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顧正幫周遲掖著被子,頓了下,又看向懷裡的周遲:“不踏實?為什麼會不踏實?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身體也開始正常生長了,是真的重獲新生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踏實?”
傅周顧的話回?蕩在清晨的房間,窗簾微微透出一點晨光,周遲已經睡著了,並沒有聽到她的話,甚至周遲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什麼。
傅周顧看了周遲很久,突然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問?原因,不安已經產生,再多的勸解和寬慰都沒有用,她要做的隻有解除這個不安。
隻是這幾天還不行,等考試完。
期末考隻剩最後一場的時候,鑒定中心的結果終於郵寄到了學校,比預計的半個月晚了一個星期。
午飯時,傅周顧把結果拿給?大家?看,大家?在食堂邊吃飯邊傳閱,那種?感覺真的是說不出的新奇。
傅一帆一向性子文靜,連笑起來的聲音都很輕:“無?痛當媽,感覺好像還不錯。”
顧星河揶揄道:“以?後你可以?躺平了,讓你女兒孝敬你。”
周遲捏著那鑒定結果,沉默了半天說了一句:“突然覺得虧大了,要不還是分手吧。”
顧星河笑道:“對哦,你現在算是傅一帆的兒媳婦了,也得喊聲媽。”
周遲道:“我才不要,各論各的。”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飯,傅一帆也一直笑著,可吃飯的動作卻越來越慢,最後放下了筷子。
傅周顧道:“怎麼不吃了?這兩?天你吃的都不多,不舒服嗎?”
傅一帆笑了笑道:“還不都怪考試,我壓力?有點大,我怕萬一掛科,就沒什麼胃口。”
傅周顧道:“放心吧,你要是掛科,咱班都得掛一半。”
顧星河本來也在笑著,盯著傅一帆看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突然就不笑了,對傅周顧和周遲道:“一會兒吃完飯我們不去圖書館了,你倆去吧。”
傅周顧道:“怎麼了?不是說好的一塊兒去嗎?”
顧星河道:“我怕下午困,傅一帆也愛犯困,我倆就不去了,是吧傅一帆?”
傅一帆遲鈍了一下才道:“對,我也怕困,你們去吧。”
傅周顧和周遲對視了一眼,好吧,明?白了,最後一場考試,最後的二人世界,懂的都懂。
考完試就是放假,楊華瑩的車早早就等在了校門口,依然是舒坦的房車,幾個人上了車一路打牌看電影吃吃喝喝,到地方的時候都還沒玩夠,恨不得路程再長點兒。
這次再回?來,彆墅已經裝修好了,傅周顧和周遲的臥室風格完全相同,隻是色係略有不同,周遲是暖色調的,傅周顧則是冷色調的,和她們的性格剛好相反,用楊華瑩的話說,這叫互補。
傅周顧和周遲都很喜歡,感覺像是睡在了對方的房間,晚上睡覺能?更?香了。
回?家?的頭一天晚上,傅周顧就偷偷摸摸摸進了周遲的房間,嚇得周遲差點沒掄台燈砸她,看清是她之?後,無?語道:“半夜三更?的,你乾什麼呢?”
傅周顧邊撩被子邊往裡頭鑽,還邊道:“來蹭信息素。”
周遲下意識往裡邊挪了挪道:“什麼?”
傅周顧摟住周遲,埋頭在她的頸窩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給?我omega信息素,我想早點分化?。”
周遲愣了下,拍了傅周顧的胳膊一下:“彆找事兒,趕緊走。”
傅周顧耍賴地緊緊摟著周遲的腰:“我真的想快點分化?,不分化?我心裡不安,你就幫幫我吧。”
周遲道:“你不安什麼?”
傅周顧道:“雖然我已經確定獲得了新生,但是一天不分化?,我一天就沒有真實感,我想趕緊分化?了,分化?了心裡才踏實。”
說完,傅周顧偷偷觀察了下周遲的神色,她失去了兩?年多的記憶,如今隻有重獲新生的驚喜,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安的,不安的是周遲。她不知道周遲在不安什麼,想了幾天才想到可能?是這個,也不知道對不對。
周遲聽了她的話,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也不能?用這個辦法,提前分化?對身體不好。”
這個問?題傅周顧也想過,既然重獲了新生,她當然還是很在乎自己的身體的,不會胡來。
傅周顧道:“反正我血液裡已經有信息素了,說明?我其實已經成熟了,就算提早分化?了也不要緊,頂多稍微虛弱一點,輸點液養一養就好了,就跟提前剖腹產差不多,你就幫幫我吧。”
周遲道:“剖腹產和誘導分化?根本就是兩?碼事。”
傅周顧摟著周遲蹭了蹭腦袋道:“反正就那個意思,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去醫院打誘導針,那個才是真的對身體不好。”
周遲立刻道:“你敢!”
傅周顧道:“那你就幫幫我吧,反正現在寒假,家?裡又有保姆,真有了什麼事兒也不用慌手慌腳,不比在學校突然分化?安全?”
周遲道:“你再等等吧,說不定再等一個月就分化?了。”
傅周顧道:“不行啊,我快不安死了,天天晚上睡不著覺,幫幫忙嘛,這真的不會對身體有太?大損害的,真的不會有事,求求你了。”
周遲想起自己當初也是被誘導的,而且第1次還分化?失敗了,現在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漸漸就有了一些鬆動,最後還是敗給?了傅周顧的軟磨硬泡。
周遲歎了口氣?,藕白的手臂摟住了傅周顧:“我媽要是發現,打死你我可不管。”
傅周顧笑逐顏開,蹭了蹭腦袋道:“你放心吧,你媽才舍不得打死我,我這麼好的女婿上哪找去?”
周遲嗤之?以?鼻:“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傅周顧隻是笑,並不反駁,停了一會兒問?道:“你釋放了嗎?”
周遲鼻音“嗯”了一聲。
傅周顧吸了吸鼻子:“我怎麼一點也沒聞到?上次明?明?還能?聞到一點雪桃花的味道。”
周遲道:“上次是哪次?”
傅周顧道:“就是你咬我那一次。”
周遲立刻睜開眼,微微仰頭看向傅周顧:“你想起來了?”
傅周顧道:“上次跟你睡了一晚上就想起來不少,不過都是一些片段,沒有全想起來。”
周遲又垂下了眼眸:“哦。”
傅周顧心頭一動,說道:“要不咱們加快點速度?”
周遲道:“怎麼加快?”
傅周顧道:“上次你咬了我之?後,我就把持不住差點分化?,不如你再咬我一次?”
周遲無?語道:“不要,萬一被我媽看到,不打你會打死我。”
傅周顧湊到周遲耳畔低聲道:“那就換個不容易被發現的方法。”
周遲心頭一跳:“什麼?”
傅周顧摩挲著周遲的臉頰,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纏,打在臉上溫熱帶著點潮氣?。
兩?人都沒有說話,傅周顧緩緩低頭,吻上了周遲的唇,起先是很溫柔的,她隻是想儘快誘導分化?,讓周遲安心,可那唇瓣實在太?軟,沁鼻的馨香更?是讓她心蕩神馳,漸漸就有些力?不從?心。
那天晚上同床共枕,傅周顧不敢吻周遲,怕的就是夜深人靜孤a寡o自己把持不住。這會兒她拚命忍耐,拚命壓抑,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熱血澎湃。
傅周顧聽到了周遲嗚嗚地抗拒聲,也感受到了周遲對她的捶打和推拒,她心裡也想著夠了,該結束了,雖然隻是吻,可周遲不願意就不行,她不能?再繼續下去,然而身體卻根本不聽她的指揮。
傅周顧的後頸越來越脹,原本隻是聞到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漸漸的沐浴乳的味道被掩蓋了,她聞到了清冽的桃花香,像是開在雪中的一枝桃花,花瓣上還落著白雪。
傅周顧的眼眶很熱,看著眼前的周遲仿佛都帶上了一層血色,她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周遲掙紮著想要爬走,她按住了周遲,撥開了周遲淩亂的長發,那細膩的後頸泛著桃粉,在小夜燈微弱的燈光下暈著誘人的光。
傅周顧眼底充血,太?陽穴都在激烈的鼓動著,兩?排牙齒幾乎要脹開,控製不住地隻要隻能?後頸就咬了下去。
牙齒刺破腺體的瞬間,傅周顧聽到一聲哽咽,按著周遲腦袋的手摸到了一片濕潤,傅周顧突然驚醒過來,趕緊鬆開了周遲,她的動作太?快,一時收不住,向後猛地仰身,轟咚一聲從?床上摔了下去。
“對不起,周遲,我……”
傅周顧晃了晃腦袋,全身的毛孔仿佛都炸開了,有什麼不斷在血液中奔騰,眼前的血色更?濃了,匍匐在床上的周遲就像最美味的獵物,讓她發了瘋的想要再撲過去。
傅周顧的胳膊在顫抖,甚至牙齒都在打顫,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侵略與占有,她目呲俱裂,照著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帶著滿嘴的鐵鏽味對周遲喊道:“快打120!”
