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詢問。
徐西寧笑著點頭,沒多說,隻問“西北軍現在什麼情況?為什麼捉拿西北軍參將的告示,要你們呂林的章,白銀武威那邊不也有府衙?”
趙春芳的兒子頓時怒道“武威那邊,與外敵勾結,沆瀣一氣!”
徐西寧皺眉,“你既是知道,聽你話裡的意思,你父親也是忠良臣子,怎麼這樣的消息不往朝廷送?”
趙春芳的兒子忙道“不是我們不送,我們送了,送了好幾次,但消息都被截斷了,甚至去送消息的人,都被打斷了手腳扔回了衙門門口!
“我爹是一年前調任呂林的,上任一年多,被呂林這邊的商戶聯手整治了好幾次。”
元寶是見過濟南府當時的慘狀的。
一聽這話,立刻就道“難道這邊,也讓琉倭人霸占了?”
趙春芳的兒子搖頭,“倒是沒有見琉倭人,但蔣國公和琉倭人勾結。”
元寶看他,“你見過?”
趙春芳的兒子一臉震驚,繼而警惕,“你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從京都過來的,我這消息都是從京都傳來的,說蔣國公太後都和琉倭勾結。”
元寶……
“我的意思是問你,你在呂林見過蔣國公和琉倭人來往沒有?”
趙春芳的兒子頓時鬆一口氣,“這個啊,那我沒見過,之前也隻是聽人說,我爹被這邊的商戶針對,我在學堂自然也經常被人針對孤立,好多事都知道的不多。”
他神色有些落寞,
跟著道“今兒是我第一次見蔣國公。”
“針對你最狠的是誰?”徐西寧問。
趙春芳的兒子擰著眉,“你們不先救我爹嗎?我爹還在蔣國公手裡,蔣國公就像個瘋子,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要急死了。
蔣國公能抓他。
就能抓他他妹妹,抓他母親。
一想到一家人隨時都有危險,他一顆心焦慮難寧。
徐西寧笑道“你爹能讓你跟著他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給我送消息的,你把你知道的儘量多的告訴我,我才能救你爹出來,圍魏救趙,聽說過嗎?”
圍魏救趙是不是真的能圍魏救趙,他不知道。
但是從書房出來,他爹給他的眼色他知道,讓他跟著來。
而且,他爹一定也認出那傳話的人是個陌生的。
吸了口氣,他不再多問,回答徐西寧剛剛的問題,“針對我最明顯的,是周洋,周洋家裡是做布匹生意的,在我們呂林,並不算最有錢的。”
他這樣說,徐西寧就問“那誰針對你是,雖然不明顯,但一直陰魂不散,或者,誰一直在慫恿彆人針對你?”
趙春芳的兒子一臉震驚的看著徐西寧,“你怎麼知道有這樣的人!”
徐西寧但笑不語。
他道“真的有,我們夫子的兒子,他一直看我不順眼,雖然從來沒有明著直接針對我,但是說起話來,總是三言兩語就能挑唆旁人對我不滿。”
“你們夫子,是呂林人?”徐西寧問。
礙著圍魏救趙,趙春芳的兒子竭儘全麵的回答。,
“夫子不是呂林人,是遼東人。”
遼東。
這倆字立刻讓徐西寧眉心皺了一下。
上一世,遼東葛齊哈造反叛亂。
這一世,葛齊哈雖然早早就被傅珩弄死了,但蔣國公被貶黜之後,與遼東來往一直很密切。
“夫子是三年前來的呂林。”
三年前。
這個時間點敏感到讓徐西寧心口很輕的顫了一下。
三年前,傅珩中毒。
三年前,傅矩意外身亡。
三年前,傅珩的母親自縊房中。
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手指輕輕摩挲一側的杯盞,徐西寧靜靜聽他後麵的話。
“我也是聽人說的,當時風露書院的院長大人因為惡疾纏身,所以專門派人去請了自己的同門師兄,請他來風露書院幫忙。
“我們夫子來了沒多久,風露書院的院長就病逝了。
“留下一兒一女,一直跟著我們夫子。
“如今過世院長的兒子已經十二歲,女兒也八歲,他們一直在書院裡住著,很少和外人來往。
“針對我的那個,是夫子的親生兒子。”
“他會提起遼東的事嗎?”徐西寧問。
趙春芳的兒子搖頭,“從來沒有提過,有一次大家一起喝酒吟詩,說起丹頂鶴,有人問他遼東是否有丹頂鶴,有問他一些遼東風俗習慣,但他當時便發了很大的脾氣,不肯提起遼東往事,之後也就沒有人再問。”
他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奇怪,不免追問,“他難道有問題?”
徐西寧道“他是不是有問題我不確定,但你能讓我見見他嗎?現在,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的前提下。”
趙春芳的兒子立刻道“怎麼可能不引起旁人懷疑,蔣國公知道你來我家了,結果你不去書房見他卻去見夫子的兒子,這一聽就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