意識地?趕緊拽住了傅一帆的?胳膊,想拉她起來,連拉了幾下沒拉動,再看?著傅一帆這心如死灰的?樣子,手勁兒?就鬆了,蹲在了傅一帆的?旁邊。
顧星河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從來都不喝酒的?嗎?怎麼突然喝得這麼醉?你是有?什麼心事嗎?你可以跟我?說說,說出來心裡會好受點,如果我?能幫上忙,我?會儘我?的?全力幫你。”
傅一帆心道:我?能有?什麼心事?不就是你突然對我?冷淡了,一副要拋棄我?的?樣子嗎?我?能有?什麼心事?我?什麼心事都沒有?,這個地?球離了誰還不轉了?我?才不在乎呢。
顧星河道:“要不你先站起來吧,地?上涼,你一直這麼坐著會感冒的?。”
傅一帆依然沒有?說話,就那麼坐著木著臉看?著車水馬龍,車燈在她的?臉上不斷恍過,可那眼底始終沒有?高光。
顧星河等了片刻,苦笑了聲,說道:“我?知道了,我?讓傅周顧過來陪你。”
說罷,顧星河真就摸出手機要給傅周顧打電話。
傅一帆終於有?了點反應,她抬手按住了顧星河的?手機,緩緩轉頭看?向了顧星河,隻是依然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從那不太能聚焦的?眼神可以看?出,人確實是醉的?。
顧星河今夜不知道第幾次歎了口?氣,放下手機,蹲在傅一帆麵前望著傅一帆道:“彆人喝酒鬨事,你喝酒鬨心,鬨我?的?心。你到底是怎麼了?你跟我?說說好嗎?你這樣,我?心裡很難受。”
她鬨到顧星河的?心了?她居然鬨到顧星河的?心了?
傅一帆在心裡默默重複了兩遍,眼眶一點點暈紅,終於張了口?,那聲音透著哽咽,含混不清,軟得就像陽春三月最輕綿的?柳絮。
傅一帆道:“你能不能、幫我?把、顧星河找來?”
那一頓一頓的?語氣又脆弱又委屈,聽的?顧星河緩緩蜷起了手指。
顧星河啞聲道:“你看?清楚了,我?就是顧星河,我?就在你麵前。”
傅一帆緩緩搖了搖頭:“你不是顧星河,顧星河對我?很好的?,我?們無話不談,是最好的?朋友,我?們還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閨蜜,誰先放手誰是狗,你不是她,她才不會突然對我?那麼冷淡。”
說著說著,傅一帆的?眼角沁出一滴眼淚,眼淚在路燈下晶瑩剔透,襯著臉上的?笑讓人心碎。
傅一帆道:“不對,是我?想得太美了,你是顧星河沒錯,顧星河以前就跟我?絕交過,她的?心可硬了,拿錘頭都砸不開的?那種硬,說不理人就不理人,說絕交就絕交,說跟彆人好就跟彆人好。”
傅一帆道:“她可以隨隨便便就把我?丟一邊,然後和周早同進同出。她可以幫周早隱瞞屬性,甚至連我?都沒有?透露出一點點。對她來說,我?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她突然對我?冷淡不是很正常嗎?隻有?我?自己傻乎乎的?相信什麼一輩子,愛情沒有?一輩子,友情也沒有?一輩子,隻有?親情是一輩子的?。”
傅一帆道:“可是我?跟顧星河沒有?血緣關係,這輩子我?們都做不了親人,所以我?們倆永遠都不可能真的?一輩子,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烏托邦了,以為隻要作了承諾就一定會做到,以為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成真。可是隻有?我?做到有?什麼用?這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那叫一廂情願。”
傅一帆邊說著邊笑著,眼眶很紅,聲音微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很輕很溫柔,連那眼底噙著的?眼淚都是溫柔的?。
傅一帆按著地?麵站了起來,手臟了也不管,踉踉蹌蹌繼續往學校走,她的?頭越來越疼了,她拿手捶了下頭,接二連三錘了好幾下,手腕突然被顧星河攥住了。
第090章 穿回去的第90天
傅一帆轉頭看向顧星河, 那噙著淚的眼睛,委屈中透著點指責,心裡想著, 我都已經這麼難過了, 你?為什麼還要拽著我?我的頭好痛, 我舍不得打你?, 我自己打自己都不行嗎?