空氣?中有股烈焰的氣?息,像是要焚燒一切,傅周顧被壓製的,掙紮了半天才勉強爬了起來,摸向了手機。
電話沒有打給?120,而是打給?了楊華瑩。
傅周顧分化?的超乎預料的快,還沒到醫院就已經分化?成功,開車的是司機老常,曾經撞過傅周顧的那個beta大叔。
楊華瑩和周遲是後麵趕來的,她們不能?和傅周顧同在一個空間,所以?不能?坐同一輛車過來。
確認了傅周顧沒事之?後,周遲這才鬆了口氣?軟在楊華瑩懷裡。
周遲渾身發燙,被咬的後頸雖然隻刺破了一點皮,注入了一點點未成型的alpha信息素,卻還是構成了臨時標記,還是對周遲造成了影響。
剛剛分化?成功的傅周顧昏睡了一個晚上,第1次被臨時標記受不了衝擊的周遲也跟著昏睡了一個晚上。
傅周顧比周遲先醒,醒來的時候整個腦子都是懵的,遺忘的記憶全都紛至遝來,一下子塞了太?多,讓她頭昏腦脹,甚至有些想吐。
陪護的護工叫她醒了,趕緊去喊了醫生,醫生還沒來,楊華瑩先來了。
一見到楊華瑩,傅周顧立刻就心虛氣?短地低下了頭,想到昨晚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還真以?為自己能?把控住,結果啥也不是,要不是周遲哭了,一下把自己給?刺激醒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楊阿姨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卻半夜爬了人家?女兒的床,還對人家?的女兒這樣那樣,真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刮子。
失去記憶的自己真是個傻叉,腦子跟攪了屎一樣,如果是沒失去記憶的她,肯定會選擇去醫院打誘導針,絕對不可能?讓周遲冒這種?風險,也不可能?做出這樣讓楊阿姨難過的事,打針的那點副作用比起昨晚的風險根本不值一提。
傅周顧在心裡把自己痛罵了一頓,楊華瑩都是意外?的沒有罵她,而是等著醫生過來檢查了之?後,又關心的問?她想吃些什麼。
殺人誅心啊。
傅周顧覺得自己被楊華瑩的溫柔捅了一刀,這會兒良心鮮血淋漓,內疚得恨不得時光倒流重來一遍。
楊華瑩甚至還感謝她:“遲遲隻是被臨時標記了,因為是第1次,所以?才發燒,這是正常現象。這個標記過幾天就會自動消散,沒什麼大影響,你在分化?的過程中還能?控製住自己,阿姨謝謝你。”
彆說了!還是讓她剖腹自儘,以?此?謝罪吧!
傅周顧沒憋住,眼圈紅了,還沒張口說話,愧疚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對不起楊阿姨,都是我的錯。”
傅周顧踩著虛軟的腿下床,去隔壁病房看了看周遲,周遲還沒醒,不過燒已經退了,躺在病床上蓋著薄薄的被子,看著整個人單薄的要命,臉色也很蒼白,直接演林黛玉都不用化?妝了。
傅周顧坐在病床邊,看著周遲,感受著剛分化?的虛脫感,之?前隱隱約約的和這個時空不相容的割裂感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死,不用擔心給?不了周遲未來,她終於有了這個時空接納了自己,而自己也終於成了這個時空的人的真實感。
楊華瑩走過來,兩?手輕輕搭在了傅周顧的肩頭,聲音溫柔道:“你已經分化?了,以?後就是個真正的alpha了,阿姨對你沒有彆的要求,隻希望你不要讓我的女兒傷心,彆讓她像我一樣落到這樣的下場。”
傅周顧回?頭看向楊華瑩,臉色還是虛弱的慘白,神情卻異常堅定:“我很愛她,隻要她不變心,我就永遠不會變心。”
楊華瑩笑著摸了摸傅周顧的頭道:“小孩子就喜歡說永遠,其實永遠才是最不靠譜的。不過阿姨願意相信你,也願意相信遲遲,希望你們能?擁有阿姨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滿和幸福。”
楊華瑩的工作很忙,據說還有一個重要的合約要在今天上午簽,可楊華瑩還是等到周遲醒了才離開,沒有罵她一句,也沒有說周遲一句。
傅周顧感歎道:“你媽的脾氣?真好,要是換成我媽非得罵死我不可。”
周遲靠在病床,喝著保姆送來的補湯,傅周顧一碗都已經見了底,周遲才喝去了不到1/3。
碗勺的碰撞聲清脆地響著,周遲道:“傅一帆那麼軟的性子,還會罵人?”
傅周顧道:“當然會了,你要知道,單單一個輔導作業就能?讓最溫柔的媽媽歇斯底裡,何況我還這麼不聽話。”
說罷,傅周顧歪頭看著周遲,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周遲被她盯得湯都快喝不下去了,把喝了一半的湯遞到傅周顧麵前:“一直盯著我,是不是想喝我的湯?給?你喝。”
傅周顧道:“我快撐死了,你趕緊喝吧。”
周遲道:“那你彆一直盯著我。”
傅周顧笑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盯著你?”
周遲道:“這種?老梗一點都不好笑好嗎?”
傅周顧道:“你現在放心了吧?”
周遲挑眉:“什麼叫我放心了吧?”
傅周顧道:“也不知道誰那天睡迷糊了,說我不分化?她心裡就不踏實。”
叮的一聲,湯匙放進了碗裡,周遲抬眸看向傅周顧:“什麼?”
傅周顧一臉坦蕩:“我是為了你才想提前分化?的,感不感動?”
周遲微微睜大眼:“那你昨晚怎麼不說?”
傅周顧道:“昨晚我要是那麼說,你還能?同意幫我嗎?”
周遲當的放下了手裡的碗,放的太?用力?,湯汁都濺出來幾滴,周遲麵帶慍色道:“你又騙我!”
傅周顧趕緊牽起周遲的手,兩?隻手都牽了起來,並在一起握著,溫聲細語安撫道:“昨晚我那是還沒恢複記憶,我要是恢複記憶,肯定不會用這法子,我直接就來醫院推針了,我……”
話沒說完,周遲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本來還隻是有點生氣?,這會兒簡直怒發衝冠都氣?笑了。
周遲道:“你可真行啊,直接來醫院推針?是不是連說都不跟我說?到時候再來一句,我可沒有騙你,我隻是沒有告訴你而已,是不是?”
傅周顧扶額,這可真是樂極生悲,高興過頭了,一下把腦子給?丟了。
傅周顧趕緊哄道:“我錯了,我錯了,以?後不管什麼事都會跟你商量的,咱們是伴侶,要坦誠,要信任,不管任何事情都要一起麵對。”
周遲冷哼了一聲,對她的話不屑一顧:“就長了一張嘴。”
傅周顧道:“誰說的?我還有心呢,我心口一致,未來還長,你可以?一直考驗我。”
傅周顧把補湯端了起來,舀了一勺,獻殷勤地喂給?周遲,周遲不喝,伸手接過碗自己喝。
能?繼續喝湯,說明?已經沒那麼氣?了,傅周顧這才想起,還沒把自己分化?的消息告訴傅一帆她們。
傅周顧給?傅一帆和顧星河打了電話,還沒忘了孫芒,這段時間失憶,她早不記得孫芒是誰了,這會兒才記起來。
孫芒還說要來醫院看她,傅周顧馬上就要出院了,不想讓孫芒跑來跑去,就婉拒了,說回?頭再約,大家?一塊見個麵,吃個飯什麼的。
掛了孫芒的電話,傅周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給?孫芒打之?前,她是先給?傅一帆和顧星河打的,原本以?為兩?個人會堅持要來醫院看她,她都想好了怎麼拒絕她們,可她倆誰都沒說要來。
雖然傅周顧的確是不想讓她倆麻煩跑趟,可她不想和她倆不提,那是兩?碼事。
傅周顧並不是小心眼計較,她就是單純覺得奇怪而已。
出院之?後傅周顧又約過顧星河和傅一帆兩?次,也沒約出來,每次都說有事,還都是一塊兒有事兒。
春節期間傅周顧又聯絡過她們,這次倒是見上了,可是還沒輪上一塊去吃個飯,顧星河就說難得兩?人世界,她要跟傅一帆單獨約會去了,就不跟她們一塊吃飯了。
傅周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因為過寒假,所以?小兩?口不常見麵,有時間見麵也隻想過二人世界,難怪這麼難約,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不對,她倆同屬性。
那就是重色輕友……女兒!
春節一過,時間飛快,眨眼就是開學,開了學之?後春暖花開,這真是個萬物萌發的□□季節,滿校園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傅一帆和顧星河乾脆撤出了四人小組,直接情侶組隊,吃飯遛彎兒全不帶她和周遲了。
傅周顧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好吧,是有點失落,就是那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但是孩子沒人要的感覺。
不過很快傅周顧就想開了,她的任務原本就是想讓傅一帆找回?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再被她拖累。現在傅一帆有了自己精彩的大學生活,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談戀愛,沒有她這個拖油瓶,不會被同學指指點點,不會被家?人趕出家?門,更?不需要為了養她而艱辛求生,多好啊,她應該高興。
不過傅周顧心裡還是有點擔憂的,擔心顧阿姨不聽話,擔心她重蹈複轍弄壞身體。
“早知道我當初就該去學醫。”
傅周顧歎氣?。
今天是植樹節,秉承著“所有的節都帶著老婆過這樣絕對不會錯”的原則,傅周顧放了學就帶著周遲專門跑去學校的莘學湖邊野餐,順便看星星。
沒辦法,植樹節剛好卡在周三,周三一天都是課,想去哪兒都去不了,隻能?在學校找個風景還不錯的地方將就一下,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反正重要的不是地方,重要的是陪伴的人。
傅周顧把吃完的零食袋扔到垃圾桶,回?來繼續坐在長椅上,和周遲一起看著月色下的湖麵,看著天上的星星,吹著帶著一絲涼意的夜風。
周遲喝了口奶茶,看了一眼傅周顧:“怎麼突然想起學醫?”
傅周顧道:“是顧星河的小秘密,我答應她不能?亂說的,反正就是如果我能?學醫就好了,說不定就能?解決她的難題。”
周遲沒說話,轉過頭繼續看星星,吸奶茶。
傅周顧也拿起自己的奶茶吸了一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分化?成omega,你會怎麼樣?”
周遲道:“還能?怎麼樣?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傅周顧道:“那你會跟我分開嗎?會想要放棄咱們的關係嗎?”
周遲道:“我不會跟你分開,也不會放棄,人生那麼長,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事業有成,就算生活富足,那也是孤獨的,幾十年的時間可太?難熬了,還不如痛痛快快把握眼前所能?擁有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
傅周顧又道:“那要是折壽呢?同屬性排斥可不是鬨著玩的。”
周遲仰望著夜空,月霜如雪,月色下的周遲純白乾淨,連那過於風流的桃花眼都顯得清澈純真,少女漆黑的長發隨風拂動,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周遲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淺淡,語調卻擲地有聲:“折壽就折壽,排斥就打抑製劑,抑製劑不管用就忍著,這也是個脫敏的過程,忍著忍著說不定就不排斥了,不管怎麼樣,總歸是絕對不會分開的。”
說罷,周遲轉眸看向傅周顧,抬手撩起被風吹亂的長發掛在耳後,灼灼的眼眸流光溢彩:“你呢?你怎麼想?”
