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一馬當先,率先進來,朝著三皇子行了個禮,又朝著太後行了個禮,完全不在乎上麵坐著的是三皇子還是誰,行完禮就道:“啟稟殿下,被京兆尹府衙抓住的琉倭細作已經招供,他們能拿到雲陽侯府的賣身契,是因為成嬤嬤向雲陽侯施壓,還請殿下允許,刑部要捉拿成嬤嬤來審訊細作。”
三皇子一愣,有些錯愕的看向成嬤嬤。
太後頓時臉色發青,“胡說什麼,成嬤嬤是哀家跟前的人,什麼混賬東西敢誹謗成嬤嬤,你一個刑部尚書,官至二品,竟然也能說出這樣不負責的話來?”
對上太後的怒火,刑部尚書恭恭敬敬的道:“啟稟太後娘娘,這話是琉倭細作親口承認的,這承認是當著京都百姓的麵承認的,搜身是當著京都百姓的麵搜身的,已經從他們身上搜出鎮寧侯夫人徐西寧跟前婢女的賣身契。
“並且在搜身現場,成嬤嬤的乾兒子正假傳聖旨,要去抓捕徐西寧。
“可見是事情敗露,想要鋌而走險。”
太後狠狠的愣了一下。
隻覺得一股冷汗裹著濃烈的寒意,從後背直接爬上頭頂,甚至置於扶手的手都帶著護甲顫了一下。
刑部尚書隻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又道:“成嬤嬤的乾兒子被京都百姓當場拿下,在百姓的毆打中說,是成嬤嬤給他的話,讓他傳太後娘娘的口諭,去抓捕徐西寧。
“京都百姓押著人,鬨到了刑部衙門。
“要臣給一個說法,問臣為什麼徐西寧抗擊倭寇有功,太後娘娘卻要抓她,為什麼蔣煊怡明明是罪臣蔣國公的女兒,太後娘娘卻一直沒有處罰。
“為什麼濟南府來的倭賊能直接找到成嬤嬤,讓成嬤嬤給雲陽侯施壓,他們就能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臣核實過了,那的確是琉倭細作。
“臣不得已,隻能進宮,還求太後娘娘明示。
“成嬤嬤的乾兒子說的奉太後娘娘口諭,是真的嗎?
“若是真的,臣隻回去告訴百姓,的確是太後娘娘的旨意。
“若是假的,便是他們假傳聖旨,臣得抓捕。”
成嬤嬤頓時驚慌看向太後。
太後隻覺得有好幾道雷在她頭頂劈,“好端端的,怎麼又鬨出百姓?百姓還抓了禁軍?”
刑部尚書便道:“因為京兆尹府衙的衙役抓到了那倆倭賊,倭賊身上有賣身契,衙役便帶著倭賊去見鎮寧侯夫人徐西寧,正好和禁軍遇上,兩邊發生了點矛盾,打起來了,一打架,肯定就有圍觀的百姓。
“百姓一聽裡麵有琉倭人,娘娘您也知道,咱們的百姓,平時可能會掐個你死我活,看誰都不順眼。
“但是碰上琉倭人,那都是恨到骨子裡的,尤其濟南府的事傳開了,不少人有親戚在濟南府,讓殺的殺折磨的折磨,所以民憤激蕩。”
太後如墜冰窟。
她就是想要打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先讓禁軍拿人再讓三皇子下旨。
她算定了徐西寧和傅珩一定會反抗,到時候她們反抗起來,聖旨一到,那就是抗旨不尊。
罪名就定實了。
這怎麼還不等聖旨過去,就鬨成這樣?
“這事,其中有誤會,你把那些百姓疏散開,成何體統,朝廷禁軍豈能由著百姓欺辱,像什麼話。”
刑部尚書抬手就將官帽一摘,“太後娘娘,臣無能,臣沒辦法將這些百姓疏散開,他們都是我大夏朝的百姓,才經曆過被倭賊侵略京都的浩劫,他們打倭賊,在臣看來,那還是打的輕了。
“娘娘若說是抓人,臣立刻就抓,若是讓臣疏散百姓,娘娘恕罪,臣無能,隻能辭官。”
說著,刑部尚書上前就將官帽往三皇子麵前的桌上一放。
三皇子驚慌失措看向太後。
太後氣的騰的從椅子上起來,“你威脅哀家?朝廷沒了你難道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