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顧茫然地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想不明白她前一刻還在家裡慶祝十八歲生日,就下樓取個快遞的工夫,怎麼就突然黑天變白天,還到了這大馬路中間?
車喇叭滴滴響著,傅周顧差點被一輛綠皮出租車撞到,司機伸出腦袋衝她罵罵咧咧。
傅周顧看著那二十年前的綠皮出租,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這種車不是早淘汰了嗎?怎麼還有?而且還不止這一輛,剛又過去兩輛。
不對,這樓房怎麼這麼矮?這是華東路?怎麼沒看見國貿大廈?那家海瀾之家怎麼也沒了?地下商城呢?怎麼這柏油路這麼粗糙?還有裂口?這不是前幾年城建剛修過的嗎?
傅周顧恍惚地看著周圍,到處都是鳴笛聲,還有吆喝聲,她頭暈目眩地分不清方向,所有的聲音都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頭很痛,她模糊地看到交警朝她拚命地揮著手,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她飛了出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傅周顧渾身都是疼的,腿打著石膏吊在半空,頭上包得跟粽子似的,鼻子裡還插著氧氣管,病房挺大,竟然還是個單間。
一個中年男beta正愁眉苦臉地坐在旁邊,見傅周顧醒了,這才打起精神問道:“我是撞到你的司機,我叫常慶祥,你家人的聯係方式是多少?我聯係你家人過來。”
傅周顧頭痛欲裂,想也沒想就報了老媽的手機號。
常慶祥摸出手機打了過去,很快又放下了手機:“空號,你再說一遍,我可能按錯了。”
傅周顧又報了一遍,常慶祥又打了一次,這次又是很快放下了手機,還開了外放。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居然還是空號?
傅周顧按著跳痛的太陽穴,伸過去一隻手:“我看看,你是不是輸錯號碼了?”
常慶祥把手機遞了過去,傅周顧接過手機才發覺那手機厚得離譜,一點兒也不輕便,再看手機lg,居然是早就破產的一個外國品牌。
傅周顧腦中電光火石想到了車禍的瞬間,想到了詭異的綠皮出租車,還有懷舊風的華東路。
不是吧?不會吧?!
傅周顧趕緊看剛撥的手機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看,沒錯,就是老媽的手機號,怎麼會是空號?
傅周顧心裡隱隱不安,她趕緊又撥了一遍,話筒對麵依然是空號提示。
傅周顧深吸了口氣,又翻到手機的日曆點開,2002年,居然是2002年?!她竟然回到了21年前!
傅周顧動了動氧氣管,她真覺得氧氣不夠了,快窒息了!
常慶祥在一旁問:“你還記得彆的號嗎?”
除了老媽,那就是顧阿姨。
傅周顧又撥了顧阿姨的手機號,居然也是空號?!
常慶祥伸頭看了眼傅周顧撥的號碼道:“你撥的這都是一個號段,這個號段好像還沒開吧?”
傅周顧也顧不得頭痛,直接打了客服電話谘詢,竟然真的還沒開過。
傅周顧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撞壞了頭,所以才記錯了親媽的手機號,可記錯一個可以,怎麼可能兩個都記錯?
常慶祥問:“你還記得彆的號嗎?”
記得,但是已經沒必要試了,傅周顧可是資深網文愛好者,什麼樣的文沒看過?這種穿越橋段她最熟悉不過,她就是有點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就穿了,還是身穿!
沒錯,身穿,傅周顧雖然臉上包得嚴嚴實實,這兒也沒鏡子可以讓她觀摩,可她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身上穿著的還是取快遞時穿的短褲和棉T。
常慶祥見她半天不說話,扒拉了兩下臉,有些疲憊道:“你要不記得號,給個地址也行,我看你年紀還小,上初中還是高中?這事還得你家人出麵。”
家人?現在是2002年,她都還沒出生呢,上哪兒有家人?!
傅周顧煩躁地抓了抓頭,沒抓到頭發,抓到了一手的繃帶,頭更疼了。
這可怎麼辦?剛考上的大學黃了不說,她還成黑戶了!沒有身份證,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她該不會要餓死街頭了吧?
不要吧?她可以睡馬路牙子,可她不能餓死呀。
常慶祥疑惑道:“小姑娘?”
傅周顧生無可戀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