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動,賀時停沒了耐心,把帕子塞到她手裡。
“禦前失儀,誅九族。”
寧映:“.......”
難得,整個宣京的九族沒他你誅光。
賀時停看她略有些狼狽的樣子,緩緩直起身子,隨口一說,“你一個姑娘家,何必去親自做這些活。”
寧映不明所以,還是接過帕子,沒有擦眼淚。
因為方才隻是打了一個哈欠,眼淚自然不至於留下來。
隻是,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麵前的男人。
想起方才她問他的話,賀時停見她眼眶的紅漸漸消下來,到嘴邊嘲諷的話咽了下去。
方才吃了兩塊糕點,已經有些膩了。
見此,他有拿起一塊馬蹄糕,隨口咬了一下,很沒有誠意道:“也就不錯吧。”
寧映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高興地點了點頭。
好吃就快點吃!
吃完讓她端盤子離開!
見她高興的模樣,賀時停不經意間問:“這是你親手做的?”
寧映動作一僵,突然想起原劇情。
她本以為這不是什麼重要劇情點,所以她不會受劇情的限製。
可沒想到,她還是陰差陽錯來給他送了糕點。
她轉念一想,既然來都來了。
就把這個劇情過了吧。
她對上賀時停的目光,突然心慌亂了一瞬。
他的目光像是能看到她的心底,她連忙挪開視線,轉而看向彆處,目光不定。
她硬著頭皮:“是,”
賀時停在宮中這麼多年。
見識過的人不說多,但也算不上少。
什麼人說得什麼話,他一眼便能輕易辨彆出來。
在他麵前說謊的人,還這麼明顯的人,著實少之又少。
他撚起手上的那塊馬蹄糕,垂著眼簾,忽地抬頭看向她,似笑非笑,“是麼?”
沒等寧映回答,他又將那塊馬蹄糕丟回盤子裡,話毫不留情,還拖著長音,“難怪,這麼不好吃。”
“......”寧映:您味覺還挺多變。
“朕不吃了,”賀時停忽地沒了興致。
雖然,說謊被他發現了。
但是,她終於不用再麵對他了。
正要端著盤子轉身。
“等等。”
寧映隻想當沒聽見。
她是這麼想的,也大著膽子這麼做了。
她冷靜地挪著步子到了門前。
賀時停目光跟著她的步子,停在門前,他啟唇,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
“寧映。”
“......”
寧映腳步頓住。
賀時停笑,“朕讓你走了?”
寧映轉頭,臉上帶著笑,彎著眼睛,看著一臉天真和茫然。
“陛下您叫我?”
她一臉茫然,賀時停被氣笑,“是啊。”
“陛下,您還有什麼事?”
女孩態度恭敬,挑不出錯來。
此時,他還有其他的事情,沒空在意這些。
他目光重新落在書房牆上掛的一副字上,若有所思地盯了許久。
久到寧映差點以為這人故意耍著她玩。
“這幅字,你可認得?”
寧映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幾行草書行雲流水,縱任奔逸,赴速急就。
最後的落款和印章。
紅色印泥印出這副字的作者,是前朝的一個名家。
她搖了搖頭。
正常的字,她倒是認得。
但是,草書。
就難說了......
賀時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府上的字畫,你不認得?”
“......”哦,原來問得是這個。
但是,結果還是一樣。
她再次搖了搖頭。
“寧映。”
“嗯?”
“你不會說話?”
“......”寧映正要搖頭——
賀時停警告:“不許搖頭,也不許點頭。”
“會說,”寧映看向那副字,她解釋,“這是父親的書房,臣女很少來,自然便不了解。”
賀時停了然,“這副字,朕若是沒記錯的話,是前朝的名家所作,但改朝換代之時,流落至北疆......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它。”
寧映點頭——及時停住,附和他,“臣女也沒想到。”
賀時停一言難儘,“......”
寧映看了一眼那副字。
但是,她總感覺哪個地方好像不太對。
可是,一時又沒想起來。
就在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時書房的門自外而內打開。
寧映看過去,寧太傅推門進來。
她索性不再多想,此事交給祖父和父親他們來應付賀時停吧。
她連忙逃到寧太傅身邊,“祖父,陛下等您許久了。”
“你們閒聊,我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
“臣女告退,孫女告退。”
她快速說完,然後溜之大吉。
“誒?”寧太傅還沒反應過來,寧映已經跑遠了,他拱手道:“孫女頑劣,老臣代她向陛下賠罪。”
賀時停上前兩步,將寧太傅扶起來,“無礙,不過是小事罷了,太傅不必自責。”
兩人在書房又聊了許久。
最後,賀時停在離開書房之時,多看了幾眼掛的明顯的那副字。
一片牆上,裝飾不多。
甚至整個房間都十分簡潔,而這副畫,掛在此處。
既突兀又顯眼。
賀時停微微勾了勾唇。
......
晚上,夜色漸深。
寧映躺在床上,漸漸地快要睡著的時候。
她突然驚醒。
前朝名家的字畫!
流落至北疆的字畫——寧府哪來的?
搶來的?
寧家應該沒人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