顧星河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動容,又像是愧疚, 反正不是帶著醉意的傅一帆能看明白的。
顧星河道:“對不起。”
不說話還好, 顧星河這一開口說話,傅一帆的心直接沉到了穀底。
顧星河真的不打算和她繼續做朋友了嗎?真的要食言了嗎?不然?為什麼要道歉呢?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之前顧星河和她絕交, 好歹是有原因的, 這次是為了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又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
腦袋好痛, 不想再想了,好討厭,為什麼要讓她麵?對這種問題?顧星河是天底下最討厭的人, 她最討厭顧星河了。
傅一帆一隻手被顧星河抓著, 抬起另一隻手又去?捶腦袋, 隻捶了一下就被顧星河另一隻手給抓住。這還真是一隻手對一隻手, 兩隻手都失去?了自由, 還被迫從側對著顧星河,變成了麵?對麵?對著顧星河。
傅一帆眼眶濕紅著, 想哭,但是絕對不願意在顧星河麵?前哭, 她想掙開顧星河,可細瘦的手腕根本沒多少力氣, 連掙了好幾?下都沒掙脫開,氣惱之下,猛地一用力,腳下踉蹌,竟然?撲進了顧星河懷裡。
這算什麼嘛?
傅一帆心裡難受,顧星河不讓她捶腦袋,她就偏要捶,平時那麼溫軟的性子,這會兒突然?就叛逆起來,被抓著兩隻手,還非要往腦袋上捶。
顧星河見?她掙紮得厲害,自己有點兒把控不住,乾脆把她的兩條胳膊全夾到了腋下,盤到了背後?,就像環抱著自己似的,自己也緊緊摟住了傅一帆。
最心心念念的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就在自己懷裡,顧星河隱藏了整個高中時代,一直到現在的情感,突然?有些控製不住。
她閉上眼睛,拚命隱忍著,下巴擱在傅一帆的肩頭?,忍不住側了側臉,嘴唇若有似無的貼在了傅一帆的耳根,一個輕輕的吻,帶著小心翼翼,生怕被傅一帆發現,一觸即分,就像不小心蹭到的一樣。
顧星河壓抑著快要決堤的情緒,啞聲說道:“誰說沒有血緣就不可以做親人的?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說好了一輩子不食言,誰也不準食言。”
傅一帆捶不到自己的頭?,就捶顧星河的背,酒精讓她的手腳都沒什麼力氣,可捶起人來力氣卻也不小,顧星河一言不發地忍著,隨便傅一帆怎麼發泄。
傅一帆忍著不哭,想笑又笑不出來,聲音都有些變調:“你?彆哄我了,你?哄我,我會當真的,等到下次你?再跟我冷暴力,我又要難過,反反複複的我會成神經病的。你?要想食言,你?就食言,一次食言到底,不要回頭?,車撞到人一次沒死?成,你?反複多碾壓幾?次是真的會死?透的。”
這樣顫顫巍巍的聲音,聽得顧星河說不出的心疼。她這幾?天的刻意疏遠,居然?讓傅一帆這麼難過,這是她沒想到的。她以為傅一帆會和上次一樣,她不理傅一帆,傅一帆也就不理她,兩個人就那麼慢慢絕交了。
顧星河抱緊傅一帆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這比喻一點都不恰當,我這幾?天並不是想疏遠你?,也不是要食言,我隻是有點兒……有點兒難過,就想著離你?遠一點,讓自己清醒清醒。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難過,對不起傅一帆。”
顧星河緊了緊胳膊,更?加深刻地感受著懷裡小小軟軟的一團,心裡又滿又脹,鼻子也酸了:“可是你?這麼難過,為了我還喝醉了酒,我卻又很高興,我是不是很壞?”
傅一帆終於不再捶顧星河了,她腿軟的有些站不住,身體的一半力量都壓在了顧星河身上。顧星河抱得她很緊,懷抱也很溫暖,讓她原本稍微清醒點的腦子又再度混沌起來。
傅一帆的下巴墊在顧星河肩頭?,心酸地問道:“說什麼高興?都是騙人的,你?剛剛明明還說了很難過,還說了想要離我遠一點,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想離我遠一點呢?”
