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皇位明明是我的,為什麼你卻二話不說就奪了去?同樣都是皇子,都是父皇的兒子,為何你能做太子,能做皇帝,我卻不能?我卻要永遠屈居你之下,隻能仰賴你的鼻息而活?”
“我不甘心啊……我想靠自己,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有什麼錯?顧承鑫,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這世上,唯一與你血脈相連的手足了,你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皇上的眼底,閃過一些悲憫與嘲弄。
他忍不住嗤然一笑。
“屬於你的東西?嗬,簡直可笑?什麼東西是屬於你的?你是說皇位嗎?顧以淮,你還真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朕是儲君,是中宮嫡子……朕的皇位,來的名正言順。朕問心無愧……”
“我們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不錯……但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夠格,做好一個好皇帝嗎?你難道忘了,你在十歲時,曾經失手打死過一個宮女事嗎?那時的你,因為是父皇的最小的皇子,所以父皇非常寵溺你,連帶著靜太妃,也跟著備受榮寵。”
“你被嬌養的無法無天,稍微心氣不順,你就拿著鞭子對那些宮人下手。你以前的性格,有多暴戾,有多殘酷,沒人比我更清楚。父皇在得知你打死了一個宮女後,他反思過很長的時間,從那以後,他就漸漸的收斂,對你的寵愛。”
“本來,你與靜太妃能夠安分守己,安安穩穩的生活,靜太妃也不會死。誰知,靜太妃太過貪心,不滿足父皇對你們突然的冷落,她居然用歪門邪道,偷偷給父皇下毒,想要以此奪得父皇的恩寵。就因為這個毒,導致父皇的身體,虧損嚴重,壽命幾乎是減了十多年。”
“太皇太後無比痛心,她那麼疼愛父皇,怎麼忍心靜太妃那麼毀壞父皇的身體。所以,她不顧父皇的求情,沒有任何猶豫,讓人處死了靜太妃。本來,太皇太後還想將你給殺了,以絕後患的。”
“太皇太後當時說,你的性子極為陰鷙難測,留你一命,恐怕在未來,會給北晉引來大禍。她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絕不會容忍任何人,危害北晉的江山……所以,她殺死靜太妃後,就打算對你下手。”
“誰知道,母後跪在太皇太後的麵前,不停的磕頭,苦苦哀求太皇太後,用自己的半條命,換了你的命。若不是母後,你早就是一個該死的人,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成為坐擁一城,能夠安穩享受榮華富貴的閒散王爺嗎?”
淮王耷拉著腦袋,一時間思緒混亂無比。
他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又在乾什麼。
他緩緩搖頭,呢喃自語“不,不是這樣的。”
“父皇原本是有傳位於本王的意思……是你……是你顧承鑫奪走了本王的皇位。”
“母妃她也是被你們這對黑心的母子給害死的……這個仇,這幾十年,本王一直銘記於心,從不敢忘記。”
顧宸淵看著淮王恍惚的神色,他眼底冷酷如霜,“父皇,不要與他再多說廢話,他隻認為自己幻想的事情。即使事實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肯承認。”
說的再多,不過是浪費時間,浪費口舌罷了。
他們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皇上不由得歎息一聲,他轉身過去,不想再看淮王一眼,擺了擺手“讓人將他押下去吧……”
侍衛入內,將淮王與樓宇押了下去。
淮王被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崩潰與絕望。
他在路過顧宸淵的時候,甚至還咧嘴,衝著顧宸淵笑了笑“你以為,本王的後招,就隻有這麼多了嗎?”
顧宸淵麵無表情的看了淮王一眼,他都懶得再繼續與他廢話,不管他有什麼後招,早就被他切斷。
可憐他現在心裡還殘存著一些希望。
殊不知,顧宸淵與沈黛,早就將他的生路給切斷了。
顧宸淵之所以沒說破,就是為了讓他先得意一會兒,然後再在他期待最大的時候,狠狠的墜入絕望之淵。
那時候的顧以淮,才是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時刻!
顧宸淵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他前世遭受了一切痛苦與遺憾,自然清楚,該如何做,才能徹底的整垮,折磨一個人的意誌。
好戲,還在後頭呢。
所以,他不急。
他直接讓人將淮王和樓宇押了下去。
而後,他便對殿內的文武大臣說道“淮王落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各位大人對於父皇的旨意,請問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
那些臣子們,個個麵麵相覷。
他們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到了最後皆都咽了回去。
他們算是看清楚了,如今的朝堂,已然全數都被太子殿下掌控了,雖然皇上還沒退位,可現在最有話語權的人,可不是皇上,而是太子。
他們紛紛屈膝,匍匐下跪“臣等,並無異議……淮王謀反,罪證確鑿,理應斬立決。”
“陛下聖明,太子睿智……臣等,願誓死追隨!”
顧宸淵在人群中,趁著那些大臣,跪地山呼的時候,他抬手悄無聲息的握住了沈黛的手。
沈黛下意識想要掙紮。
這種場合,做這種親密的舉動,實在是不合規矩。
誰知,她掙紮了半天,顧宸淵握著她手腕的手,力道反而越來越大。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然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在了自己的身旁。
他扭頭看向沈黛,眼眸裡染著如大海般深邃的情意。
“還有一件事,孤要在這時候提一下。”
他說罷,這才扭頭看向皇上。
皇上的眼睛猛然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他的眉眼間都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