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蓮聲音幽幽,帶著彆樣的風情。
“表哥已經高中進士,馬上便要踏上仕途,怎能有你這樣的汙點?!”
話說間,大漢快步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高高舉起的刀尖閃過一絲幽光。
“撲哧”!
穩穩地插進了沈黛胸口。
灰色的對襟瞬間染紅,劇痛襲來。
沈黛隻覺身體內部像是著了火,瞬時額間布滿了汗珠。
她大張著口,急促地呼吸著。
“蠢貨!”江心蓮一腳揣向大漢。
“把她四肢剁下來,砍成人彘,我要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黛已經頭暈目眩,視線模糊。
她試圖呼救,喉嚨裡卻像被什麼卡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大漢手起刀落,房內四肢散落,遍地鮮血,猶如地獄一般。
疼,到處都疼,沈黛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意識越來越模糊。
恍惚中,竟聽到婆母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彆浪費時間,回京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這就出發。”
隨即下顎被粗暴地捏開,辛辣的酒水灌入。
刹那間仿佛火焰滑過喉嚨,在她胃裡肆虐。
沈黛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黑暗,思緒慢慢飄離。
——如果有來生,定讓你們血債血償!!
嘀嗒嗒,嘀嘀嗒——
高亢的嗩呐聲中,丫環小蝶的聲音遙遙傳來。
“不好了小姐,知府後院被不知從哪來的官兵圍住了!”
沈黛像是回了魂,猛地坐直了身體。
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手順勢拽下入目的血紅。
靈魂中傳來的燒灼突然消失,胸口的傷口也不見了。
嗯?沈黛暗忖,她這是又夢到了出嫁那日?
臘月二十,正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在偏院學規矩這三年,每個月都會夢到幾次。
可惜夢裡的她和現實中一樣,總是擺脫不了梁家的惡夢。
現實中,剛進了梁家門,連堂也沒拜,便被婆母打發到佛堂跪了一夜。
而夢裡,每當她開始說話,就會來到偏院。
從卯時到亥時,一刻不停,跟著嬤嬤學習規矩。
以至每次醒來,她都因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晚起了那麼一瞬,引來藤條的招呼。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遠去,沈黛隨手扔下手裡的蓋頭,掀開了轎門。
“小姐,大少爺已經回去了,我們怎麼辦?”
小蝶眼角掛淚,臉上帶著焦急。
沈黛知道,她是擔心府裡的父母兄弟,小蝶一家簽了死契,其他人都在府裡當差。
不敢安慰,因為她要把所有的話,都用在那一刻。
這時,就聽人群裡傳來一個聲音。
【百般樂器,嗩呐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初聞不識嗩呐意,再聞已是棺中人。】
真是奇怪,這是以前沒有夢到過的。
沈黛循聲望去,就見道路兩旁的人群中。
有個細眉丹鳳眼的姑娘,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