傅一帆道:“我知道一輩子很長,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你?說出來我們才能解決,你?這樣不聲不響地躲開,第一次絕交,第二?次冷暴力,第三次你?又想怎樣?就不能好好的跟我溝通?就不能好好的解決問題嗎?就一定非得弄得咱們兩個都這麼難過嗎?”
顧星河緊緊抱著傅一帆,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傅一帆道:“我不想聽對不起,我隻想知道為什麼?”
一問到關鍵的問題,顧星河又沉默了,傅一帆剛剛平靜了點的情緒卷土重來,她又開始掙紮起來。
傅一帆用著又氣惱又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道:“不想說就彆說了,我也不想聽了,你?不是想跟我絕交嗎?那咱們就絕交,隻要你?高興就行了,我也快高興死?了,我一點都不難過,你?都不難過,我憑什麼難過?我一點都不難過。”
傅一帆掙紮得厲害,顧星河眼看就要摟不住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為什麼摟著傅一帆,就本能的摟著,用力的抱緊,不讓傅一帆掙脫。
顧星河道:“不是的,誰說我不難過,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很難過嗎?你?也說了,既然?都這麼難過,為什麼不坦誠?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讓我想一想,組織組織語言,可不可以?就讓我稍微想一想,可不可以?”
傅一帆確實是醉了,原本隻三五分的醉,在傷心氣惱之下,血氣衝了頭?,三分就變成了八分。醉鬼是不講道理的,傅一帆也是不講道理的,她依然?捶打著顧星河,依然?掙紮得很厲害。
傅一帆道:“你?放開我,我不想聽,你?放開我,我要回學?校,我不想聽。”
顧星河被她的掙紮弄得心亂如麻,那些無法?宣之於口的情感不斷膨脹著,她的理智也在不斷的搖擺。
這些天她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周早,不可能長著一張omega的臉,卻能違背普通定理分化成alpha。她大概率不是omega就是beta,無論如何?都是和傅一帆不相配的。
她也妄想過,做過夢,妄想自己和傅一帆分化成了不同的屬性,妄想哪怕分化成同樣的屬性,傅一帆也會喜歡自己。
可是妄想畢竟是妄想,單同性的信息素排斥這一項,她就知道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忍過信息素排斥,那也要傅一帆喜歡她才行。
可傅一帆這麼多年都沒有喜歡上她,將來她分化成不合適的屬性,傅一帆又怎麼可能會喜歡?
她原本是可以忍耐的,畢竟心底還抱著那微妙的最後?一絲絲的希望,希望自己萬一就是周早呢?萬一就發生奇跡呢?雖然?就算分化成alpha,傅一帆也未必會喜歡自己,可至少才拿到了入場券,至少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去?追求傅一帆。
可是她現在已經忍耐不了了,她控製不住自己扭曲的心,她一天比一天嫉妒,一天比一天心胸狹窄,她一天比一天變得可怕,有時候甚至她看著自己都覺得陌生。
她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自己都討厭的人,她怕她對傅一帆伸出邪惡的手,她怕她頭?腦發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好多次她看到傅一帆和傅周顧親密無間,她嫉妒得發狂。
好多次傅一帆在她麵?前毫無芥蒂地睡著,她卻在旁邊浮想聯翩,甚至還想動手。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也害怕這樣的自己,她沒有彆的辦法?,隻能讓自己離得遠一點。
傅一帆還在掙紮著,顧星河緊緊的抱著傅一帆,不願意鬆手,也不敢鬆手,總覺得這樣一鬆手,她就真的和傅一帆再也沒有關係了。
她一點都不想和傅一帆絕交,她那麼喜歡傅一帆,怎麼可能想跟傅一帆絕交?她明明那麼那麼喜歡傅一帆。
顧星河心酸道:“算我求你?了行嗎?傅一帆,我求你?,你?讓我想一想,想一想怎麼說行嗎?我的心真的很亂,我很害怕,你?就讓我想一想吧。”
顧星河的一個“求”字,還有那帶著哽咽的聲調,終於讓傅一帆安靜了下來。
傅一帆趴在顧星河懷裡,捶打的兩隻手緩緩垂了下來,傅一帆輕聲問道:“你?哭了?”