“我?”
傅周顧想到了顧星河的18年,想到了顧星河難受得滿頭冷汗還溫柔地衝她噓手指,說這是她們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媽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傅周顧深吸了口氣?,豁然開朗:“我當然也不會放棄咯,好與不好,幸與不幸,都是我們自己說了算,也許彆人會嘲笑咱們自討苦,會覺得咱們活該短命,可咱們每一天過得都是開心的,這不就足夠了?”
周遲嘴角的笑意加深,奶茶杯撞了一下她的頭:“傻了不是?咱倆又不是真的同屬性,至於傅一帆和顧星河,她倆不是屬性不排斥嗎?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周遲抿唇,眼眸眯窄:“該不會顧星河其實是排斥的吧?”
傅周顧道:“………”
這可不是她說的,是周遲自己猜到的。
周遲也沒逼著傅周顧承認,反正看傅周顧的表情也猜到了,她歎了口氣?,說道:“你既然是從?未來過來的,那未來的顧星河幸不幸福?有沒有後悔?”
傅周顧向後靠在椅背,任夜風吹亂發絲,望著幽幽的夜空說道:“後悔肯定是沒有後悔的,至於幸福……應該是幸福的,如果沒有我添亂的話。”
周遲安撫的伸手搭在傅周顧的手背上,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尊重她的選擇,隻要她們兩?個覺得兩?個幸福,我們就應該祝福。而且,隨著醫學的發展,說不定未來某一天這個問?題就能?攻克呢?”
話是這麼說,未來的18年這個難題都沒有攻克,或者說沒有幾個醫學家?關注這個問?題,她們隻會選擇更?有經濟價值或者社會意義的選題。
同屬性畢竟是小眾,也不受推崇。
所以?就說,要是她學醫就好了。
兩?人都沒什麼再說什麼,一起望著夜空,望著湖麵,一起吸著奶茶,直到呼嚕呼嚕的乾吸聲響起,傅周顧才鬆開自己咬扁的吸管,伸手拿過周遲的空杯,周遲的吸管竟然也咬扁了。
傅周顧噗嗤一聲笑了,周遲看了一眼也跟著笑了。
傅周顧沒起身去扔空杯,先放在了一邊,兩?個杯子緊緊挨著,都咬扁了吸管,像是同一個人喝過的似的。
周遲道:“植樹節帶我來這兒就算了,六一兒童節可彆再帶我來了。”
傅周顧道:“怎麼了?不喜歡這兒?”
周遲吐槽道:“你喜歡喂蚊子?”
傅周顧搓了搓手道:“這麼冷,哪來的蚊子?”
周遲道:“現在是沒有,等兒童節的時候可就有了。”
傅周顧笑道:“那兒童節我請你吃棉花糖,帶你去遊樂場。”
周遲道:“那照你這麼說,今天植樹節,你應該帶我去植樹。”
傅周顧調侃道:“我倒是想啊,但是學校不讓隨便亂挖坑。”
周遲把兩?隻手都揣到了衣服兜裡,說道:“都吃完喝完了,還不走嗎?”
傅周顧嘟囔道:“想跟你多待會兒,你想走了嗎?”
周遲嘴角隱隱透出笑意,說道:“倒也不是想走,就是有點冷。”
這會兒雖然不是春寒料峭,可入夜之?後還是有些冷的,尤其是靠著水邊,再帶著夜風,就更?覺得有股寒氣?。
傅周顧把周遲的手從?兜裡拽出來一隻,握在自己的掌心揣進衣兜裡,站起身道:“那咱們走。”
周遲拽著又把傅周顧給?拽坐了下去:“再坐一會兒吧,不是想跟我多待會兒嗎?”
傅周顧又拽了拽周遲:“還是走吧,萬一再把你凍感冒了。”
傅周顧可能?是常年練散打的關係,體質好,倒不覺得了冷,可她怕周遲冷。
周遲道:“哪有那麼脆弱。”
傅周顧還要再說,周遲轉移話題道:“你從?未來來的,未來有什麼好聽的歌沒?”
傅周顧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周遲靠著傅周顧道:“就是看你那麼喜歡席初,想著未來的她是不是有很多好聽的歌?”
傅周顧道:“那倒沒有,她之?後很少唱歌,就這幾年開過幾次演唱會,將來她主要是拍電影和電視劇,後來還做了導演,反正特彆多才多藝,還有自己的工作室。”
周遲道:“那你上次沒聽她的演唱會,還挺遺憾的,她什麼時候還會再開?我陪你去。”
傅周顧高興道:“真的啊?那我可得好好搶票了,今年夏天就有,剛好夾在咱們兩?個生日中間,8月中旬。”
周遲道:“到時候喊上傅一帆,她不是也特彆喜歡席初嗎?”
傅周顧哀嚎道:“那顧星河肯定也去,搶票的任務好艱巨啊!”
周遲笑道:“怕什麼?咱們4個人一起搶,肯定能?搶到的。”
周遲突然想起來道:“說起來,未來有沒有什麼特彆好聽的經典的歌?我還從?來沒聽你唱過歌呢。”
傅周顧一頓:“啊?”
這轉的也太?快了吧?
“啊什麼啊?”周遲的肩膀輕輕撞了傅周顧一下,“給?我唱一個聽聽唄?”
傅周顧愁眉苦臉道:“我五音不全。”
周遲道:“我又不會笑你,來嘛,唱一段。”
周遲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傅周顧,眼底甫著許多笑意,難得周遲撒嬌,傅周顧哪裡拒絕得了?
傅周顧道:“那我就隨便唱一唱,你隨便聽一聽。”
那是一首很好聽的歌,曲調宛轉悠揚,詞很長,周遲是記住了一句。
【萬物皆無?光,隻有你的眼明?亮。】①
第128章 穿回去的第128天
自打恢複記憶, 傅周顧每天幸福的就像做夢,當?初剛穿來的那種不真實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減淡, 可也隻是減淡了而已, 並不是消失。
直到現在傅周顧才終於有了她屬於這個時空, 被這個時空接納, 並且會?永遠留下來,可以腳踏實地的去追逐自己的未來的真實感。
傅周顧珍惜每一天,比當初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 還?要更加的珍惜。
大學已經過?了一半, 她不想再?浪費剩下的時間,她開始認真回想未來社會?的發展, 確定自己可以抓住的風口, 確定自己未來的發展方向, 首先要做的就是賺第1筆啟動資金。
傅周顧沒有涉足過?股市,穿過?來之前?她年齡還?小,主要任務是學習, 所以也不知道哪支股票會?漲, 又是什麼時候會?長。但是她知道哪些剛冒頭的行業將來會?騰飛, 哪些籍籍無名的公司未來會?大放異彩, 她就篩選了幾支股票先買上。
傅周顧的錢不多, 隻是把原本?打算給楊華瑩的那部分錢拿了出來,錢她會?給的, 連本?帶利的給,隻是當?初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所以就沒有為未來打算,如今既然要生活下去, 那就得好好的盤算。
傅周顧一邊通過?各種渠道賺錢,一邊學習,每天忙的不亦樂乎,連帶著周遲都跟她一起忙碌起來。本?來周遲還?沒什麼賺錢的心思,聽多了她的分析和暢想,漸漸有了興致,甚至主動提出了要給傅周顧注資。
如果?是周遲的錢還?好說,周遲也沒有錢,找也是問楊華瑩要,傅周顧不想伸手找家?長要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那風口還?不到時候,現?在開始反而不好,再?等?個兩年,等?她們?畢業的時候再?開始最好,這兩年一邊做準備一邊籌錢,正合適。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便是期中考,期中考完,難得鬆快點兒,晚上約好了和周遲一起去看電影,正準備出發,傅周顧接到了顧星河的電話。
傅周顧心情特彆好,也沒問顧星河什麼事兒,接了就先說道:“我們?準備去看電影,你們?去嗎?”
顧星河道:“不了,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傅周顧和周遲鎖了房門?,一邊往裡走一邊道:“你說。”
顧星河道:“我說了你彆反對?,因為你反對?也沒用?,我隻是提前?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傅周顧立刻覺得有點不好了,顧星河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件事肯定是自己不願意聽到的。
傅周顧神色變得冷凝了起來:“我儘量不反對?,你說吧。”
顧星河道:“我準備和傅一帆搬出去住。”
傅周顧剛剛做好的心理準備瞬間崩塌:“什麼?搬出去?我不同意!”
就這一個高音,整個走廊的聲控燈都亮了。
顧星河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近乎絕情:“我說了,你反對?也沒用?,我已經決定了。”
傅周顧簡直要被氣死了,她拽了拽領口,明明挺寬鬆的圓領,這會?兒卻覺得有點窒息。
傅周顧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傅一帆?”
傅周顧沒說告訴傅一帆什麼,但是顧星河明白,一旁的周遲也明白。
顧星河道:“你如果?告訴傅一帆,那就是想讓我去死。我求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讓她點了頭,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如果?從沒得到就算了,現?在得到了再?讓我失去,信不信我馬上去跳樓?”
傅周顧不可思議道:“你威脅我?”
這和她印象中溫柔、理智、穩重的顧阿姨天壤之彆,和之前?紅著眼圈期期艾艾跟她道歉的顧星河也全然不同。
顧星河深吸了口氣,語氣突然變了,變得格外的可憐,聲聲哀求道:“不是威脅,是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吧。”
傅周顧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可是顧阿姨,是最疼她的顧阿姨,顧阿姨用?這種聲音來哀求她,她怎麼可能不心軟?如果?這是求她彆的,隻要她能做到,她都會?毫不猶豫答應,可這是要顧阿姨的健康,這讓她怎麼答應?
