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用香水的,她也不知道這個味道屬於誰,以她和傅子遇的關係,她問都問不出口。
覺察到路念笙的沉默,傅子遇有些困惑,好像剛剛在電話裡麵還挺機靈地跟他叫板,這會兒又異乎尋常的安靜,他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了句:“去茶館,見誰了?”
她愣愣盯著車窗外,聽見他問話,淡淡回了句:“與你無關。”
傅子遇一怔,他看她不對勁,難得地主動問話想緩和氣氛,結果她就這反應。
“路念笙,彆忘了我現在還是你老公。”
他語氣硬了些。
“我沒忘,現在還是,我有你這麼個老公我提心吊膽,每天都數著日子過,都在想今天會不會是我做傅太太的最後一天……”
這一席話她幾乎未經由腦子去思考,脫口而出。
她心裡釀著太多委屈,這一刻好像突然到了一個臨界點,她原本以為自己看到曙光了,可當她意識到自己連聞到車內的香水味都沒有勇氣去問他一句的時候,她就受不了了。
傅子遇神色有一瞬的怔愣。
車子靠著路邊停下來。
路念笙一直看著窗外,眼眶發澀,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在他麵前哭泣,表露出脆弱的一麵,可她忍的很辛苦。
傅子遇沉默著,視線落在她的側影上,以及她攥成拳的手上。
她剛才那句話讓他心口仿佛被攫緊一樣壓抑。
“路念笙……”
他喚了一聲她名字。
他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有個瞬間掠過他腦海的是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但是他覺得這樣出口過於草率——
他想,是不是可以,和路念笙試試。
之前試著相信了她一回,結果,她真的與梁佳茗失蹤毫無關係。
他的懷疑害的她受傷流血,她一個字的怨言都沒有。
那麼可不可以再試一試,將這段婚姻堅持下去,不是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而是像一對正常的夫妻那樣,彼此關心和依賴,一起走下去。
他這個想法已經將他自己嚇了一跳。
路念笙可是那個為了依附權貴不惜聯合彆人欺騙他,還折進自己婚姻的女人,不僅如此,她心中還有彆的男人……
他想起那一夜她在他懷裡喊出的那“大哥”兩個字,就覺得嘲諷。
他打消了自己那個荒唐的想法,見路念笙毫無反應,他解開安全帶,傾身一把扳住她下巴轉過來,迫使她麵對他。
她的鼻尖眼眶都泛紅,眼眶裡麵還有淚水。
大約是沒有料到他突然這樣強硬,她愣了幾秒才回神,想要掙紮的時候突然間他的唇就落了下來,在她的眼角,溫柔摩挲。
她渾身變得僵硬。
傅子遇說不清什麼感覺,見她要哭不哭的,他心口就像被針紮,本能就想安慰她,可要怎麼安慰?他不懂,她不像梁佳茗,好話說上幾句就行,他給過她很多傷害,她根本沒有那麼信任他,他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車廂內一片安靜,他的吻在她臉上落的輕柔而纏綿,有那麼一刻她是真的有點迷惑了,可是很快車內的香水味又喚回腦海清明,她一把擋開他,將眼淚忍了回去,“開車吧,我想回家。”
她的姿態很抗拒,他默了幾秒,這次沒有跟她作對,坐回去係好安全帶就開車。
兩個人各有所思,一路回去,徐媛果然沒走,很堂而皇之地告訴他們,最近她每天都會過來。
徐媛的心思誰不知道,可路念笙要掩飾腿上的傷,以免再引起什麼不必要的爭端,在徐媛麵前走路都是需要忍著痛的,傅子遇早就注意到了,晚飯後在客廳,見路念笙上個台階都臉色蒼白,二話不說過去打橫抱起她來。
徐媛在後麵,先是嚇了一跳,轉而笑,看著傅子遇抱著路念笙的背陰,就欣慰許多,還對柳姨道:“你看他們感情多好。”
柳姨笑笑,這話不敢恭維。
路念笙自然也是嚇了一跳,但在徐媛麵前不能表現出什麼異常,等被傅子遇抱進臥室,她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一把,“讓我下去。”
傅子遇沒說話,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抬手就掀她裙子。
她傻了,幾秒後才去抓他的手,“你乾什麼?”
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傷口那裡,隔著白紗布輕輕觸碰。
“為什麼裝模作樣,我媽早知道你受傷了,你還這樣掩飾?”
她不自然地彆開視線,“我不想她再留意到,不然她可能又要詳細問傷情。”
說不定,還會再責怪傅子遇。
他問:“可這樣你會很辛苦,那樣走路你不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