顧星河忍著眼淚道:“沒有。”
傅一帆道:“真的嗎?我看看。”
傅一帆踉蹌著腳步就要推開顧星河,顧星河立刻把頭?埋得更?深了,摟得也更?緊了。傅一帆纖細的腰背在她的懷裡,軟綿綿的,瘦瘦小小的,不盈一握,能這麼用力得抱緊,還抱這麼久,已經像是在做夢了。
顧星河道:“彆動,你?彆動,讓我就這麼想一會兒行嗎?”
傅一帆帶著醉意,在彆的地方不固執,卻偏偏在這個細枝末節上揪著不放:“那你?是不是哭了?”
顧星河道:“我……”
傅一帆道:“是不是哭了?”
顧星河道:“我……”
傅一帆道:“是不是?”
這一聲聲一句句,仿佛在催著她哭似的,又仿佛在變相地告訴她,就算哭了也沒關係,你?可以哭的。
旁人對顧星河說這些自然?是沒有用的,但是傅一帆這樣一句一句的說,顧星河噙在眼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顧星河緊閉著眼睛,也不管這是在馬路邊,不管車燈不時的從自己的臉上劃過,不管還有路人偶爾經過,更?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著她,她聽著傅一帆的聲音,就像聽著最蠱惑人心的誘惑,眼淚情不自禁就滑了下來。
顧星河帶著隱忍的哭腔道:“對,我哭了,所以彆動,讓我就這樣想一想,好不好?”
傅一帆垂著的手緩緩抬了起來,輕輕摟住了顧星河,安撫似的拍了拍背,聲音輕的就像微微的風吹過:“好,你?想一想,慢慢的想,沒關係的,我等你?。”
冬夜的大馬路上,兩個女孩安靜的互相擁抱著,車水馬龍與她們無關,絢爛的霓虹也與她們無關,就連路人走過偶爾投來的目光,都與她們無關,她們的心從來沒有這樣遠過,她們的心也從來沒有這樣近過。
顧星河在想著:我真的好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我可以說嗎?我到底可不可以說?
傅一帆在想著:她都為我哭了,她還是在乎我的,我們還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對吧?可以的吧?
顧星河並沒有想得太久,傅一帆醉意上頭?,腿軟的有些站不住,還不住地打著嗬欠,她乖巧的趴在顧星河的肩頭?,強撐著睡意,耐心地等待著顧星河的回答。
顧星河感受著懷裡越來越重的傅一帆,每重一分,她的心裡就暖一分,這重量讓她有了那麼一點點信心,或者說是這夜晚,這滿鼻腔的酒香,這伏在她耳畔曖昧繾綣的呼吸,讓她有些迷醉,讓她的妄想加速膨脹。
或許……她可以說出來的。
顧星河閉了閉眼,鼓足了最大的勇氣,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我隻是……隻是有點嫉妒,我知道不應該,可是看到你?和傅周顧的關係越來越親密,我就想,你?會不會是喜歡上傅周顧了?”
傅一帆在酒意的驅使下已經趴在顧星河肩頭?快要睡著了,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有些迷糊,睜開惺忪的眼睛,遲鈍了兩秒才道:“你?說什麼?”
顧星河道:“我說我嫉妒傅周顧,我覺得你?可能喜歡上她了。”
傅一帆的手從顧星河的背後?伸上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熱乎乎的,燒得她很不舒服。
她一邊心裡想著,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頭?好暈好難受,臉也好熱。一邊又想著,顧星河說了什麼?說我喜歡傅周顧?我是不是聽錯了?我一定是聽錯了,顧星河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簡直太好笑了,不行,我要嘲笑顧星河,我要笑她。
心裡想著要嘲笑顧星河,傅一帆就真的笑了,暈乎乎的笑著,醉意朦朧的笑著,笑的兩隻眼睛迷迷蒙蒙,眼裡星光稀碎,看燈是模糊的,看人也是模糊的,越是模糊反而覺得越美,顧星河的發絲蹭在臉側,蹭著傅一帆的心裡癢癢的,連帶著舌頭?好像都不歸自己管了。
傅一帆道:“我才不喜歡傅周顧,我為什麼要喜歡她那個中央空調?她對所有人都很好,對我很好,對你?很好,對周遲也很好,而且她喜歡的是周遲啊。”
傅一帆道:“老?實講,我都懷疑周遲是因為她太中央空調了才跟她生氣的。你?說周早都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了,她還那麼關心周早,換我是周遲我也會生氣。當然?了,我也不是說周早出事了,出於人道主義不能關心一下,關心還是可以關心的,但是要適度,隨便問兩句就可以了,還問那麼多乾什麼?”