傅周顧焦灼地按了按太陽穴,嘗試著勸說顧星河:“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了嗎?這對?你的健康影響很大!我6歲的時候抑製劑就對?你沒用?了,我18歲的時候你的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你一直瞞著我和傅一帆,具體到底哪裡不好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稍微吹點風你就會?感冒咳嗽,稍微吃點涼的你就會?發燒,彆的不說,你的免疫係統肯定是有問題的。”
傅周顧越說越大聲,甚至停下了腳步,她急,特彆的急,她有滿肚子的勸說想要說出來,可說出口之後,卻覺得每一個字都那麼乏力,她真怕她勸不住顧星河。
顧星河沉默地聽著,直到她說完才道:“那我死了嗎?”
傅周顧一愣。
顧星河繼續道:“未來的18年我都不會?死,隻是身體虛弱一點而已,這又算得了什麼?可如果?你不成全我,未來的18年我會?有多痛苦?還?是你真的想看我去死?”
乾嘛要這麼說?這不純粹讓她難受嗎?她最怕的就是生離死彆。
傅周顧嘴唇囁嚅了下,說道:“彆動不動就說什麼死不死的,你才20歲,你的未來還?很長。”
顧星河道:“對?不起傅周顧,我也不想用?這樣的語氣來跟你說話,你看我說的這麼不留情麵?,其實我心裡怕的要死,我真怕你不管不顧的把什麼都跟傅一帆抖落出來,隻要想到傅一帆知道了真相拒絕我的樣子,我就覺得生不如死,我求你了傅周顧,求求你。”
傅周顧實在聽不了顧星河這麼可憐的聲音,她真的差點就衝口答應了,可是不對?,這件事情有點不對?勁。
傅周顧道:“我沒有阻止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們?兩個暫時先不要住在一起,每天見麵?還?不夠嗎?就非得住在一起?畢業了再?住不行嗎?”
顧星河道:“不行,我等?不了,現?在就必須搬出去。”
傅周顧道:“顧星河,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雖然不是我媽,可在我心裡跟傅一帆是一樣的,你的健康很重要,沒有一個必須住在一起的理由?,我絕對?不會?同意!”
電話那頭的顧星河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道:“你現?在在哪?”
傅周顧道:“周遲家?,正在等?電梯,馬上就下樓了。”
顧星河道:“我去找你。”
傅周顧知道顧星河想乾嘛,不就是電話裡麵?說不通,就想當?麵?讓她心軟嗎?她才不上當?!
傅周顧道:“你彆來了,我們?要去看電影,現?在就走,一會?就來不及了。”
顧星河道:“幾點的電影?”
傅周顧道:“還?有半小時,我們?還?得走過?去啊,真來不及了。”
說罷,傅周顧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她也不想這樣,要是再?這麼說下去的話,她真怕自己心軟。
傅周顧按了一下電梯,拉著周遲進電梯,無力地靠在電梯壁上:“你說我該怎麼辦?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明天見了顧星河,顧星河肯定又該舊話重提,我又不能真的去傅一帆麵?前?揭穿她。”
周遲想了想道:“那就跟她約法三章,讓她少用?抑製劑,遇到發熱期也離傅一帆遠遠的,同屬性排斥主要是在發熱期期間,正常的同住又沒什麼影響。”
傅周顧有氣無力道:“她能聽我的嗎?都知道抑製劑不好,有伴侶的誰還?用?那個?到時候怎麼跟傅一帆解釋?”
抑製劑一直以來都是單身狗的選擇,是不得已才用?的。有伴侶的omega,發熱期的時候通常會?讓伴侶給自己做個臨時標記,隻需要在脖子上輕輕咬一口,把少量信息素注入腺體即可,高效好用?還?不傷身。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放得開的情侶,她們?直接雙人運動,舒舒服服地度過?發熱期,不過?這個就有懷孕的風險,需要做好避孕措施。
自打傅周顧分化之後,周遲的發熱期就是傅周顧幫忙的,除了第1次臨時標記發燒,之後的臨時標記都很順利。
現?在傅一帆和顧星河雖然是同屬性,不能臨時標記,但是她們?同樣也不用?擔心懷孕的問題,發熱期的時候隻要雙人運動就可以解決。
顧星河騙傅一帆自己對?傅一帆的信息素不排斥,如果?在傅一帆的發熱期時躲出去,躲一次兩次還?能解釋為害羞,可次次都躲,傅一帆絕對?會?懷疑。畢竟抑製劑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像避孕藥一樣,能不吃就彆吃,真正愛你的人是舍不得讓你吃的。
不管怎麼想發熱期都是躲不過?的,何況兩個omega的發熱期次數相當?於是兩倍,傅一帆的發熱期顧星河要幫忙,顧星河的發熱期傅一帆也要幫忙,如果?顧星河一再?地拒絕,絕對?會?露餡。
但是如果?顧星河不拒絕,她要麼就承受雙倍抑製劑的副作?用?,要麼就忍受同屬性排斥的痛苦,總歸對?身體都是不好的。
這些道理不用?傅周顧去講,周遲也都明白,周遲歎了口氣,說道:“拖一天算一天,反正顧星河也怕你在傅一帆麵?前?捅出來,那你就彆鬆口,好歹等?她們?大學畢業了再?說。”
傅周顧也是這麼想的,顧星河之所以在她6歲的時候就已經抗了抑製劑,就是因為太過?頻繁的服用?,不僅有了抗藥性,還?讓自己的身體虧空。
所以拖一天就能讓顧星河少服用?一些抑製劑,說不定就能延長抗藥性,再?加上抑製劑一直在研發,晚兩年用?,新的抑製劑副作?用?更小,不管怎麼想都是好的。
打定了主意,傅周顧這才稍微放鬆了點,兩個人一起去看了電影。
那是部恐怖電影,裡麵?有一個紅裙子的女鬼,前?麵?看的是挺嚇人的,到後麵?果?然一個反轉,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並不是真的有鬼。
這種片子大多數拍出來都是垃圾,不過?這部整體還?不錯,最後的反轉雖然不咋滴,可那也是為了過?審,瑕不掩瑜,兩人看的也是情緒跌宕起伏,電影院也一直有尖叫聲。
隨著人流從電影院出來,路過?影片宣傳立牌的時候,看著那立牌上紅旗飄飄的女鬼,傅周顧突然想起了自己精挑細選送給周遲的那條吊帶紅色睡裙。
傅周顧挽著周遲的胳膊,湊到周遲耳邊小聲道:“你學會?塗口紅了嗎?什麼時候塗了口紅穿上那條睡裙給我欣賞欣賞?”
周遲本?來還?神態自若,夾在人群中走得非常放鬆,措不及防聽到傅周顧來了這麼一句,耳根紅了紅,眼神卻不善地瞪了過?來。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活著不好嗎?”
傅周顧當?初是想著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才豁出去臉皮想對?自己好一點,這才送了周遲那件吊帶睡裙。
恢複記憶之後,傅周顧其實還?記得這件事,但是時過?境遷,自己沒死成,就覺得當?初的自己太齷齪了,就沒好意思提,後來就給忘了。
現?在傅周顧和周遲越來越熟,再?不像當?初那麼羞澀,做臨時標記的時候,每次都還?會?順帶著親親抱抱,漸漸的就習以為常了,就又不覺得自己齷齪了。
傅周顧揶揄道:“你看你這話說的,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還?說要讓我誠實守信不撒謊,你自己是不是得以身作?則?再?說了,以前?在宿舍又不是沒見過?。”
周遲淡淡一笑,擁擠的人潮都遮不住她奪目的美貌:“翻舊賬是吧?好啊,咱們?好好翻翻。”
傅周顧一聽這話音兒不對?,趕緊訕笑道:“彆呀,我錯了,我再?也不說讓你穿睡裙給我看了,那你塗個口紅給我看總行吧?”
周遲冷哼道:“不行!”
傅周顧歪頭看著周遲:“這就生氣了?好了好了,彆氣了,以後我再?也不提了。”
其實周遲氣什麼,傅周顧心知肚明,這根本?就不是睡裙的事,這是因為睡裙牽連著她當?初欺騙了周遲,差點一個人孤零零死在沒人的角落。
也怪她粗心,時間一長就把這茬給忘了,順嘴就把話給說了出來,她也沒想到周遲還?這麼在意。
周遲越是在意,就越是說明愛她,傅周顧心裡暖洋洋的,簡直要被幸福給淹沒了。
傅周顧十指相扣握住周遲的手,周遲還?生著氣想甩開她,她趕緊哄道:“暑假你就滿20歲了,要不要把戶口本?偷出來?咱們?偷偷先去扯個證?等?到畢業了再?補辦婚禮?”
周遲白了她一眼:“想得美啊你。”
傅周顧道:“怎麼了?不行啊?反正我就認定了你,早晚咱倆都是要在一起的,乾嘛不早點在一起?我可是盼著持證上崗呢。”
周遲隔著衣服擰了傅周顧一下,看上去挺凶,可嘴角已經溢出笑意:“還?在夢裡呢?快醒醒。”
傅周顧趕緊上手揉了揉胳膊,也跟著笑了,兩人都知道這是玩笑話,偷戶口本?是不可能偷戶口本?的,楊華瑩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能偷偷摸摸把人家?女兒拐跑?就算真的要提前?扯證,那也肯定是要告訴楊華瑩的。
兩人就是那麼笑鬨著一塊走出了電影院,正走著,傅周顧的胳膊突然被拉住,傅周顧一扭頭,看到顧星河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旁邊。
這會?兒正是散場的時候,電影院門?口都是人,傅周顧拽著周遲,連同顧星河一起趕緊往旁邊站一站。
傅周顧有點訝異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了?這麼晚了,一會?兒回不了宿舍了。”
顧星河一言不發地看了看周遲,又看了看傅周顧。
周遲也在一旁勸道:“我們?都知道你和傅一帆的感情好,也沒想著阻攔你們?,但是你也多少要為自己的健康考慮一下。現?在你們?各自住在宿舍,到了發熱期,打了抑製劑過?去就算了,傅一帆也不會?懷疑什麼,可要是住到一起,你應該明白會?是什麼後果?。”
顧星河依然不說,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她們?兩個,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這樣的顧阿姨,傅周顧從來沒有見過?,也實在是沒招,隻能撂下狠話道:“反正還?是那句話,沒有不得不搬出去的理由?,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要是逼我,我真告訴傅一帆,有本?事你就去跳樓,讓傅一帆內疚痛苦一輩子!”
