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得不輕,震得傅周顧虎口都疼了,手掌也火辣辣的。
打完人傅周顧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周家航是男的,周渣A是女的,這人不是她A媽。
天!
打錯人了怎麼辦?!
就這一個巴掌的工夫,前麵的同學跑遠了,後麵的同學堵住了,好好的早操隊伍斷開了,就像是小河被水壩截了流,堵住的河水把傅周顧幾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傅周顧看著烏泱泱的人頭,那一刻腦子都是懵的,轉學第一天就打架,這,這這這……打人的手還舉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傅周顧看了眼震驚的臉都忘了捂的周家航,又看了眼比周家航更震驚的媽,視線突然落在了周家航手裡的打火機。
打錯人?
我呸!
你連周渣A都不是,憑什麼欺負我媽?big膽!
啪!
又是一巴掌,打的還是剛才那半邊臉,第一巴掌打出的手印還沒落,又被加固了一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料到她會補刀的同學瞠目結舌。
周家航傻了,十幾歲正是麵子大過天的年紀,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連甩兩耳光,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周家航怒道:“你他……”
“媽”字還沒出來,傅周顧義正辭嚴道:“你怎麼能拿打火機燎女生頭發?太過分了!”
傅周顧表麵控訴,實則是給不明真相的同學科普:不怪我打人,是他太過分。我不是真不良,但他是真渣。
和傅一帆同排跑的女生孫芒附和道:“就是!你有病嗎你?!”
圍觀的同學議論紛紛,指責的目光如刀似箭,尤其是女生最能感同身受,頭發那可是寶貝疙瘩,燎什麼不好燎頭發?垃圾!
周家航惱羞成怒,上手就想打傅周顧,傅一帆慌忙擋在傅周顧麵前:“周家航!教導主任來了!”
教導主任確實來了,隔著人群已經可以聽到教導主任粗獷的吆喝聲。
周家航氣紅了眼,趕在教導主任擠進來之前,仗著人高馬大,隔過傅一帆猛地推了下傅周顧!
周家航是帶著滿肚子火氣推的,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這要推上,後麵的同學都得被帶翻了,她的傷腿可就得二次傷害了。
傅周顧眼睜睜看著周家航的手伸了過來,她萬分糾結,是躲?還是不躲?
躲的話,那就是她單方麵毆打周家航,不躲的話就是雙方鬥毆,性質完全不一樣。
好麻煩,那就躲一半吧。
傅周顧後退了半步,重心向後,那推力立刻就弱了不少,傅周顧假意驚呼了聲,撞在了圍觀的同學身上,同學趕緊扶住了她。
傅周顧彎腰捂住腿,佯裝痛苦道:“好痛,我的腿骨折了。”
教導主任撥開人群進來時,正聽到周家航凶道:“裝什麼裝?我就推了你一下就骨折了?你是紙糊的?我還說我高位截癱呢!”
教導主任打發看熱鬨的同學趕緊跑操去,再不去扣班級分。同學們稀稀拉拉地跑了,跑出去很遠才慢慢組回隊形。
教導主任把傅周顧幾人帶到路邊台階,先問了傅周顧是誰,知道她是轉學生後,剛想問怎麼回事,傅一帆道:“老師,她的腿很疼,好像骨折了。”
教導主任還記得剛才周家航的話,他低頭看了看傅周顧的腿,隔著褲子也看不出什麼。
教導主任道:“怎麼回事?”
傅一帆還要再說,孫芒趕緊扯住傅一帆道:“她那是誇張說法,怎麼可能真的骨折?你快彆說了。”
孫芒是怕說得太過火了,本來理在她們這邊,反而到了周家航那邊。
周家航冷哼道:“她要是骨折,我立馬退學!”
傅周顧入學實在匆忙,教導主任隻知道教育局特批了個轉學生,彆的並不清楚,也不知道傅周顧出車禍的事,就問傅周顧:“疼得厲害?”
傅周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傅周顧原本是真想坑周家航一把,給周家航長點教訓,可又覺得對老師撒謊不好,反正老師還會處罰周家航,自己也打過兩巴掌了,要不就算了吧。
教導主任見傅周顧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覺得問題不大,就直接進入主題道:“為什麼打架?”
周家航搶先惡人先告狀,說自己好好跑著步,傅周顧突然竄出來打他。
孫芒罵周家航胡說八道,義憤填膺地把事情經過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周家航跟孫芒吵,說他就是跟傅一帆開玩笑,再說關傅周顧什麼事?她從哪兒鑽出來的算哪根蔥?憑什麼打他?
孫芒回罵:“就不興人家路見不平一聲吼?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還怪人家見義勇為?”
周家航道:“同學之間開玩笑不是很正常?什麼路見不平?我怎麼傅一帆了?她頭發有少一根?”
孫芒道:“殺人未遂不算犯罪?你比《刑法》還牛掰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起來,傅一帆插了幾次嘴都沒插上,周家航越吵越火大,臉紅脖子粗的,上手就想打孫芒,教導主任一腳踹在他後膝窩上,讓他敢動手試試。
跑操路過的學生好奇地往這邊看,隊伍都跑不齊了,教導主任頭大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去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孫芒還在跟周家航吵,班主任劉梅匆匆趕了過來。早操已經跑完了,走廊到處都是喧鬨聲和腳步聲,有幾個二班的學生在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傅周顧眼角餘光瞟到了人群裡的顧星河。
嘻嘻,就知道顧阿姨不放心媽,這可真是絕美的友情!
劉梅問怎麼回事,孫芒嘴快,搶在傅一帆前麵又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自己的學生自己清楚,劉梅顯然知道周家航是個什麼德行,先訓斥了周家航一頓,轉頭問傅周顧:“不是讓你回教室嗎?你在路邊乾什麼?”
傅周顧坐在椅子上,捂著腿,昨晚興奮到失眠壓根就沒睡好,現在坐在這兒聽了半天有點困了,她忍不住偷偷打了個嗬欠,再抬頭,劉梅不知道怎麼了,嚴厲的眼神突然變得溫和,連語氣都溫柔下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用這種小白菜地裡黃的眼神看她?她臉沒洗乾淨?
劉梅抽了張紙巾遞給傅周顧,安撫道:“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下情況。”
傅周顧遲疑地接過紙巾,更懷疑自己臉沒洗乾淨了,照理說不應該啊,難道眼角有眼屎?
傅周顧擦了擦眼角,就聽周家航氣急敗壞地罵了句:“呸!還裝哭!”
傅周顧道:“?????”
我什麼時候哭了?還裝哭?
哦,嗬欠淚。
當著老師的麵,傅周顧沒搭理周家航。
傅周顧對劉梅現編道:“我當時是不知道教室在哪兒,想找個人問問,所以才停在路邊了的。”
劉梅問:“打人的事你承認嗎?”
傅周顧點頭:“承認,是我打的。”
劉梅問:“你跟傅一帆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那是我媽,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