傅一帆道:“這些傅周顧現在已經反省了,希望她能引以為戒,以後?不要再惹周遲生氣,不然?周遲真的不理她,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傅一帆醉意朦朧的說了好多,說來說去?卻也沒有說到重點,顧星河是又著急又無奈,她不想聽傅一帆說這麼多的傅周顧,她隻想聽傅一帆說她顧星河。
顧星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傅周顧不喜歡周遲的話,你?就喜歡傅周顧了?”
傅一帆的下巴還在顧星河的肩膀,就那麼蹭著肩膀軟綿綿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帶著睡意,還有點大舌頭?:“我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你?聽不明白嗎?我第一句就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你?好好笑,都不會聽人說的嗎?再說我不是說過嗎?沒有分化談什麼戀愛啊?傅周顧都沒有分化,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沒有分化的小孩子?”
顧星河道:“傅周顧可不是小孩子,她說不定比你?還大呢,而且你?看她的特征,99%是要分化成alpha的,分化和沒分化有什麼區彆?”
傅一帆帶著點兒氣腦捶了顧星河的背一下,捶得不重很輕,撒嬌似的嘟囔道:“你?好討厭,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我不喜歡傅周顧!你?能不能好好聽啊?她就算是alpha又怎麼樣?我不喜歡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為什麼非要去?喜歡我的好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不能喜歡嗎?還是說因為是朋友,所以壓根就不想去?喜歡,也不會去?喜歡?
不能、不想、不會,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顧星河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分化成了alpha,你?有沒有可能會喜歡我?”
傅一帆眯著睡眼,想了想,說道:“如果是你?的話,我還真想象不到你?變成alpha是什麼樣子。那你?……好矮呀,但是又好可愛,像個小奶狗。不,不對,你?這種不是小奶狗,像個小包子,軟乎乎的小包子,我喜歡,我很喜歡。”
雖然?傅一帆的話含混不清的,聽著像是醉話,卻燃起了顧星河滿腔的希望,她激動的甚至都想去?親傅一帆,但是她不敢。
她小心翼翼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友誼,她不敢輕易去?打破,傅一帆太重要了,重要的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顧星河強壓著激動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分化成alpha,你?會喜歡我,你?會跟我在一起,你?會選擇我的,是這樣嗎?”
傅一帆點了點頭?,下巴被肩膀硌得有點疼,卻又硌得很安心,因為那是顧星河的肩膀,有著顧星河的氣息。她很喜歡聞這個味道,顧星河的味道,也不知道將來分化之後?,顧星河會是什麼信息素?會不會也這麼好聞?
傅一帆道:“你?永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我永遠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你?!你?下次如果還這樣,突然?就不理我,突然?就跟我疏遠,我跟你?講,我就不原諒你?了。所以這次你?乖乖的跟我道歉,你?跟我發誓。
頓了下,傅一帆突然?又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不,渣男才發誓呢,發誓沒有用。你?,你?回去?跟我寫保證書,還要按手印,嗯,還要公證,公證應該是管用的吧?你?就寫,如果下次你?再不理我,或者要跟我絕交,你?就一輩子注孤生,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永遠後?悔!”
這句話真的是……又可愛又讓顧星河無奈,這種保證書就算公正了也沒有法?律效力,況且人家公證處會給你?公證嗎?
