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著拳頭竭力隱忍,好一會兒,才開口:“那你想怎麼樣?”
“你立刻跟我回家,離婚之前你還扮演好這個傅家少奶奶的角色。”
“不可能。”
她本能地脫口而出。
在傅子遇那天那樣粗暴對她之後,她怎麼可能聽話回去?
她的回答在傅子遇的意料之中,他忍著手腕的疼痛,語氣森冷道:“行,路念笙,你彆忘了,這是聯姻,你要想連路家和傅家的合作一起毀了,你就繼續留在這裡。”
路念笙和傅承修皆是一愣。
傅承修最先開口反擊,“你這是威脅?”
傅子遇根本沒理會他,雙眸死死盯著路念笙。
果然,路念笙臉上出現了猶豫的表情。
她其實對路家沒有多少感情,路家二老也不像是她的父母,但是,當初是路家二老找上門想要認她這個親生女兒,而她又為了嫁給傅子遇答應下來的。
萬一因為她的緣故影響到路家,她心底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愧疚。
沒能做成路家二老想要的女兒就罷了,現在人家費儘心思認了她,反倒被她害了。
她抿唇,好幾秒才道:“傅子遇,你真無恥。”
對於這個評價傅子遇不置可否,他現在哪裡還管她說什麼,看到她和傅承修這樣親密,站在統一戰線來抵抗他,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傅承修對路念笙道:“念笙,你不必聽他的。”
說著就抬手輕輕搭上她肩頭,想要帶她走。
傅子遇視線徑直落在傅承修那隻手上,有種將那隻手砍下來的衝動。
路念笙沒有動,而是看著傅子遇,“好,你不就是急著離婚?你準備好離婚協議,明天我就回去簽字,收拾我的東西,然後我跟你去民政局辦手續,可以了嗎?”
她心底有氣,說話的語氣很硬,傅子遇聞言,心口如同刀割。
她現在真是想離婚想瘋了。
是啊,她不就是想做傅家少奶奶,現在沒了他,她還有傅承修,她總能達到她的目標,他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明天我會在家裡等你。”
說完轉身便大步離開。
路念笙未曾看到他轉身那一刻之後,眼底的黯然,隻是氣的渾身發抖,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前一段時間她真的有一種感覺,傅子遇似乎沒有那麼惡劣,那麼糟糕,可現在她才明白,那全都是錯覺。
他總歸就是要讓她不舒服,要折磨她,從身體到心,哪怕到了最後一刻還是這樣,不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談離婚,要用這種方式來逼她。
……
翌日。
蘇曉已經去上班,傅承修問過路念笙需不需要他陪著一起去和傅子遇談,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拒絕了。
她和傅承修的關係本來已經被傅子遇詬病,要是這個時候再一起出現,她覺得也說不過去,離婚本就是她和傅子遇的事情,她不想把彆人牽扯進來。
到達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偌大的房子裡空曠而安靜,她沒看到柳姨,客廳裡麵也空無一人,她上樓去找傅子遇。
一邊走一邊緩慢而仔細地打量著周圍。
算一算,結婚到現在也就是半年多而已,她這個傅太太當的很短暫,半年裡她把這裡當成了家,而傅子遇卻將這裡當作牢籠,恨不得早些飛出去。
剛結婚的時候,傅子遇每天晚上都不回家,那時候她還很天真,覺得自己是他老婆就不能忍氣吞聲,每天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叫他回家……
最後的結果是,他好不容易回來了,然後給她一場極端的淩虐。
他羞辱她,用最惡毒的言辭,用最下,流的動作。
她看著自己的臥室苦笑,當初傅子遇就是在這裡要了她的第一次,她從沒那麼痛過,可儘管如此,在傅子遇離開後她居然還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她甚至卑微地想,也許傅子遇就是生氣,氣她取代梁佳茗,隻要他將一切情緒發泄出來了,也許一切就能好起來。
她明明白白自己是個發泄工具,可她都沒有退縮,現在她覺得這勇氣來的很可笑,還很下賤。
她走進自己臥室,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半年了,東西不算多,裡麵甚至還有傅子遇生日的時候她買給他的生日禮物,一條領帶,現在躺在禮品盒裡麵,包裝都還是完好無損的。
她拿著盒子發愣,眼角一片酸澀,一陣腳步聲響起。
做工考究的男士皮鞋停於她眼底,她抬頭,對上傅子遇毫無情緒的深邃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