話音未落,眼前?光影一晃,顧星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傅周顧瞳孔震蕩,那一瞬間竟忘了去攙扶顧星河,連周遲都愣在了當?場。
這可是在電影院門?口,是大學城最近的一家?電影院,今天又是周末,到處都是看電影的學生,說不定還?會?有人認識她們?。
顧星河這一跪,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傅周顧趕緊彎腰去拽她讓她起來,顧星河卻倔強的不肯起。
顧星河揚著微圓的小臉,平時溫和冷靜的一張臉,這會?兒掛滿了堅毅與決然,還?有許多的哀求溢於言表。
顧星河依然不說話,就那麼跪在眾目睽睽之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們?,那雙眼越來越紅,哪怕是在不甚明亮的路燈下,依然可以分辨出來那血一般的顏色。
傅周顧心尖顫動,滾到嘴邊的話,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周遲也伸手想要拽起顧星河,兩個人強硬的去拽,無論如何都是可以拽得起來的,可兩個人都心軟了,顧星河是抱著怎樣的決心跪在這裡的?就算她們?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也是可以猜到一二的。
也就是這猜到的一二,讓她們?深刻明白,無論怎麼勸都沒用?的,就算今天暫時勸住了顧星河,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還?有大後天,顧星河執意要搬出去,誰也攔不住。
傅周顧動了動唇,用?她沙啞的嗓音,說著已經沒有多少震懾力的話:“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總得給她一個說服自己同意她的顧阿姨以健康為代價搬出去的理由?。
顧星河沉默了許久,終於給出了一個理由?:“你可以認為是我不忍心傅一帆打抑製劑。”
可以認為?也就是說理由?並不是這個,或者不隻是這個。
傅周顧還?想再?問,顧星河緩緩地俯下身磕了個頭,這場麵?太震撼了,遠遠超出了傅周顧的認知範圍,她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心緒波濤起伏,胸口劇烈喘息了幾下,忍不住脫口而出:“彆這樣,我答應還?不行?”
她的顧阿姨不僅當?眾跪下,還?給她磕頭,這讓傅周顧怎麼承受的起?!
隻那一瞬間,傅周顧的眼眶就逼紅了,眼淚隻差一點就要流出來,她強忍著,把顧星河攙扶了起來。
顧星河說了句謝謝,本?來還?堅毅果?決的一張臉,很快便萎靡了下去,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這真是割傅周顧的心,她抱了抱顧星河,說道:“我答應你搬出去,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每半年做一次體檢,發現?有什麼不對?及時調理,絕對?不能大意,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顧星河這次答應的非常爽快,她也伸手抱了抱傅周顧,哽咽道:“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會?特彆小心的,我會?愛惜身體。”
周遲在一旁看著,輕輕歎了口氣。
已經過?了門?禁的時間,顧星河已經回不去了,三人一起回了周遲的住處,顧星河睡以前?的客房,傅周顧照例睡在沙發上,顧星河原本?要和傅周顧交換,傅周顧笑了笑道:“就算你不來,我也是要睡沙發的,之前?睡的都是沙發,我不喜歡睡客房。”
顧星河道:“你是覺得我好忽悠?”
傅周顧道:“我騙你乾什麼?不信你問周遲。”
周遲嗤笑道:“你看著她大大咧咧的,她這人毛病多著呢,認床,不是自己的床睡不著。”
顧星河好笑道:“那沙發就是她的床了?”
周遲道:“沙發是用?來坐人的,不是用?來睡人的,她第1個睡在上麵?,那不就相當?於是她的睡床了嗎?”
顧星河道:“可是之前?在酒店的時候不是也能睡著嗎?”
周遲道:“那是公用?的床,不獨屬於任何人,她使用?的期間是花了錢的,在那段時間內屬於她,所以也算是她的床。”
這下顧星河是真的笑出了聲:“這是什麼怪癖?照這麼說,你的床她也睡不了。”
傅周顧抱了個薄毯子扔到沙發上,轉頭看向她們?道:“誰說的?周遲是我的人,周遲的床當?然也是我的,我怎麼就睡不著了?”
顧星河道:“那你這個認床的範圍還?挺大,我是你的顧阿姨,我的床你是不是也能睡了?傅一帆是你親媽,她的床你是不是也行?”
傅周顧點頭道:“沒錯。”
顧星河道:“那這間客房,你怎麼就不能睡了?在你使用?期間它就屬於你啊。”
傅周顧說的頭頭是道:“客房那都是給客人住的,我是主人,我又不是客人。”
說了半天顧星河也沒弄明白,傅周顧到底是真認床,還?是為了讓她安心睡在客房故意搞的托詞。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顧星河接受了傅周顧的好意,去睡了客房舒服的床。
顧星河走了,傅周顧才把周遲拽過?來,小聲問道:“你乾嘛要胡謅我認床?我躺哪都能睡著,躺地上都行好吧?”
周遲穩如泰山道:“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張嘴能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傅周顧警惕地縮了縮肩膀:“你什麼意思?”
周遲微微一笑道:“你這麼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咱倆將來要是結婚了,那吃虧的不就是我?我天天說不過?你,豈不是要氣死了?所以你提的結婚的事,我真的要慎重考慮。”
傅周顧感覺自己好像跳了一個坑,還?是個猝不及防的坑。
傅周顧道:“不是,這怎麼就跟結婚扯到一起了?再?說平時咱倆在一起,我什麼時候說得過?你?哪次不都是你把我說的無話可說?”
周遲淡淡道:“是嗎?你一個人跑出去準備偷偷死掉的時候,我下定決心要跟你分手的時候,怎麼突然就原諒你了呢?原來是有自我感悟,我自己說服自己的呀?”
傅周顧立刻苦哈哈道:“我那都是靠耍賴,就是仗著你心軟,也不是嘴多會?說。”
周遲眯眼看著傅周顧道:“你看看,我馬上又要被你說服了,還?說自己的嘴不利索。”
傅周顧道:“……”
到底是誰的嘴利索?這不一句話就堵的自己怎麼說都不行了嗎?
傅周顧是真搞不懂周遲今天怎麼了?剛才看電影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找起了她的茬?
傅周顧瞄了一眼客房門?,牽著周遲進了主臥,把門?關上,這才上手摟住了周遲,撒嬌似的左右搖晃著說道:“好周遲,好姐姐,我哪又得罪你了,你能不能直接說出來?你說了我才能改,你不說咱們?不就誤會?了嗎?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得長嘴,不是嗎?”
周遲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傅周顧又連喊了幾聲好姐姐,周遲這才略微鬆動了下,扭扭捏捏說道:“你意誌不堅。”
傅周顧納悶:“我怎麼意誌不堅定了?”
周遲推開傅周顧道:“自己想。”
傅周顧把周遲又拉進自己懷裡,這次摟的緊了些,周遲推都推不開。
周遲道:“你放開我,我困了,我要睡覺。”
傅周顧道:“要長嘴啊要長嘴,咱們?要把所有的誤會?矛盾扼殺在搖籃裡,這樣才能長長久久的,你說是不是?”
周遲沒有說話,又哼了一聲。
傅周顧想了想,摟在周遲腰際的手緩緩往上挪,挪啊挪啊,挪到了周遲的臉上。
傅周顧捧著周遲的臉,目光灼灼的望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湊過?去親吻了下眼皮,周遲下意識眨了下眼,傅周顧又吻了吻眼尾,一路順著臉頰吻到了唇角。
傅周顧吻得格外的溫柔,每吻一下都會?撤回去,與周遲對?視一眼,眼底的柔情泛濫,鋪天蓋地的湧入周遲的視線。
傅周顧輕聲道:“我有多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咱們?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我答應過?你,以後無論任何事都不會?再?欺騙你,你是不是也能坦誠一點?”
周遲的眼眸漸漸有些黯淡,她低頭輕輕抵在了傅周顧的肩膀,好半天才羞恥地擠出一句:“我在你心裡,到底排第幾?”
這簡直就是個送命題啊!
傅周顧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傅周顧歪頭親了親周遲的臉頰,摟住周遲耳鬢廝磨道:“那你呢?在你心裡我和你媽誰更重要?”
周遲道:“一樣重要。”
傅周顧道:“所以啊,在我心裡,你和我媽還?有顧阿姨是一樣重要的,顧阿姨雖然隻是阿姨,沒有血緣關係,可她從小養我到大,比我媽陪我的時間都長,不是我媽也跟我媽差不多了,你能明白嗎?”
周遲明白,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她就是……理智上明白,行為上還?是有點……
周遲道:“我就是有點扭轉不過?來,可能是你媽和你顧阿姨太年輕了,之前?一直都是我們?的朋友,現?在突然就漲了一輩,我很難把她們?和你的家?長掛上鉤,要是她們?現?在是40歲的樣子,我就不會?不舒服了。”
傅周顧摟著周遲親昵地晃了晃道:“我懂,我都懂,所以我的遲遲姐姐是吃醋了,你快看我臉上的笑,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周遲輕錘了她一下:“去你的。”
傅周顧親了親周遲的耳垂,壓低了嗓音氣音道:“今晚真讓我睡沙發呀?”
周遲哼道:“不然呢?”
傅周顧假裝委屈道:“以前?咱們?都還?能同床共枕的,怎麼我一分化就直接降級了?”
周遲道:“你現?在可是alpha,沒結婚就想睡一張床,有沒有點道德?”
傅周顧道:“我又不是第1天alpha,沒分化前?你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周遲推著把傅周顧推出了房門?:“懶得跟你說,趕緊睡去吧。”
跟傅周顧膩歪了這麼一會?兒,周遲已經恢複了心情,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了,隻留下吃了閉門?羹的傅周顧。
剛才為安撫周遲,傅周顧跟周遲親昵了半天,這會?兒正心裡癢癢著,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趕了出來,連個嘴都沒親到,真是頓足捶胸,早知道先親個夠再?說。
alpha和omega還?是不太一樣的,分化之後的alpha很容易心緒澎湃,尤其是臨時標記過?伴侶之後的alpha,更不容易壓製自己。
傅周顧一直都壓製的很好,傅一帆曾經因為未婚先孕遭儘白眼,傅周顧絕對?不會?讓周遲有這種風險。
可傅周顧畢竟還?是有本?能在的,平時不碰不動還?好,稍微和周遲親昵一點她就會?心猿意馬,她雖然不會?對?周遲怎麼樣,可這種時候親一親是少不了的,就這麼把她推出來,管殺不管埋的,她怎麼受得了?