不過何?必要跟一個醉鬼,並且還是一個打瞌睡的醉鬼去?辯解這些呢?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話可不可行,而是傅一帆到底說了什麼話,到底是怎樣的態度。
傅一帆說了會選擇她,會喜歡她,隻要她分化成了alpha,就會跟她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至於分化成alpha的概率有多低,顧星河現在不想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傅一帆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了,這已經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跨步。
就在今晚,顧星河覺得她的人生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裡程,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顧星河,以後?的她有了更?大的期盼,有了更?多的妄想,她的妄想甚至已經升級了。
她在想著,或許就算她不能分化成alpha,傅一帆或許也是可以接受她的。
傅一帆不是說了嗎?她很喜歡她,她覺得她很可愛,她想跟她一輩子,甚至還要她寫保證書。
傅一帆這麼在乎她,哪怕是為了不失去?她這個朋友,也會接受她的,對吧?
顧星河知道這樣想的自己很自私,居然?想要用她們的友誼去?要挾傅一帆,可她就是想想而已,如果傅一帆不願意,傅一帆難過,傅一帆哭的話,她肯定就妥協了,就放過傅一帆了。所以她也不算很壞,也不算很自私,還是值得喜歡的,值得傅一帆為她駐足的,對吧?
顧星河緊緊摟著傅一帆,說道:“好,我給你?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理你?,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吧,好不好?”
傅一帆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顧星河的腦袋,說道:“好吧,看你?都道歉的份上,那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顧星河不放心的又確定了一遍道:“那咱們說好了,如果我分化成alpha,你?就得跟我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誰要食言誰就注孤生,誰也不準食言。”
一輩子都不分開嗎?顧星河是不是說了一輩子都不分開,還說誰要食言誰就注孤生,誰也不準食言?
傅一帆已經撐起了全部的注意力去?聽,可她還是控製不住發困,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真的再也不喝酒了,都快要聽不清楚顧星河在說什麼了。
但是顧星河說了,她聽到了,所以顧星河不能耍賴。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傅一帆的情緒突然?有些控製不住,她吸了吸鼻子。眼淚一瞬間就粘到了睫毛上,她哼哼唧唧道:“哼,壞蛋,這會兒還敢說這種話,之前也不知道是誰,都不理我,又不知道是誰食言變小狗,也不知道將來那個注孤生的又會是誰。”
顧星河聽著這撒嬌一樣的抱怨,這可是平時無論如何?都聽不到的,早知道喝醉的傅一帆這麼可愛,她早就勸傅一帆喝酒了。
顧星河滿腔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她捧起傅一帆的臉,看著那沾染了酒意格外濕紅的嘴唇,想親,特彆特彆想親。她相信這會兒親下去?傅一帆不會阻止,也不會生氣,可她還是忍了又忍,珍重地將那個吻,吻在了傅一帆的額頭?。
這是她那麼喜歡那麼喜歡的人,怎麼珍惜都覺得不夠,她們的初吻不該這麼草率,尤其不該是在傅一帆喝醉的情況下。
傅一帆說過,沒有分化就不談戀愛,那就等到分化了之後?。如果真的能如願分化成alpha,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能,那、那她也會拚儘全部的力量去?努力,努力讓傅一帆喜歡上自己。
即便她們的信息素互相排斥,她也是不怕的,她會每天貼著信息素貼,不會讓傅一帆聞到一點。至於傅一帆的信息素,就算再難聞,再讓她惡心,她相信她都能忍住,她都會適應,她會用一生去?適應。
不過,她不需要傅一帆去?為了自己委屈的每天都貼那個東西?,雖然?她還沒有貼過,但是她知道一直貼著會很不舒服,也不利於腺體的呼吸。她不會讓傅一帆為了她去?忍受這些,她要她的傅一帆幸福快樂,永遠都能做自己。
