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著點頭:可不是,梁同知整天笑眯眯的,不管誰說什麼,他都回好!
隻那心思活絡的暗自嘀咕,這沈小姐還是出了名的閨秀呢,誰能知道……是這樣?
聽到眾人的聲援,劉婆子暗自得意。
跟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又豈會被一個小丫頭輕意拿捏?
敢打她的臉,就彆怪她扯下對方的麵皮。
“沈小姐,”劉婆子轉過身,語重心長地看向沈黛。
“我知道你擔心沈知府。”
“可這‘新娘不能下地,不可回頭’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你這樣不懂規矩,讓最重規矩的沈夫人顏麵何存?!”
沈黛嘴唇微抿,垂眸掩下眼底的晦暗。
未到吉時,強行讓她出嫁的,可是母親。
母親是猜到什麼,才讓她避開的嗎?
來不及多想,聽到眾人對梁家越來越同情。
她嗤笑一聲,不愧是婆母最得力的助手,一推一拉間,就將局勢翻轉。
既然你想死,那就早點送你上路。
想到這,沈黛收住眼淚,膝蓋微彎,對著劉婆子盈盈一禮。
“我有三問,還請梁家作答。”
不等劉婆子回應,沈黛冷冷一笑,揚聲問道。
“梁夫人曾親口說,先娶妻後春闈,不能讓梁永康考試分心,是也不是?”
劉婆子辯解:“是說不能分心,可沒有……”
不等她說完,沈黛打斷。
“你說未到吉時……我想請問,梁永康現在可在梁家?”
“這……這……”劉婆子眼神遊離,眾人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成親當日新郎官竟然不在?這不是打女方的臉嗎?梁家也太欺負人了吧!
未待眾人回神,沈黛又接著問。
“敢問梁家,沈梁兩家婚書可有?”
什麼?眾人一片嘩然,新郎官不在,還能說有個什麼突發情況。
可這連婚書都沒有,是要鬨成哪樣?
婚書是要到衙門入檔的。
古往今來,“聘為妻,奔為妾”,連婚書都沒有,怎麼能算妻?
眾人都替沈家委屈,沈家千金十裡紅妝,結果隻是為妾?
——這要不算騙婚,怎麼才算?!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有那好事的喊道,“這是結親還是結仇?!”
可不是?
你梁家可真是好大的臉,讓知府嫡女當妾!啥背景啊,人家表哥可是皇子!
這個親事處處透著詭異。
沈黛冷笑,沈梁兩家從相看到成親,隻用了兩個月,根本不合常理。
前世母親說已經走完三書六禮,她自然就沒有多想。
新婚之夜被婆母罰跪時還在愧疚。
隻以為吉時提前了兩個時辰,惹怒了夫君,才使他一怒之下去了京城。
直到婚後兩個月,她才知道梁永康在上元節那天就走了。
沈黛嘴角輕勾,目中滲著寒意,看著劉婆子,一句一頓道。
“梁家辱我沈家至此,現在,沈梁兩家婚約作廢!”
“不行,”劉婆子急了,“你不能走!“
不然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是真不知道兩家沒有婚書啊。
“沈小姐,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
驚恐之下,本能地想抓沈黛的胳膊,卻被小蝶一把推開。
“呸!”小蝶輕啐,“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敢算計我們沈家,你們等著!”
聽著耳邊眾人對梁家的聲討聲,沈黛麵色無波。
不知大家知道沈知府勾結亂匪至青山鎮被屠後,還會不會這麼義憤填膺。
前世,眾人的叫好聲,她在梁家偏院都能聽到。
也是那時,她才知道對沈家的判決。
沈家被抄,三代不得科考,除出嫁女外,知府一家斬首示眾。
現在,要回去改變沈家抄家滅門的命運了。
就在沈黛剛要轉身之際,又聽到那女聲說……