傅周顧怕吵到顧星河,沒敢敲門?,就給周遲發信息,讓周遲開門?,然而周遲隻回了一個字:no!
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傅周顧隻能自己委屈巴巴地裹著毯子躺沙發,還?真是一晚上都沒睡著,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早上周遲起床,看到傅周顧幽怨的小眼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傅周顧更幽怨了。
周遲洗漱完出來,見傅周顧都有黑眼圈了,這才終於動了那麼一點惻隱之心,彎腰親了一下沙發上的傅周顧。
周遲道:“不就是把你趕出來了嗎?至於這麼……”
話沒說完,傅周顧突然抓住周遲的肩膀,一個轉身將周遲壓在了沙發上,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這該死的alpha的原始衝動,這該死的漂亮的周遲,1+1可不止等?於2,她還?可能等?於345678。
傅周顧憋了一晚上的吻狂暴又熱烈,沙發被她壓的發出微微的咯吱聲,周遲的唇舌幾乎被她吃進肚子,周遲喘不過?氣的嗚嗚聲,如同最美的樂章,讓她更加的興奮,眼角都憋出了紅色。
周遲原本?還?隨著她為所欲為,突然睜大了眼,拚命推拒著傅周顧。
傅周顧正吻得忘情,略微鬆開了一點,舔了舔嘴唇,將周遲的兩隻手按在頭頂,低頭還?要親,周遲突然喊了一聲:“顧星河!”
傅周顧一個激靈,下意識朝著周遲喊的方向看去,就見顧星河站在沙發背後,正麵?紅耳赤地看著她倆,像是被她倆的操作?給驚呆了,半天都沒動一下。
傅周顧臉也紅了,她真的沒有當?眾表演的癖好啊,這種情況下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啊。
傅周顧咳嗽了一聲,趕緊鬆開周遲站了起來,試圖緩解尷尬:“內個……你醒了。”
顧星河這才回過?神,也磕巴了一下,說道:“我、我沒在這兒,你們?繼續。”
繼續個屁啊,貝加爾湖一秒也都給嚇乾了。
傅周顧腦子抽了下,說道:“唉呀,這都很正常,你和傅一帆不也這樣過?嗎?”
顧星河支支吾吾道:“我們?……我們?頂多是個搖搖車,和你們?走的車道還?是不一樣的。”
顧星河這麼一說,傅周顧這才注意到,周遲的脖子鎖骨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堆斑斑點點。
傅周顧如遭雷劈。
這是她乾的?這確定是她乾的?她怎麼記得她隻是親了親周遲的嘴唇而已?
傅周顧大腦放空,這才依稀回想起自己當?時好像的確……
難怪那麼多人都三令五申,說ao不能單獨相處,尤其是情侶,這真的一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哪怕原本?根本?就沒那個意思,有時候自己根本?就意識不到。
顧星河捂著鼻子鑽進了洗手間,周遲也撐著身子慢慢坐了起來,傅周顧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剛才無意識釋放出了信息素,所以顧星河不是傻在了原地,是被她的信息素誘導的腿軟不敢動,周遲也不是不想拒絕她,而是根本?拒絕不了。
幸好客廳開著窗戶,這會?兒信息素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而且她當?時釋放的並不多。
周遲坐起來,靠著沙發背,深吸了兩口氣,說道:“alpha的信息素攻擊性真的太強了。”
顧星河洗漱完出來,恰好聽到了這一句,不知怎麼就說了一句:“那周早是不是也能壓製住佟樂佳?”
傅周顧有些詫異:“怎麼突然想起周早?”
顧星河正在整理衣領,聽了這話,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道:“沒什麼,就是昨天剛巧碰到了周早,看見她跟佟樂佳在一起,這不就想起來了嗎?”
原來如此,昨天剛見過?的人,今天想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明明是很簡單的道理,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傅周顧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
當?天下午,傅一帆和顧星河就搬出了宿舍,周遲和傅周顧都過?去幫了忙,其實也沒多少東西,4個人一個人拿點,一趟就拿完了。
自打傅一帆她們?搬出去,顧星河除了主課,基本?上就見不到傅一帆了,傅一帆和她的選修課不一樣,吃飯又不在一起,甚至有時候顧星河還?會?來蹭課,直接夾在了她和傅一帆中間,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個鋥亮的大燈泡,人家?的兩人世界根本?容不下一個她。
唉,惆悵。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個真的沒辦法。
傅一帆的新衣服也越來越多,一問就是顧星河送的,看著也確實不像是傅一帆的品位,衣服都是寬鬆式的,韓版的特彆多。
因為這個,傅周顧還?專門?去給周遲買了兩身衣服,沒道理,彆的情侶有的,自己的情侶沒有。
周遲也回了她兩身衣服,還?是情侶裝。
這天她倆穿著情侶裝去逛小吃街,其實也是有約顧星河她們?的,但是人家?倆不來,真是甜蜜的二人世界,拒絕了所有社交。
傅周顧感歎道:“媽媽們?的愛情真是如膠似漆的,突然感覺咱倆有點乾巴巴的。”
周遲白了她一眼:“我要吃棒棒糖。”
傅周顧忍俊不禁道:“得,咱倆不止乾巴巴,咱倆直接退化到幼兒園了。”
傅周顧買了兩根棒棒糖,一人拆開一根,邊吃邊瞎逛著,買了點烤冷麵?之類的小吃,打算拎著回家?邊看劇邊吃。
走到了奶茶店門?前?,周遲道:“買兩杯奶茶吧。”
傅周顧道:“一杯就行了,這麼多東西你肯定吃不完也喝不完,我喝你剩下的就行。”
這段時間都是這樣,周遲每樣都想吃點,但是每樣都吃不完,剩下好多,傅周顧收底正好。
兩人進去點了一杯奶茶,正等?著,就聽旁邊同樣也在等?著兩個女生在小聲說著話。
一個說:“文綜樓那件事你聽說了嗎?”
另一個說:“什麼事兒?”
“就那個什麼係的係花,殺了人,被抓走那個事兒。”
“那不是年前?的事兒嗎?”
“是年前?,可當?時都是流言,這會?兒說是開庭了,網上都能查到開庭記錄了,確實是她殺的,據說是判了死緩。”
“真的呀?我之前?還?以為是假的呢,那個女的看著柔柔弱弱的,我一直以為她是omega,結果?她們?說她是alpha。”
“誰說不是呢?長成那樣居然是個alpha,據說她殺的是個omega,那個omega好像高中的時候就一直纏著她,當?初因為她還?坐了牢,說是愛她愛的要死,結果?她把人家?給殺了,真是心狠手辣。”
“要是能有人能那麼愛我,我才舍不得殺呢,聽說那個omega長得還?不錯。”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聽我舍友說那個omega還?行,不是說很漂亮那種吧,反正也算挺清秀的,不過?確實是配不上那個係花。”
“那個係花叫什麼來著?回頭我上網查查開庭記錄,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像叫……周早。”
第129章 穿回去的第129天
周早殺人了?!
傅周顧難以?置信地?看向周遲, 周遲也正不可思議的看向傅周顧,兩人又齊齊看向說話的女生?。
那兩個女生已經買好了奶茶轉身走了,傅周顧眼神遊移了下, 第1個想到的是楊華瑩, 以?楊華瑩和?周早家的關係, 周早出事, 楊華瑩應該知道才對。
沒等傅周顧說,周遲也想到了,周遲拿出手機給楊華瑩撥去了電話。
周遲道:“媽, 周早殺人的事你知道嗎?”
電話對麵的楊華瑩十分驚訝:“你在說什麼胡話?周早怎麼會殺人?”
難道是謠言?
周遲就把剛才聽到的流言告訴了楊華瑩。
楊華瑩沉默了下, 說道:“你阿姨離婚了,兩個月前把彆墅也賣了, 過年的時候就沒見到人, 我還以?為是她們夫妻鬨彆扭她提前回娘家了。問?她也沒說, 你現在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可疑了,不過這個事媽媽沒辦法?去問?, 你阿姨可能是不想把家醜外揚, 我查一下告訴你。”
楊華瑩掛了電話, 沒多大會兒就回過來, 告訴周遲, 周早確實判刑了,她把佟樂佳殺了, 判的是無期徒刑,年前就被抓了。
怎麼會這樣?!
那麼膽小的周早, 怎麼可能殺人?
周遲雖然和?周早絕交了,也曾經恨過周早, 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就算兩個人在不和?睦,周遲也不願意看到周早落的這樣的下場。
而?且周早這個人,雖然有很多毛病,但是本?質其實並不壞,至少讓她殺人她是絕對不會的,可如果?是防衛過當造成的殺人,或者是失手殺人,不該判的這麼重才對。
相比於周遲的難以?置信,傅周顧更是如遭雷劈。
周早是誰?是那個害了傅一帆大半輩子的人渣,可同樣也是她的a媽。
傅周顧對於周早,可能比周遲還要恨,這份恨不止源於周早對傅一帆的傷害,還有周早對周遲的傷害。
傅周顧一直覺得自?己討厭周早,這份討厭已經將周早曾經留給她的所有好印象全部磨滅,也將她和?周早之間曾經的友誼通通碾碎,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這個人有任何交集,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另一個媽媽。
她以?為自?己聽到和?周早相關的任何消息都會無動於衷,包括那天在超市她最後一次見到周早,對周早也隻有厭惡和?鄙視。
可現在聽到周早殺了人,被判了無期徒刑,她腦子第1個反應就是,周早是被逼到一定的程度才失手殺了人,周早當時一定很害怕,很痛苦。
傅周顧隻是個普通人,她沒辦法?把愛恨分得那麼明白,她恨周早是真?,可聽到周早落了這樣的下場,心裡?難受也是真?的。
傅周顧看向周遲,周遲接過店員遞來的奶茶,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看得出來周遲也很震驚和?難過,周遲那麼善良,就算厭惡周遭的背叛,聽到這樣的消息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傅周顧伸手攬住周遲的肩膀,安撫地?緊了緊:“無期徒刑是有機會減刑的,也不是真?就一輩子待在牢裡?,彆難過。”
周遲閉了閉眼,明明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卻還是平靜的說了一句:“我沒難過。”
頓了下,周遲突然道:“顧星河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你還記不記得她搬家前說過的那句話?”