傅一帆不過說了那麼幾?句話,顧星河的心境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她覺得很滿足,很幸福,哪怕未來依然?坎坷,可能並不能如願,她已經不再畏懼,不會再退縮。
隻要傅一帆不想離開她,隻要傅一帆還願意看到她,隻要傅一帆喜歡她,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喜歡,一絲絲的喜歡,她都會勇往直前。
顧星河珍而重之的吻停留了很久,沾濕的睫毛是喜悅的眼淚,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還有人比她更?幸福嗎?考上了想要考的大學?,得到了喜歡的人的承諾。她覺得升官發財也不過如此。她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顧星河垂眸望著傅一帆,傅一帆也在望著她,像是被她的那個吻給弄迷糊了,眨了下濕漉漉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傅一帆的眉毛很淡,皮膚也白,這樣無辜的望著人,純潔的就像一張白紙,哪怕隻是親一下額頭?,感覺都像是褻瀆。
顧星河忍不住有些懊悔,她覺得她不該親傅一帆,她惱恨自己怎麼就沒控製住,又慶幸自己幸好親的是額頭?而不是嘴唇,如果是嘴唇的話,恐怕她會更?後?……
顧星河所有的懊悔戛然?而止,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傅一帆突然?靠了過來,濕紅的嘴唇貼上了她的唇瓣,青澀的吻,兩個人都沒有經驗,都不會,就那麼貼了貼,略微用力壓了壓,顧星河的眼睛甚至都一直是睜著的,還沒等到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那個短暫的初吻。
顧星河手腳都是僵硬的,指尖發麻,她的胸腔激烈的鼓動著,像是心跳,又像是狂湧的血脈。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抱住傅一帆狠狠再吻下去?,可是手指卻一點都抬不起來。
她太幸福了,幸福的有點眩暈,幸福的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怎麼可能這麼幸福,她一定是在做夢。
顧星河道:“你?……你?怎麼……”
傅一帆突然?臉紅了,本來就紅,這下更?是紅了個徹底,連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傅一帆慌亂的腳下亂動,本來就是靠著顧星河才能勉強站著,這下更?不穩了,膝頭?一軟又想往地上跪,顧星河趕緊掐住她的腰,兩條胳膊摟緊了,摟著不讓她軟下去?。
傅一帆捂住臉道:“啊……我乾了什麼?我就是突然?覺得你?的嘴唇好軟,好想親一下,就想嘗一嘗什麼感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到傅一帆這語無倫次的樣子,顧星河幸福到麻痹的心臟終於再度恢複了跳動。
顧星河喘著有點異常的呼吸,對傅一帆道:“那你?你?嘗出來什麼感覺了嗎?”
傅一帆捂著臉搖了搖頭?,看也不敢看顧星河,乾脆直接把頭?埋在了顧星河懷裡。
撲通!撲通!
顧星河的心臟跳在耳旁,連呼吸聲都好像放大了無數倍。她蜷了蜷手指,懷裡的軟玉溫香,還有唇上殘留的觸感,讓她的理智光速退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那些話已經說了出口,沙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愛欲:“那,那你?要不要再嘗嘗?”
傅一帆繼續捂著臉,搖頭?:“不要,我不要了。”
顧星河道:“不是沒嘗到嗎?為什麼不要?還是要吧?好不好?要吧?”
傅一帆依然?搖頭?:“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顧星河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神經了,傅一帆明明說了不要,她就覺得這都是口是心非。她的大腦根本沒有發出任何?指令,兩隻手就拽住了傅一帆的手,將那捧臉的手拽到了兩邊,改用自己的手捧著傅一帆的臉。
顧星河和傅一帆差不多高,可是這會兒傅一帆腿軟,全仗著顧星河摟著腰才沒有軟下去?,視覺上就比顧星河矮了不少。
傅一帆被顧星河捧著,仰著臉,幾?乎仰成了水平,水潤的眼睛朦朦朧朧,眼前的顧星河仿佛籠著柔光,那眉眼比平時還要好看,那嘴唇嫣紅飽滿,不敢想象她剛才竟然?親了它。
顧星河的聲音帶著沙啞的蠱惑,一字一句傳進傅一帆的耳朵:“親都親了,沒有嘗出味道,豈不是很虧?所以必須得再親一親,你?說對吧?是不是必須得再親一親?”
