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態度堅持,徐媛也說不出話來,隻得訕然跟著傅老爺子出門。
傅子遇打小就是傅家一塊寶,這臭脾氣都是傅家二老給慣出來的,現在誰也說不了什麼,徐媛出了門之後臉色依舊難看,傅老爺子直接去了公司,而她到梁佳茗跟前去了一下。
梁佳茗一直待機在走廊長椅上,見徐媛過來,連忙起身。
守了傅子遇這麼久,到現在傅子遇甚至不知情,她還是這樣堅持,徐媛見著她,都覺得有些心酸。
她迎上去,“伯母,您怎麼出來了?子遇現在怎麼樣,我看剛才是有人過來探望他了是嗎?”
徐媛扯扯唇角,“什麼探望,那是路念笙的律師,這個時候送離婚協議過來,擺明是想要氣死子遇!”
她言語裡麵帶著恨意,“子遇心情都毀了,這個路念笙真是一天不得消停。”
梁佳茗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喜,可表麵工作還得做,她皺眉貌似很困惑:“念笙想離婚?可她不是昨天才過來想看子遇嗎?”
徐媛壓低聲音,“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子遇,你以後也彆說了,誰知道她來打著什麼主意呢,反正我是不想讓她和子遇再見麵,見麵準沒好事!”
梁佳茗愣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和子遇說的。”
她一副乖巧的模樣徐媛倒是受用,打量她一眼,歎口氣:“子遇現在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我和老爺子就都走了,幾天了,正好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這麼辛苦,影響了胎兒就不好了。”
“胎兒”兩個字讓梁佳茗臉色微微發白,她默了幾秒,“大家都走了,萬一子遇有個什麼事情身邊沒人多不好,這樣吧,伯母您先回去休息,我就在病房門口看著,有什麼事兒也有個照應。”
梁佳茗過去這幾天的執拗徐媛看在眼裡,心知也勸不了她,於是道:“那也行,我回家去,到晚上再過來換你。”
接下來的幾天,梁佳茗和徐媛兩個人換著守傅子遇,然而不同的是,徐媛可以坐在病房裡麵看著傅子遇,梁佳茗隻能坐在樓道的椅子上,坐的久了就站起來在樓道走走。
幾天後,就連醫生都有些看不過去,路過見她正來回踱步,笑說:“頭一回見你這樣的家屬,總呆在樓道多不舒服,進去和病人說說話也好啊。”
梁佳茗一怔,她那裡算得上什麼家屬,可是解釋起來太麻煩,她訥訥道:“我等下就進去。”
醫生沒再說話,徑直去了病房,給傅子遇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後,對治療的進展還算滿意,和傅子遇說大概再有幾天就能出院回家慢慢休養,順帶說了兩句閒話。
“一直在樓道的那個,是傅先生你的愛人嗎?”
傅子遇一愣,“樓道?”
“對啊,”醫生說:“就老在椅子上坐著,我看偶爾你母親也會和她聊聊,好像每天還都送飯過來呢,你可真有福氣呀……”
傅子遇心頭一緊,第一個浮現在腦海的,是路念笙。
可是完全不合理,她才送過離婚協議,又怎麼會來?而且還不進來……
儘管一頭霧水,但他還是禁不住地心存僥幸,待醫生離開,他就下了病床往外走。
推門出去,他心跳的極其快,來回掃了一眼,終於在不遠處長椅上看到醫生所說的那個人。
梁佳茗正坐在那裡,低頭看著手機。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仿佛兜頭一盆冷水,讓他如墮冰窖。
從巨大的希望中一腳踩空,重重摔下來,不過如此。
明明早該知道的,那個狠心的女人不會來,可他為什麼要懷抱希望?
路念笙早就已經決意將這段婚姻拋棄,而他卻學不會灑脫,放不下,扔不掉。
濃重的失落緊緊攫住了他的心,令他好幾秒都動彈不得,就那麼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梁佳茗。
梁佳茗似乎是覺察到他的視線,抬頭看了過來,然後一驚。
她立刻站起了身來,慌張,局促,將手機扔回了包裡麵,停了幾秒,帶著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慢慢走過來。
“子遇……你怎麼出來了……”
傅子遇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她緊張的掌心都開始冒汗。
想說路過,這借口太蹩腳,她咬咬牙,心一橫,說出實話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彆的意思,伯母回家休息,你一個人,萬一真有什麼事兒,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傅子遇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笑意,吐出幾個字。
“不需要,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