顧星河都已經搬出去一個多月了,搬的時候是期中考,這會兒馬上都期末考了,誰還記得她說過什麼話?
傅周顧道:“我不記得了,她說什麼了?”
周遲道:“就那天你不小心溢出了信息素,然後壓製住了我和?顧星河,當時顧星河就說了一句,周早是不是也能壓製住佟樂佳,想起來沒?”
周遲這麼一說,傅周顧還真?想起來了。
傅周顧道:“那她確實可能知道點什麼,等回去我問?問?。”
傅周顧攬著周遲走在小吃街,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街上都是人,比肩接踵的,兩人穿梭在人群中,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傅周顧突然頓住腳。
周遲道:“怎麼了?”
傅周顧神色冷凝,眉心緊皺,停了好幾秒才對周遲道:“記不記得顧星河當時還說了另一句話?就是我問?她怎麼會突然想起周早,她說,她昨天才見過周早。”
周遲何等聰明,這話一出,她的臉色驟然也變了。
周遲的思緒飛快運轉著,周早年前就被抓了,顧星河為什麼撒謊說見過周早?顧星河顯然並不知道周早被抓了,她不知道周早被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周早又提到佟樂佳?顧星河突然提出要搬出學校,甚至不惜下跪懇求,又是為了什麼?
傅一帆突然改換衣服品味,最近穿的全都是寬鬆式的韓版,寒假的時候一直對她們避而?不見,開學以?來也不再?跟她們一塊吃飯,上學期期末考那幾天,傅一帆的胃口就一直不好。
這一切的一切聯係在一起,似乎指向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可能。
該不會……該不會平安夜那晚真?的發?生?了什麼?那晚周早見到了傅一帆?傅一帆懷了周早的孩子?!
不,不會的,如果?真?是這樣,顧星河提起周早不該那麼平靜,而?且為什麼不把孩子打掉?按這樣推理,傅一帆發?現的應該挺早的,當時吃藥就能流掉,就算不吃藥,去醫院也是可以?的,為什麼會拖到現在?
傅一帆不會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為什麼?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傅周顧?
可是就算不生?,傅周顧不是已經過了那個劫了嗎?不是已經好好活下來了嗎?乾嘛還要賠上自?己的一生?去生?個拖油瓶?
等等!
平安夜那晚,傅周顧是死了的,她突然活過來真?的是因為過了那個劫?還是說……那晚才是她第1次出現在這個世界,是傅一帆懷上她的時間?
所以?之前一直都是誤解,她們都以?為傅周顧起死回生?,其實並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因為傅一帆懷上了她,她才真?的有了生?命。
這並不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這是如果?沒有懷上傅周顧,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傅周顧的問?題。
不管時間線怎麼改變,傅一帆不懷上傅周顧,就沒有傅周顧這個人!
周遲越想越覺得心驚,如果?她是傅一帆,她懷上了傅周顧,她敢輕易打掉嗎?她不敢,哪怕一切隻是猜測,哪怕打掉了傅周顧也不會消失,她也不敢輕易去嘗試!
這是一條人命,是活生?生?的命,是傅一帆最重要的朋友,哪怕顧星河都說不出讓傅一帆打掉孩子的話,那不是打掉一個拖油瓶,那是殺死傅周顧!
周遲看向了傅周顧,斟酌著說道:“你……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
傅周顧的臉色已經白得嚇人,之前是壓根沒往這方麵想,現在想到有這種可能,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可能,都是傅周顧不能接受的。
傅周顧道:“等我先問?問?顧星河。”
所有的猜測都隻是猜測,哪怕覺得自?己猜的99.9%都是對的,還是要確認過事實再?做打算。
傅周顧當場就給顧星河打去了電話。
顧星河正在出租房裡?給傅一帆熬粥,接到電話,聽到傅周顧的第1句話就是:“傅一帆是不是懷孕了?”
當啷。
對麵傳來湯勺掉進鍋裡?的聲音,顧星河深吸了口氣說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瞞你,她確實懷孕了。”
傅周顧攥著手機,攥的指節都泛了白。
傅周顧道:“那個人是誰?是周早嗎?”
對麵傳來了淡淡的一聲“嗯”。
現在聽來聲音平靜,當初剛得知懷孕的時候,也不知道顧星河氣成什麼樣子。
傅周顧遏製不住地?憤怒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你們!這孩子不能要!”
顧星河平靜道:“傅一帆剛睡著,彆來打擾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是我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而?且現在月份也大了,不是你說打就能打的。”
傅周顧穿越過來,不顧自?己的生?死,為的就是扭轉傅一帆的命運,現在突然告訴她功虧一簣,她怎麼可能接受?她根本?接受不了!她現在又氣又急,怒火攻心,快要發?瘋!
傅周顧道:“不行,這個孩子不能要,絕對不能要!這孩子會毀了傅一帆!會毀了她一輩子!!”
她一手捂著電話,一手牽著周遲,也不管街上的人多,牽著周遲就朝顧星河的出租屋方向跑去。
顧星河在手機那頭?聽出了她在跑,說道:“你是在跑嗎?你要來找傅一帆,要讓傅一帆打胎?我告訴你,傅一帆不會去的。你知道她的脾氣,她看上去好像特彆溫柔好說話,其實倔得像頭?牛,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彆想逼她,她不去的話,難不成你還準備把她推倒,讓她意外流產嗎?你想讓她死嗎?”
顧星河這一番話,簡直就是拿刀捅傅周顧的心。
傅周顧道:“我會說服她的,我會告訴她,她將來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會有多慘,她的後半輩子都不會幸福!”
顧星河道:“你怎麼知道她不幸福?”
傅周顧道:“我就是知道!我傳過來前她還在……”
傅周顧正想把傅一帆成植物人這件事說出來,顧星河那邊隱約傳來了傅一帆的聲音,顧星河突然掛了電話。
傅周顧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候,顧星河掛了電話,她也沒再?回撥過去,就拽著周遲飛快的往前跑。
顧星河的出租屋就在學校附近,沒多大會兒就跑到了她們家樓下,傅周顧正要往樓棟裡?進,跟著她跑了一路氣喘籲籲的周遲拽住了她。
周遲道:“你先想好再?上去,傅一帆現在是孕婦,受不了刺激,你彆上去再?把她給氣出什麼毛病,先好好想想怎麼說。”
傅周顧挺直了腰也喘了幾口氣,說道:“我心裡?有數,我不會衝傅一帆凶的,我會好脾氣的跟她分析,我會跟她說,就算不要這個孩子對我也沒有影響,讓她彆擔心。”
說罷,傅周顧又要往裡?進,周遲拽著她道:“真?的沒影響嗎?你憑什麼確定?”
傅周顧當然不確定,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傅一帆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禍害傅一帆一輩!
傅周顧道:“我不能讓這孩子害了傅一帆,我就是連蒙帶騙也要讓傅一帆打掉這個孩子!”
周遲死死拽著傅周顧,一雙眼仿佛被撒進了一把沙子,紅得血絲密布,一字一句都透著咬牙切齒:“那我呢?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第130章 穿回去的第130天
周遲的話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傅周顧滿身沸騰的焦躁瞬間就涼了。
傅周顧喘著氣回頭看?向周遲,這會兒她才注意到周遲臉色發白,她剛才跑得太快, 本來體質就比周遲好, 加上腿長步子大, 她跑的都喘, 何況周遲?
周遲跟著她跑了這一路,著實?是累得不輕,就這周遲跑了一路都沒有甩開她, 也沒有喊她讓她停下。
明明都受不了了, 為什麼沒有喊她慢一點?因為知道她著急?所以不忍心喊她?
傅周顧突然心裡無比的難受,她隻顧著著急傅一帆, 卻忘了周遲, 周遲那麼聰明, 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孩子不生下來意味著什麼,如果她死?了……
傅周顧不敢想那個後果。
周遲喘氣喘了很久,臉上才慢慢恢複了一點血色, 額角的熱汗鋪了一層, 周遲看?著傅周顧, 也不知是怎麼解讀傅周顧的眼神的, 本來緊緊拽著傅周顧的胳膊, 最後竟緩緩鬆開了手。
周遲自嘲地冷笑了聲,眼底的血絲更多了, 轉過頭道:“你想去就去吧,反正?在?你心裡, 我連傅一帆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根本就不用考慮我, 隻考慮傅一帆就行了。”
“不是!”傅周顧趕緊抓住了周遲收了一半的手,“你很重要?,我剛才隻是太心急了,你彆跟我一般見識,這件事我……我會好好想想的。”
周遲什麼也沒說,隻是又嗤笑了聲,像是根本就不信她的說辭。
傅周顧捧過周遲的臉,她以為周遲會哭,可是並沒有,然而沒有哭,卻反而比哭了更讓傅周顧難受,那狠狠瞪過來的眼神,有恨有怨,更有失望與淒涼。
傅周顧伸手抱住周遲,將周遲緊緊摟在?懷裡,鼻酸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讓你難過的。我、我這次一定會好好處理?,你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我就不相?信不能兩全?其?美。”
傅周顧的字字句句,終於漸漸打動了周遲,支持原本凶狠的目光漸漸柔軟下來,淚霧一點點溢滿眼眶,她緩緩抬起手,小心翼翼抱住了傅周顧,抱得很輕,像是生怕稍微用點力,傅周顧的承諾就會碎掉一樣。
周遲吸了吸鼻子,不想讓自己那麼卑微,可問?出的話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抖:“我就問?你一句,你能保證自己不死?嗎?”