傅一帆動了動唇,她覺得顧星河說的有道理,可又覺得好像不對,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那麼自下而上望著顧星河,那眼眸水潤有光,仿佛落了整個雨季,蕩漾的都是春色。
顧星河再也忍受不住,低頭?吻住了傅一帆。
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隻剩下唇上柔軟的觸感。
顧星河的眼角沁出了淚花,她覺得胸口很疼,幸福的疼,她有些克製不住,不斷收緊手臂,抓在傅一帆後?背的手,將那衣料抓出了許多褶皺。
顧星河從沒接過吻,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接吻 ,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本能。她小心的含著那雙嘴唇,廝磨著唇瓣,覺得不夠,又用舌尖去?舔,還覺得不夠,可又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她們還是太青澀了,青澀的連怎麼去?親吻都不會,她們又太年輕了,年輕的隨便一點親密都能熱血沸騰,怎麼都不夠。
她們互相擁抱著,親吻了很久,隻是互相親吻著嘴唇,浮於表麵?的親吻,就足以讓兩人氣喘籲籲,擁有了極大的滿足。
兩人吸了吸鼻子,都是剛哭過,都很笨拙,都親的有點缺氧,她們互相給對方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傅一帆傻乎乎地笑著,要不是喝醉了,很難看到她這麼傻的笑,有那麼一瞬間,顧星河居然?覺得她的笑和傅周顧有些像。
這個聯想讓顧星河心裡又酸了一下,她知道不應該這樣,傅一帆都很明確說了不喜歡傅周顧,自己再這麼吃醋就太小心眼兒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總覺得傅一帆和傅周顧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那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跨越的緊密聯係,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玄學?,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很強烈的感覺。
所以她才會那麼嫉妒傅周顧,一邊欣賞傅周顧,一邊又嫉妒傅周顧,她覺得自己都快精分了,真的就像個神經病。
天色越來越晚了,再晚宿舍就要熄燈鎖門了,顧星河背了背身,把傅一帆背在了背上,佝僂著背,像個老?太太似的,背著傅一帆往學?校走。
傅一帆趴在顧星河背上,還在笑著,醉醺醺迷糊糊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顧星河的臉說道:“你?的臉也好軟,圓圓的我喜歡。”
說完吧唧親了一下顧星河的臉蛋。
顧星河幸福的全身都是力量,背上的傅一帆輕的就像沒有重量,她覺得她可以健步如飛,甚至可以跑起來。她甚至覺得這麼強壯的自己,怎麼可能是omega,她會分化成alpha的,她一定會的。
顧星河舔了舔嘴唇,仰著發燙的臉道:“你?再親一親我吧,你?再親一親我,我就背著你?一口氣跑到學?校,保證趕在鎖門之前讓你?回到宿舍。”
傅一帆真的就又親了顧星河一口,帶著點濕潤的唇親在了顧星河的唇角,親罷一舉胳膊,指著指學?校道:“衝鴨!”
顧星河背著傅一帆跑了起來,平時跑800米都氣喘籲籲,勉強卡線過關,現在背著傅一帆,她卻一點不累,還越跑越有勁兒。人的情感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幸福真的可以讓人長壽,也可以讓人爆發潛能。
顧星河背著她的潛能激發器,一路跑到了學?校,跑進了校門,跑到了宿舍樓下,又跑進了宿舍,把傅一帆放在了她的椅子上。
放下傅一帆的瞬間,顧星河一下子沒了力氣,她的兩條腿開始打顫,扶著椅子都站不穩,差點坐在地上。
傅一帆醉醺醺的笑話她,她也跟著笑,傅一帆的舍友趕緊拉了自己的椅子,遞了過去?,顧星河坐在椅子上抖了半天的腿,才終於恢複了點力氣,扶著牆回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已經熄燈了,汗津津地躺在床上,顧星河不想洗漱不想動,隻想捂著被子笑。
明天一定會是個大晴天吧,以後?的日?子也都會很幸福吧。
那一夜的顧星河作了個很美的夢,夢裡她分化成了alpha,和傅一帆結了婚,她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甚至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寶寶。
那一夜的傅一帆也做了個很美的夢,夢裡顧星河摟著她,對她說一輩子都不分開。她問顧星河如果食言怎麼辦?顧星河就吻住了她,說,如果食言,她就一輩子注孤生。
夢裡的傅一帆笑得很開心,她捂著熱騰騰的臉,想著一輩子都和顧星河做好朋友,想著一輩子在一起。
可是好朋友會接吻嗎?
哦,原來隻是一個夢。
第二?天,傅周顧來找傅一帆時,傅一帆還沒從夢裡醒來,昨夜的一切和那夢聯係在了一起,讓她有些渾渾噩噩,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又是現實。
傅周顧問傅一帆昨晚的戰況的時候,她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管怎麼樣,傅一帆和顧星河和好了,傅周顧見?狀,也很受鼓舞,她立刻整裝待發,也準備找時間同周遲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