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是祖母的寶貝孫子,祖母不對你好,能對誰好。”
顧宸淵與太後撒嬌了好一會兒,而後他就進入正題,開始讓太後配合他的行動。
太後無有不應。
夜色深了,她就不讓他出宮了,讓他住在壽康宮,在宮裡多陪她幾日。
盛情難卻,再說沈眉如今也是宮裡,他自然不放心,留著這麼一個隱患在太後這裡。
所以他就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太後沒一會兒就累了,顧宸淵伺候她入睡後,便帶著貼身侍衛沈黛,離開了正殿,走入了偏殿。
顧宸淵進入偏殿,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他扭頭,看了眼沈黛。
而後他將其他的宮人遣退,等到整個偏殿,隻剩下他們二人,他就拉住了沈黛的手。
“小時候,孤就被送到了這個偏殿居住。一開始,祖母不喜歡孤,那些宮人見風使舵,以為孤這個太子遲早都會被廢。所以他們就不用心伺候孤,暗地裡苛待孤。”
“那時候,孤吃的是餿飯,睡得是涼席薄被……孤時常在夜裡都被餓醒,凍醒。那段日子,極為難熬。父皇料理政務,孤不想讓他操心孤的事情,也就忍著不說。”
“直到有一日,孤突遭風寒入體,這一病就再也無法下榻。病情嚴重到,幾乎到了要準備後事的程度。父皇得知了此事,勃然大怒,第一次忤逆祖母,與她爭吵起來。兩個人險些因為孤,而鬨得斷絕關係。”
“祖母那時很是害怕驚慌,她也怕孤在她宮裡真的被苛待死了……她就坐在床榻邊,默默流著眼淚。孤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她的手,孤當時說,祖母彆哭,我不怪你,我隻有一個請求,能在臨死前抱一抱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裡,顧宸淵笑的滿臉狡黠,他看了眼外麵,而後靠近沈黛的耳畔,一字一頓說道“其實那時候,我是故意裝病的,也是故意以這種方式,向祖母賣乖的。”
“父皇他當時都不知道我的心思……我收買太醫,讓他跟我一起瞞天過海扯謊的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沈黛眼底閃過幾分意外“你那時才幾歲?就這樣有心機?”
顧宸淵不覺得有心機是什麼壞事,他挺了挺脊背,非常得意的回道“孤那時候差不多五歲左右……如果孤沒有這點心機,恐怕孤早就被人害死了。”
“母後病逝後,父皇沒有精力照顧孤,孤要是再得不到祖母的喜歡,那孤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首先這個太子之位,就會無法穩當的做下去。”
沈黛聽到這裡,心裡不禁泛起心疼。
她緊緊的握著顧宸淵的手。
顧宸淵看著她泛紅的眼睛,他不由得心裡一暖“怎麼,心疼了?”
沈黛故意和他唱反調“才不是,隻是風吹沙子,迷了我的眼睛。”
顧宸淵看著緊閉的門窗,他勾唇笑笑“你個不誠實的小丫頭。”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而後,她拉著他繼續往裡麵走。
兩個人入了內殿。
顧宸淵看著那張寬大的床榻,再次說道“當時孤就躺在這張床上,在奄奄一息中,抓著祖母的手,說了那番徹底讓她破防的話。”
“祖母當時哭的一塌糊塗,她緊緊的抱著孤,給孤道歉……自此之後,祖母對孤就越發的親厚。噓寒問暖,不假他人之手,凡是關於孤的事情,她都親力親為。漸漸的,孤與她的關係,變得越發親密。”
“父皇看在眼裡,也很是高興。等到孤長到十多歲時,才從壽康宮搬出去。這裡做了不少次的翻新,最後那幾年的時光,其實孤還挺開心的。”
“許久不來,孤就會有些想念。所以會時常過來這裡……一旦睡上這張床榻,孤就覺得特彆的安心。”
顧宸淵眼底滿是懷念,他拉著沈黛坐在了床榻上。
這床榻上的錦被都是乾淨且蓬鬆的,就算這裡不住人了,每天也會有宮人天天打掃整理。
顧宸淵緩緩的躺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沈黛被他帶著,也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