傅周顧遲疑了下,就那麼一下,周遲立刻掙紮起來,聲音冷硬道:“放開我!咱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了!從今往後一刀兩斷!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你!”
傅周顧趕緊連同周遲的胳膊一起摟進懷裡,讓周遲沒辦法抬胳膊,她動作霸道,聲音卻極其?溫柔:“我保證,我保證我一定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死?,真?的,我保證。”
周遲的掙紮漸漸弱了下來,努力撐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冷硬心腸,說道:“你要?是騙我……”
傅周顧道:“我要?是騙你,你就天?天?帶著相?好的去我墳頭蹦迪,把我氣活過來。”
周遲又掙紮了下,哽咽道:“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傅周顧緊了緊胳膊,臉頰蹭了蹭周遲涼絲絲的臉頰,這是汗水帶走了體溫,讓那臉越發的清涼。
傅周顧嗓音沙啞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我隻是不知道該拿什麼給你保證,我孑然一身,一無所有,除了讓我自己死?了都不得安寧,我還能拿什麼保證?你就相?信我吧,我這次絕不騙你,絕對不。”
周遲隱忍地哽咽了片刻,掙紮著從她的桎梏中抽出胳膊,擦了擦眼淚,這才推開傅周顧。
周遲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永遠不原諒你。”
永遠不原諒?那不就是永遠記得嗎?痛苦的不還是你?
傅周顧歎了口氣,又抱了抱周遲,說道:“我答應你,絕對不食言。咱們現在?上去,什麼都不提,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可以嗎?”
周遲轉頭不看?傅周顧:“我又管不了你,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傅周顧溫聲細語道:“要?不這樣,把顧星河喊下來,先?問?問?那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當著傅一帆的麵問?,好像確實?不太好,那晚的事傅一帆應該不想再提。”
周遲點頭道:“隨便你。”
傅周顧牽起周遲的手,討好的十指相?扣,又微笑著說道:“剛才多虧了你,要?是我那麼莽撞地衝上去,真?刺激到了傅一帆,那後悔就來不及了。”
周遲終於轉頭看?向傅周顧,卻隻是白了她一眼:“說的真?的一樣,你才不會。你越是遇到事情?越冷靜,真?到了傅一帆麵前,你一個多餘的標點符號都不會說,在?我麵前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傅周顧摸出手機給顧星河打電話,電話鈴聲卻是從電梯間傳過來的,電梯門打開,顧星河從裡麵走了出來,隻她一個人。
顧星河按掉手機,見到傅周顧,小圓臉明顯放鬆了下來,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說道:“我就怕你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找了個借口出來迎你,幸好你還知道先?打個電話。”
顧星河示意走得離樓洞遠一點,站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踢了一腳旁邊的花壇,這才看?向傅周顧。
顧星河道:“你們想問?什麼,我知道,那天?晚上傅一帆確實?見過周早,但是這不怪傅一帆,傅一帆哪兒都沒有去,她就在?宿舍等?我。當時我們班長找我核對小組名單,我就出去了一會兒,我沒想到周早會來找我,我也不知道她從哪知道的我的宿舍號,我從來沒給她說過。”
傅周顧心中大慟,顧星河這些話聽起來不過是簡單的幾句,卻句句直紮她的心窩!
她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周早會混進宿舍,她還千叮嚀萬囑咐,叮囑傅一帆不要?離開宿舍,結果反而害了傅一帆!
如果平安夜傅一帆和顧星河出去玩,不管是看?電影也好,做什麼都好,周早都會撲個空,都不會造成眼前這種局麵。
是她害了傅一帆!
傅周顧正?自責著,手突然被周遲握住,周遲望著她,剛才還在?同她慪氣,還決絕地要?同她斷絕關係,這會兒卻眸光溫柔地安撫她。
周遲道:“不是你的錯,彆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顧星河也停了下,說道:“這事誰都不怪,就怪周早,她自己易感期快到了,還敢亂跑。”
顧星河說得很平靜,那是早已恨過、怨過、惱怒過,如今已經麻木地提不起任何情?緒的語氣。
顧星河說她回去的時候,周早正?從宿舍裡跑出來,衣衫淩亂,神色慌張,滿身都是alpha的信息素味,還夾雜著傅一帆的信息素。
顧星河當時就覺得不對,但是那會兒已經顧不上周早,她趕緊推門先?回了宿舍,就看?到傅一帆躺在?地上,睡褲丟在?一邊,場麵非常淩亂,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時屋裡都是信息素的味道,有alpha的,也有omega的,天?冷,窗戶凍住了,幾天?都沒有開過,那味道就圈在?裡麵,出也出不去,格外的濃鬱。
走廊上都是沒有分化的同學?,顧星河不敢讓味道跑出去,雖然她們聞不到,可是卻有可能會誘導她們。而且傅一帆還那樣狼狽地在?地上躺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彆人看?到。
顧星河本能地先?關上了門,然後趕緊衝到了傅一帆跟前,傅一帆被誘導出了發熱期,正?是難受的時候。
顧星河還沒有分化,住的也是未分化宿舍,彆說顧星河,就是整個宿舍樓也找不出一片抑製劑來。
說到這裡,顧星河突然停住了,臉上露出懊惱與自責,她看?了一眼周遲與傅周顧,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傅周顧急道:“然後呢?”
顧星河深吸了口氣,兩隻手十指相?扣,指節繃緊,艱難地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傅一帆已經被刺激的神誌不清,本能地掙紮著說不要?,顧星河不敢把傅一帆弄床上,怕傅一帆摔下來,就拉開衣櫃,想先?找自己的羽絨大衣墊在?地上,想讓傅一帆先?躺在?大衣上,然後找手機給周遲打電話,讓周遲趕緊送抑製劑過來。
然而傅一帆睜開了眼,本來還在?掙紮,突然就不掙紮了,眼神迷離地摟住了顧星河的脖子,胡亂地在?顧星河頸窩拱著親著。
顧星河當時已經覺得不太舒服,後頸一直在?發脹,還覺得很熱,可那會兒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傅一帆身上,壓根就沒注意自己,更沒有心思去想是怎麼回事。
顧星河試圖推開傅一帆,勉強將羽絨服墊到了傅一帆身下,伸手去夠手機。她的手機在?床頭,必須得站起來才能拿到,傅一帆的手機在?桌子上離得近,她就去拿傅一帆的手機。
傅一帆一直摟著她蹭來蹭去,她一個不穩,指尖剛碰到手機,剛要?去拿,結果卻把手機摔在?了地上,摔得電池甩了出去,手機直接黑屏。
顧星河那時已經開始分化了,她原本還能撐住的,還想撕開粘在?自己身上的傅一帆,試圖站起來,卻被傅一帆纏住吻住了嘴唇,又聽到傅一帆呢喃著她的名字,還說了一句話。
顧星河沒說傅一帆說了什麼話,總之因為那一聲呼喚,加上那一句話,顧星河搖搖欲墜的理?智瞬間崩塌,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事後,顧星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傅一帆弄到床上的。當時她剛分化完,手軟腳軟沒有力氣,意識也渾渾沌沌的,可本能覺得睡在?地上不好,傅一帆會著涼,就那麼稀裡糊塗的把傅一帆連背帶抱地弄上了床,摟著傅一帆睡了過去。
傅周顧半夜給她打電話的事,她根本一點都沒有印象,還是白天?看?到了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這才知道晚上曾經接過電話。
顧星河越說越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對不起傅一帆,當時傅一帆畢竟意識不清,自己怎麼能輕易就……
對於這個,傅周顧不發表意見,分化的時候真?的是沒有意識的,傅周顧經曆過,她很清楚,顧星河能堅持那麼久已經很不容易,況且顧星河還是在?傅一帆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誰的情?況下,才做了後麵的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顧星河和傅一帆是兩情?相?悅,傅一帆都不介意,旁人的意見都是狗屁。
顧星河說,第2天?她先?給周早打了電話,但是一直都沒有打通,她就問?了傅一帆到底怎麼回事。
傅一帆說,顧星河前腳走,後腳周早就來了。周早來的時候神色還是挺平和的,見到是傅一帆有些意外,她說她是來找顧星河告彆的,她要?出國留學?了,臨走之前,有幾句話想跟顧星河說。
傅一帆謹記著傅周顧的叮囑,並沒有邀請周早進門,周早也沒有提出要?進去,兩個人就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那樣說著話。
本來這樣相?安無事,等?到顧星河回來就好,結果宿管突然查寢,說是隔壁宿舍有人違規用電,傅一帆和周早都不是這個宿舍樓的,怕被宿管發現了挨罰,情?急之下就先?躲到了宿舍,想著就幾分鐘應該不要?緊,結果……
顧星河聽了傅一帆的話,本來還心如死?灰,突然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也許那晚並沒有發生什麼呢?
顧星河就出去了不到20分鐘,周早和傅一帆隔著門說了會兒話,宿管來了之後才進宿舍,後來雖然沒控製住信息素,但當時周早和傅一帆都是抗拒的,互相?抗拒又過去了一些時間,那剩下的時間就更少了,應該來不及做什麼。
但是傅一帆已經記不住後來發生了什麼,最後的印象就是周早撲過來扯掉她的褲子。
不過兩個人都推算了時間,覺得傅一帆意識不清那一刻開始,最多隻過去了五分鐘,甚至可能隻有一分鐘。
兩人都鬆了口氣,覺得就算發生了什麼,應該也不會懷孕,隻是傅一帆的心情?依然低,遇上這種事,也不可能不低落。
傅一帆還一度害怕顧星河嫌棄自己,畢竟她是真?的記不清楚最後有沒有發生什麼。
那幾天?顧星河一直哄著傅一帆,帶著傅一帆出去旅遊散心,還寬慰傅一帆道:“先?彆說發生關係的概率很低,就算真?和周早有了什麼,哪怕真?懷孕了,打掉就是了。至於你說的嫌棄,我怎麼可能嫌棄你?你不怪我趁虛而入,我就已經很感激很感動了,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亮的那顆明珠,永遠都不會蒙塵。”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傅周顧打去了電話,讓原本覺得自己不會懷孕的傅一帆,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